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人·此章走剧情
解决了自己犯下的案,宴卿舒伸了个懒腰,打算煮壶灵茶在院里晒太阳,小眯片刻。
那棵银杏树可太适合倚着打盹了!
前脚宴卿舒刚走。
后脚玉琬便寻了过来。
“师父”
许久没有过动静的传音铃忽然传来了凤绾的声音。
玉琬没有搭理,而是打量着眼前的灵树。
她早时听小弟子们八卦,谈及这棵灵树昨儿才开了些花,一夜秃噜,只留寥寥几个花骨朵在树枝上,凄惨无比。
师父为之震怒,只因其树是他与他的师妹亲手所栽。
听罢她心中痛快极了,巴不得这灵树直接枯死,只是没想到赶来瞧时这灵树又起死回生的花开更胜起来,惹得她心中烦闷。
凤钰绾在昆仑留下的种种痕迹,无异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师父将她从战场上捡回为的不过是情感寄托,并非真正的疼爱。
她只是如凤钰绾一般都是孤女,恰好在师父最悲痛时出现。
而凤绾,仅凭着与那凤钰绾眉眼有那么一丝相似,在及笄礼上仅一眼便让师父大喜,曾给她的八分宠爱,竟能给凤绾十分。
是她救了凤绾,将凤绾一个凡人带到昆仑,享仙门弟子的待遇,那般宠爱的养了十四年,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被背叛。
或许这世间总有更像凤钰绾的人,会夺走师父的心思,可那个人无论是谁,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是她一手养大的凤绾。
“师父我我取到凤凰花了,但我可能…回不了昆仑了。”
传音铃再次响起,断断续续,可听得对面十分虚弱。
回不了昆仑了?
玉琬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
依旧是没有回应。
回不来好啊,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终于,师父是她一个的,不会再有人分走师父的心思。
想到这儿,心中本该是痛快,却又不那么痛快。
凤绾的声音已越来越弱,弱到快要听不见“不知师父可心情好些可原谅了徒儿徒儿本以为完成了任务,师父会开心…可好像…没办法把花交给师父了……”
顿了许久。
一阵痛彻心扉的咳嗽后“徒儿好想你”
许久许久,传音铃再没动静,声音彻底断了,连带着玉琬的心也慌了。
小凤凰!
她不自觉的就握住了铃铛,将手收紧,硌得掌心生疼。
腿刚动了动,就是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扶着树干稳住身形后,只拔腿就往小六子处跑去。
院门被“砰!”的推开,她心软了。
“小六子!快去救小凤凰!”
十五年,对仙人不过弹指一瞬,然,纵只是这弹指一瞬的存在,也是有感情在的。
人界与鬼界的临界处有一处断裂,在五百年一机缘下呈裂隙式喷发岩浆,将会于岩浆口处孕育出神奇的凤凰花。
凤凰花,取自浴火重生之意,只因传闻得此花练就成丹,可起死人,肉白骨。
玉琬所派与凤绾的任务,便是去取这花。
且不说五百年一遇的机缘对凡人而言会有多疯狂,便是想走过岩浆,来到岩浆口,就已是千难万险,待真将花取下又会一路遭人追杀与抢夺,可谓九死一生。
只是,这凤凰花于仙人而言便没起死回生之用了,顶多是愈合伤口,而愈合伤口在仙界有的是仙草可以做到,凤绾既是凡人之躯,昆仑又无需与凡人抢夺这无甚用处的东西,此番目的昭然若揭。
小六子将重伤不醒的凤绾带回了昆仑,溯风大怒,掐着玉琬的脖颈,发了狠。
“本尊真是纵得你无法无天了,如今你胆敢做下此等事,来日可还要欺师灭祖?”
‘本尊’二字,溯风自做掌门以来都未曾这般自称,可见是怒极。
“我便是想她死又怎样!”玉琬被掐的脸色泛白,却是不肯讨饶。
自从意识到自己并不特殊,那些宠溺纵容随时都会消失,转移,倾注给更像凤钰莞的旁人。
她便小心翼翼,做的所有事,一步步都透着试探,去探他的心,他的意,探他对她还存着几分。
然后再作上一番,以反复确认。
就譬如冒犯了宴卿舒一事,她便是故意想探寻他对她的偏袒,如往常般的纵容给了她希望,只要没有凤绾,师父还是最疼她的。
然如今,积压于心的怨气一朝爆发,反倒无所顾忌起来。
“那时是师父与我说不过是个凡人,才随意允了我收她为徒,怎么今日师父却为一个凡人如此震怒?”
她破罐子破摔,直接将这一层纸捅破,且还是捅了个稀烂。
“还是因为,那张脸,师父舍不得她死?”
“你放肆!”溯风被人戳中了心思,一时恼怒,手中力道更重两分,已是掐得玉琬说不出话,只能两手死死的扯着溯风的胳膊往下扒。
宴卿舒得到消息时,正窝在树下与系统感叹岁月静好。
却听门外弟子们叽叽喳喳,带着天翻地覆的消息打破了这份静好。
当初那卷轴上对这部分内容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只说凤绾一次又一次的活着回了昆仑,惹得玉琬不快,最后才派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叫她送死。
所以她才会不急不躁,这不过是凤绾第一次被派下山,她身上有女主光环,不会伤及性命,既如此,倒不如先给自己提升提升修为,有一技能傍身保障自身安危,等凤绾回了昆仑再好好调和。
却不曾想这一次就让溯风怒到浑不顾与玉琬数百年的师徒之情。
调和?
想都别想了。
急冲冲赶到时,小六子正跪着,青衫上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想到人是小六子救回昆仑的,宴卿舒心咯噔一下,下意识以为是凤绾性命堪忧。
“小六!”她赶忙一把扯住不停磕头的小六子“这是怎么回事,凤绾呢?她怎么样了!”
“师姑!”见到宴卿舒,小六子绝望的眼眸之中闪过希冀,朝着宴卿舒就不知痛的狠狠磕了下去“求您救救玉琬!她难以修炼,修为低微,被关进寒潭水牢会死的!师姑!”
寒潭水牢,是将欺师灭祖之徒囚于笼中,浸在寒潭里,寒潭特殊其寒气可刺穿仙体,水每半个时辰便上涨一次,半时辰后落一次,涨时水将没过鼻子,若想呼吸便得踮脚仰头,且时时都可能呛水。
哪怕小有道行的弟子也很难撑住。
溯风是疯了吗,居然把玉琬关进了那儿?
这哪里是惩戒,分明是要命!
小六子扯着她的裙角还在哀求,宴卿舒想到‘作者’说的结局,沉下心来,越是混乱之时,越该冷静好好想想。
走到这一步,以玉琬的性子是不会收敛的,反会更加痛恨,更想要凤绾的命。
必须做出干预了,果然孩子还是得趁早管。
“今日你既求我做主。”她退后一步,与小六子拉开了些距离“我需先讲与你听。”
“我的规矩,犯错,就必须承受犯错的代价,将人放出来可以,但出来后依然要去我那儿接受惩戒,我不会伤她性命,你也要拎清楚,教她懂规矩那才是为她好,不然总会酿成大错,若信得过我便拿着我的令牌去放人,你们师父那儿自有我去说,若信不过我便继续求你们师父,看他何时开恩。”
现在溯风管束已无作用,只会愈发刺激玉琬,倒不如她来做这个恶人。
宴卿舒定下心来,拿定了主意。
小六子抬起头,双手紧握,似有些犹豫,他并不想玉琬受罚,但若是指望师父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宴卿舒“好,弟子明白,弟子愿相信师姑。”
见此,宴卿舒也不墨迹,将自己的令牌从腰间扯下往小六子手里一塞,抬脚就去找溯风。
门倒是并未被施法术,一推即开,只是没人敢进。
昆仑上下的弟子们都被溯风那一场怒气吓破了胆,现敢在外面求情的也只有小六子一个。
“师弟你疯了,你怎么能将玉琬关去寒潭水牢?”
若不是修为不够,她还真想再趁机炸一波溯风,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溯风脸色极差,见是宴卿舒才将戾气压了又压,道“她先斩后奏将凤绾派下山,与我说是去凡间历练一遭,实则是命她去取凤凰花,师姐你瞧,凤绾被生生烧烂了一双腿!凤凰花在人界确是神物,但于仙界无用,师姐以为此番她什么心思?”
“如今是愈发的无法无天,若不惩戒,迟早会欺师灭祖!”
宴卿舒瞥他一眼,心道,欺师灭祖不也是你最开始不管束?出了问题就直接将人往死里罚,分明就是教徒无方。
随之朝榻上望去,只见凤绾被烧的腿露白骨,外露的皮肤全部焦黑,这模样是差点被生生烧死!
玉琬这是真的想要凤绾死在人界!
她被凤绾的惨状所震撼,久久不能语,最终深吸一口气,坚持道“你若一早就教她规矩也罢,她如此无法无天你敢说不是你一手塑造而出,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若不是,最初又为何放任!是你亲手把她捧成今日,现在却要一怒要她性命,师弟你是心狠,还是教徒无方?”
听得一通指责,溯风皱起眉来“那是她的本性!与我何干。”虽反驳,却始终没有对着宴卿舒发火,拂袖背过身去,沉了声音“凤绾她不一样,且我并不会就如此要了玉琬的性命,师姐大可放心。”
顿了顿,语气倒是松了一些“不过是严惩一番,她才日后不敢多妄念。”
他的态度和话有很多令人困惑之处,譬如‘本性’之说,实在无稽之谈,又譬如‘不会如此要了玉琬性命’听起来意味深长,但宴卿舒现下没功夫去琢磨,索性直接要人“我直说了罢。”
“我已让小六子去放人,师弟,人,今日我要带走,且先暂居我处,规矩我来教,你若是还顾念你我的同门情谊,便不要插手。”
她打算赌溯风还没黑实了一整颗心。
“…”
溯风转过来,望着宴卿舒神情认真,是铁了心要放玉琬出来。
良久。
“罢,既如此,若能管住她莫生事端也好。”终是松了口。
随即又提及要求“不过,其他的便不劳师姐费心了。”
“其他的?”
宴卿舒没听明白这所谓其他的。
溯风一笑,又恢复了素日随和的模样“她毕竟是我徒弟,师姐肯替我管束已是辛苦,又怎好叫师姐替我传授课业。”
只是这样?
宴卿舒不愿再在这儿同溯风耗下去,想赶紧回去瞧瞧玉琬,免得那作天作地的危险人物反过劲来再生事端。
“晓得了。”反正自己这修为也教不得课业。
说罢欲离去,走至门口,忽然想起那凤凰花来,本着好意提醒“凤凰花正好可肉白骨,师弟不妨顺手用了,不用也无妨,总之莫要再落入人间,这起死回生的诱惑终归是后患无穷。”
“这是自然。”
他神色晦暗不明的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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