第6章 剑舞
给你表演扭腰扭屁股……
沈逸飞这话说的非常露骨，也带着深深的贬低之意。
虽然霍子骞很想为程嘉宁找补，给他找出清白的证据。
但……他始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反倒是沈逸飞，喋喋不休。
“他这连装都不装了，让你点评演技还差不多。”沈逸飞嗤笑一声，“舞蹈？霍影帝，我记得你不会跳舞吧？”
沈逸飞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霍子骞在娱乐圈几进几出，拍过电影，也拍过电视剧。对不同角色的把握，他可以解释得头头是道。但舞蹈，他真的没有什么研究。
没等霍子骞开口，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沉不住气了，直接发了一段舞蹈视频过来。
霍子骞定睛一看，瞬间如释重负。
毕竟，侄子未婚夫蓄意勾引什么的，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订婚宴虽然还没举办，但消息早已传遍了。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霍家可就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别把人想得那么不堪。”霍子骞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视频封面是一个身着白色广袖长袍、手握宝剑的潇洒身影，他侧着身，剑尖直指前方。
银色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容颜，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但从那白皙的皮肤和优美的下颌线，不难看出他相貌清俊，气质出尘。
以往带着几分腼腆笑意的他，此刻嘴唇紧抿，眼神里透着凌厉的光。不似往常的乖巧懂事青年小辈，倒像个风流潇洒的剑客。
沈逸飞眼中难掩惊艳之色。
“难怪你侄子会被他迷得死去活来，这俊脸、这身段，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霍子骞端起茶杯，静静地抿了一口。
没有反驳。
片刻，他才薄唇微启：“我拍过古装剧，在镜头前耍过剑。他想让我指点指点，无可厚非。”
“你何止是在镜头前耍过剑，你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压根就没少练。别说是给他指点指点了，你就算是去当个武术指导也是绰绰有余。”
沈逸飞伸出手，点了点屏幕。
尽管是个异性恋，但沈逸飞也不免期待起程嘉宁的表现来。原本签下程嘉宁，只是因为要给老霍面子，但现在……
或许程嘉宁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伴随着急促且带着杀气的古筝声，程嘉宁拔剑出鞘。
一挥，一刺，动作干脆力量，充满了力量感。
他一个利索的后空翻，衣袂翻飞，恍若仙人。稳稳落地后，行云流水般再度挥出一剑，剑招百变，让人眼花缭乱。
霍子骞目光变得越发幽深，渐渐入了迷。
最后，程嘉宁潇洒地往后一抛，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没入背后的刀鞘之中。镜头瞬间切到近景，他回过头，鬓边的发丝随风扬起。画面定个在他俊美的脸上，黑濯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
银色面具带着几分神秘的气息，显得他气质绝尘，让人沉沦。
画面陡然一黑，播放箭头浮现在眼前，将霍子骞和沈逸飞两人重新拉回到现实中。
“啧啧。”沈逸飞摩挲着下巴，“我要是拿这个去做出道宣传，肯定能给他吸引来不少粉丝。子骞，你这次给我推荐了一个好苗子。”
霍子骞皱起了眉头：“你别想着给他整什么乱七八糟的炒作，他是要考实力闯荡娱乐圈的，不走流量路线。不然走流量路线，流量来得快，反噬得更快。”
走流量路线的，至少在粉丝面前是差不多要断情绝爱了。然而，程嘉宁是他侄子的未婚夫，虽然会对外保密，但保不齐哪天就被娱乐记者挖出来了。
要是走了流量路线，那程嘉宁的职业生涯就必然要受到重创了。
这次安排程嘉宁上综艺，也是希望能展现一下他的舞蹈实力，拿去跟导演争取角色，而不是单纯造个讨喜的人设去吸粉。
“你放心。”沈逸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家人，我肯定会给他安排好的，不会让他走什么流量路线。”
说实话，他看过程嘉宁在学校的成绩。不管是演技还是舞蹈，实力都相当一般。要走实力派，相当也不容易。
只是没想到，程嘉宁的剑舞竟然跳得不错。原本想着给他塞一点资源，好好地供起来就差不多。但现在看来，还是可以好好培养培养的。
霍子骞点击手机，再次打开了视频。
“练剑并不容易，你看他下盘很稳，基本功非常扎实。还有这个后空翻，不知道摔多少次才能练成。他看起来比较瘦弱，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菟丝花。”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透着极致的冷静。
不是出于家人身份的偏袒和夸赞，而是作为一个武术爱好者对程嘉宁表现的肯定。
“逸风，我知道你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待久了，见过很多妖魔鬼怪。但程嘉宁在家中身份尴尬，他的绿茶性格也是在自我保护下形成的，不要因此对他的人品带有偏见。”
沈逸飞快要被气死了。
他这是偏见吗？！！！
程嘉宁一开始就坐得离老霍那么近，明摆着就是不怀好意啊。
“我才不是偏见。”沈逸飞灌了一杯茶，给自己降火。
“到时候你上综艺节目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跟你相处的机会。等他狐狸尾巴露出来……”
见好友怎么劝都不听，霍子骞不免头疼。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如果最后证明他不是那种人呢？你背后说了他那么多，是不是要给他一点补偿。”
沈逸飞：“……”
好家伙！
这还没进门呢，霍子骞这损友，心都偏得没边了！他也没当着程嘉宁的面说，霍子骞就迫不及待帮人家要赔偿了。
“如果我冤枉了他，那我到时候就给他安排一个s级的好资源。”沈逸飞挑眉，“我要是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你又要给我什么赔礼呢？”
“你想要什么？”
霍子骞相信程嘉宁，自然毫不犹豫地允诺了赌注。
沈逸飞：“你上礼拜买的表不错。”
“那就以它为赌注。”
“一言为定。”沈逸飞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战利品到手的模样了。
那表跟他的新西装，很配。
霍子骞拿起手机，认真地输入剑舞指导建议。
点击，发送。
满屏幕都是字，不滑动屏幕，都看不完。
沈逸飞不免咋舌。
好家伙，平时聊天，也没见他发这么大一段内容。
这才认识多久啊，就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沈逸飞默默喝着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那头，程嘉宁收到回复，笑得见牙不见眼。
其实，他只是想找点由头，跟霍叔叔聊天而已。霍叔叔真的好认真地在回复他……
【谢谢霍叔叔，我会努力的。等我调整完，再发视频给你看。】
【好。】
【对了，霍叔叔，你在忙什么呀？】
你一言，我一语，就聊起来了。
沈逸飞在一旁默默观察，越发觉得自己的手表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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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程嘉宁调整好舞蹈，重新拍好了视频。他将视频素材和剪辑需求发给合作的剪辑师。只需要等待几天，就能拿到最终的成品了。
现在还是早上，程嘉宁伸了伸懒腰，从电脑桌前站起来。
“要准备进组了。”
程嘉宁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后，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程嘉宁感觉有点累，推开门，准备到楼下拿点冰饮料，坐着休息一会儿。
女仆从洗衣房走走出来，手里还抱着刚刚熨烫好的衣服。
“才这么点换洗衣服怎么够？”程母顿时冷了脸，“文羽要在选秀节目待几个月的……”
徐文羽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冰西瓜。
“妈妈，我带几身换洗的衣服就够了。那个选秀节目，是有专属服装的，用不着带这么多衣服。”
程母尴尬地笑了笑：“娱乐圈变得真快，我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她以前也看过一些唱歌之类的选秀节目，个个都穿得五花八门的。唉，真是跟不上时代了，手机也是，节目也是，越来越花里胡哨的。
同样是要出门，徐文羽每次都有爸妈帮忙打点。相较之下，从小到大都被迫独立的程嘉宁，每次都是自己收拾的，跟个孤儿似的。
换做是以前，程嘉宁肯定会倍感难过。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在乎了。
他有霍叔叔了。
这些虚伪的亲情，就留给弟弟自己消受吧。
“你天天在家这么闲，不会赚的还不够，需要养老吧？”徐文羽看到他，忍不住又开始阴阳怪气，“不要怪我没有提携你，谁让哥哥你的舞蹈勉强拿得出手，但跑调跑得实在太厉害了。”
“我要是让你跟我一起去参加选秀，也是丢人现眼罢了。所以，哥哥你还是老老实实跑龙套比较好。”
程嘉宁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可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弟弟你那么厉害，应该不用家里花钱，就可以成团出道吧？”
徐文羽要是真的出色，他也不用装废物装这么多年了。上辈子，徐文羽能出道，背后的黑幕他早有耳闻。
果然，徐文羽脸色顿时变了。
“现在选秀哪有那么单纯，光靠实力是不够的。虽然家里有帮忙，但也是我实力过硬，才终于被选中。”
“哇，弟弟你好厉害哦~”程嘉宁双手合十，手像蚌壳张开似的拍了拍。拍个手都不正经，看起来婊里婊气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单纯：“唉，不像我，妥妥的一个废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是霍叔叔给我安排了《2天2夜》这个综艺，我估计就要喝西北风了。”
茶里茶气，却隐藏着炫耀的气息。
徐文羽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2天2夜》是当红综艺，多的是明星想上去露露脸。他这个光有点钱却没有门路的人，根本就塞不进去的！
如果他跟承业订婚了，这一切都会是他的……
程母见程嘉宁被如此看中，不免忌惮。
“文羽，你别整天欺负你哥哥。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多去练练舞。”
徐文羽想反驳，但想到那天的一巴掌，他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西瓜，仿佛要生啖程嘉宁的肉。
程嘉宁没实力没名气，上大热综艺肯定会被人眼红。捧得越高，摔的越惨，他等着看好戏！
在这样焦灼的气氛中，管家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脚步匆匆，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物盒子。
“嘉宁少爷，这是霍家送过来的。”
红色的礼物盒子、金丝滚边绸带扎起成的蝴蝶结……看起来非常精美。
程嘉宁紧紧地握着盒子，问出了徐文羽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这礼物，是霍承业，还是霍子骞叔叔让人送来的？”
“是霍总。”
程嘉宁嘴角微勾，抱着礼物盒子，跑上了楼。
他脚步轻盈，就像林间的小鹿，每一步都带着欢心雀跃。
一个飞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程嘉宁抓过大白鲨抱枕，揉了两下，这才打开了礼物盒。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红包，还有一张手写卡片。
【祝你出门一路平安。】
在一些地方，父母会给远行的孩子一个红包，寄托平安的祝福。
程嘉宁将红包贴在胸口，缓缓闭上了眼睛。
怎么办？
霍叔叔，我已经等不及要在节目上见到你了。到时候，我要……
程嘉宁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随即，一条消息被传输到了霍子骞的手机之中。
【我可以叫你子骞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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