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发·前往太虚之镜
宴卿舒位为师姑，这一趟自然是以她为首。
可她修为如今也算不得高，便得更勤加修炼些。
玉琬和小六子去挖了酒，法器却还没送完，走了秦川与若梧处，如今还剩着给琳琅的。
属实是去琳琅那儿一趟少不得斗嘴，这才给排到了最后。
宴卿舒醉酒时两人便是去了琳琅处。
玉琬不待见她，在门口来回踱了踱步，不大肯进去。
以往可都是这群弟子来给她送东西的，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琳琅肯定要奚落她。
小六子看出玉琬的心思，道“师姐，你若不想进去，便只我进去就行。”
反正琳琅也不会刁难他。
可玉琬不这么想，她并不是那种遇事退缩将任务甩给别人的性子。
既是师姑委托给她和小六子的，就必得她和小六子一起进去才行。
“走。”玉琬一咬牙，提了提裙角便上前敲了琳琅的门。
“谁呀？”
琳琅娇俏的声音传来，笑盈盈的拉开了门。
她睡眼朦胧衣衫未整，半露着白皙的肩颈，模样是刚起。
额间一点红痣，艳丽至极。
可小六子却实乃男德典范，见她这幅模样瞬间就背过了身去，眼睛闭的死死的，是半点都不肯睁开。
琳琅“噗嗤”一声笑出来，低头整了整衣衫，调笑道“是小六呀。”
小六子背着身行了一礼“四师姐，我与大师姐奉师姑之命给师姐送东西。”
琳琅这才瞥了玉琬一眼，却没与玉琬见礼，扯着小六子转了过来。
“行了，睁开眼吧，我穿好了。”
听罢，小六子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又行了一礼。
“四师姐随性惯了，可到底是——”
“别拿礼数那套规劝我。”不待小六子话说完，琳琅就将他话全数堵了回去“真是无趣，估计你也只有在大师姐那儿有趣了。”
被点到名的玉琬轻哼了一声，悠悠道“小六在师姑那儿也乐得很，只是同你乐不起来罢了。”
琳琅扯了下嘴角，终于将目光投向了玉琬“哟，大师姐你也在呢。”
扶了扶发上的珠釵，完全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
小六子怕两人吵起来，赶忙将那套防御用的法器呈了过去。
“四师姐，这便是师姑吩咐给师姐的，若没事，我和大师姐便先行一步了。”
琳琅对宴卿舒倒是规矩，立刻就笑盈盈的行了个礼，接了过去。
“我回头会亲自去给师姑请安道谢。”
小六子点点头“那我们便走了。”
说着拉住玉琬想往外走。
可玉琬又哪里忍的下去，她被捧着，被宠惯了，一下被溯风给摔下来，就连琳琅都敢对她如此轻蔑。
“四师妹，你好像还没与我见礼，怎么，下山一趟规矩就都进了狗肚子了？”
见玉琬来了劲儿，小六子暗叹一声坏了，没拦住！
可这下再拦也无用，琳琅若能任着玉琬这顿数落，那便也可以不是琳琅了。
“大师姐，咱俩一惯不睦，如今也不过是把这不睦给挑明了，你想与我闹上一场何必搬这个由头。”
琳琅嘴上功夫比玉琬厉害，且也冷静，字字句句朝着玉琬心头最痛处扎“师姐，以你如今…啧，难不成以为闹到师父那儿，师父还会偏袒你不成？”
玉琬惨白了脸，上前狠狠推了琳琅一把“那也总不会偏袒你！”
琳琅被推的一个趔趄，但本是不至于倒地的，她却故意的扯住了玉琬的衣襟，另一手护着那套法器，生生是拉着玉琬一起倒了下去。
“是，师父或许也不会偏袒我。”琳琅挑衅的凑近玉琬的耳畔，加重了语调，笑的嘲讽“可是，再为大师姐添上一笔狠毒的名声，师父也只会更厌弃你，至于我，我不过是一惯顽劣些罢了，跟你又怎可相提并论。”
“琳琅！”小六子的礼数撑不住了，竟直呼了她名字，上前就要将二人分开。
玉琬抽出宴卿舒给她的短剑就想同琳琅打，被小六子扯住。
琳琅拍了拍衣裙站起身子，面上仍笑着，没有半点狼狈之色。
“小六，你不必如此气恼，你端得一套好礼数，为了大师姐却全然也不顾了，可你也该知道，我连灵力都未用，倒是大师姐先是推我一把，又是对我拔剑相向，这于情于理都是大师姐不对，此事禀上去，你俩感情如此要好，怕是要一同受罚了。”
一段话摆出来，玉琬越听越恼，一把甩开小六子将剑对上了她“琳琅，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回事以为我怕你不成！是你挑衅在先，如今倒是攀污起我和小六来了！”
“我知你不怕，你从来不怕。”琳琅向前走了一步，话中有话的主动以胸口抵上了玉琬手里的短剑。
玉琬虚了一下，显然是知道琳琅话里的意思的。
这一虚便叫琳琅占了上风，当即就抬脚朝玉琬踹了过去。
小六子眼疾手快将玉琬扯去身后，这一脚就狠狠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要么告到师父那儿去，要么立刻给我滚，这是我的院子，滚！快滚！”
琳琅冷着张脸，速速关了门，隔着门似乎仍觉不解气，又踢了一脚才作罢。
玉琬望着被狠狠关上的院门，只觉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
若是以前她定去找师父告状了，可如今，正如琳琅的一番话，琳琅顶多叫顽劣，而她…只怕会被师父更加厌弃。
小六子怕事情再闹下去，直扯着人往宴卿舒处走。
边走，边对玉琬劝道“师姐，你非与四师姐闹什么呢，说句得罪师姐的话，四师姐到底还是留了情面的，没用灵力与你真打起来。”
“其实这当中缘故我们都心知肚明，四师姐是气不过…”
“那件事，也不怨师姐你，可四师姐的脾性又就是那样，大不了你俩端个表面和平，私下不往来就算了，到底还是同门。”
“……”
小六子说了半天，玉琬半句也不吭，将剑收了，只加快了步子，想回到宴卿舒那儿静静。
宴卿舒刚煮了壶茶要醒酒，见玉琬和小六子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院子，看起来似从哪儿惹了一肚子火。
便也给他们二人一人倒了一杯。
“回来了？”
小六子一礼，回道“师姑，我们送法器回来了。”
“送个法器怎么去的那么久，我都睡了一觉了。”
宴卿舒可不信只是送个法器，光瞧玉琬的面色就知道定与人起了冲突。
她看得透透的，小六子也知道瞒不下，回头看了眼玉琬，盘算着怎么说才好。
但玉琬素来是个敢作敢当的，直接站出来与宴卿舒见了一礼，坦白道“回师姑，我与琳琅起了冲突，自请回来抄写门规静心。”
“哦？”宴卿舒笑了笑，没再问，转而吩咐起来“那便写吧，正好茶还有些烫，小六，帮着摆好纸砚。”
难得玉琬如今越发自觉，可见她的话和教导是起了些许作用。
能有作用便是好的。
小六子应了声“是”，随着玉琬一同坐在了书案前。
她抄，他也抄。
系统坐在宴卿舒对面，仿佛面前的茶是倒与他的。
纸墨味儿伴着隐隐约约的雪松的气息，与宴卿舒身上的酒气纠缠着，在屋内静悄悄的流转。
当真是有岁月静好之感。
如此过了些时辰，日头也落了下来。
有人敲门。
这种事定轮不到让宴卿舒去做，小六忙主动去开，眼皮却不安的跳了跳，不禁想起琳琅那句亲自请安道谢…
开门的手一顿，听得外面还在敲，不得已的还是开了。
“六师弟，好巧啊。”
预料之中。
琳琅笑着打了个招呼，抬脚绕了过去，隔老远便亲切的喊起来“师姑~”
小六子认了命，已经在心底计划如何避免两位祖宗再闹一场。
只是在宴卿舒面前，琳琅还是很规矩的。
她喜欢这个师姑，不想与玉琬计较，败坏了自己名声。
宴卿舒放下茶盏，颔首浅笑“琳琅来啦。”
“琳琅给师姑请安，谢师姑记挂，琳琅特来感谢师姑呢，师姑瞧，我已贴身穿着了！”
她先是规矩的行了一礼，便亲昵的走到了宴卿舒身侧，喜笑从心，都是打心底的。
宴卿舒目光朝玉琬方向望了一眼，示意琳琅屋内还有人。
琳琅“呀！”了一声，倒像是真不知似的，给玉琬行了个礼“大师姐也在呢。”
玉琬觉得琳琅是在装模作样，两人前不久刚闹了一场，转眼演什么和气？
“四师妹若到凡间必定比在昆仑有作为，我瞧着金陵的花娘都没四师妹会唱戏。”
她气不过，总要噎上一句。
被与金陵花娘比是羞辱，可琳琅的忍耐度要比玉琬高许多，她并不发作，只是笑吟吟的望着玉琬“我不过本着在长辈前的规矩罢了，倒上升不到此等高度。”
宴卿舒饮着茶，指尖在桌案上一下一下，似有意，又似无心。
但总归是叫两人都收敛了。
她深知，做长辈的并不是事事都过问才好，反而碍于是长辈，她们未必希望被管被问，也未必说实话。
此时还不到她出手管的地步，两人能见好就收是最好。
琳琅又唠了两句后起身告别，小六子总算松了口气，有些意外玉琬居然能如此听宴卿舒的话。
宴卿舒也没有追问玉琬和琳琅之间什么矛盾，既没当她面闹起来，她若不愿说，她便不过问。
“继续抄吧，你离这静字还差些火候。”
…
五天过去，是时候出发寻那两个失踪的倒霉蛋。
临行前溯风还特意又叮嘱了一遍，此行主要是走个过场，对着其他仙门扬一扬昆仑山仁义的大旗，意思意思便罢。
而其他仙门的心思自也不在寻人上，寻人顶多是附加的，他们更想能得到太古秘宝。
划水是件极简单的事，只是宴卿舒好奇，难道众仙门满嘴的仁义道德都是虚假的吗？
就连昆仑竟也不例外只是作秀。
若是师父宴卿舒下意识的望了望系统，不禁想，如果是他会怎么做？
那个满心都是昆仑与仙界的男子，想来会全意寻人吧。
前往太虚之镜需自昆仑山南下，隔山跨海路途遥遥，但这一路仙家众多，好处便是不会迷路。
众人施法赶路，御云而行。
玉琬修为低微以往都是小六子带着她，如今有了师姑她倒是更乐意跟着宴卿舒一起。
只是，这表面看起来是两人共在一朵云上，实际上却是两人一魂挤在一朵云上。
宴卿舒心情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傻孩子，和被挤到了云边边处的系统，不知道玉琬要是得知自己快把师祖挤下去了，会不会吓得心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咳，玉琬，往我这儿站些。”
她对玉琬招招手，想给系统多挪出来点空间。
然，玉琬却并没这个自觉，只以为宴卿舒是担心她害怕。
当即拍了拍胸口道“没事的师姑，放心吧！我站这儿就行，这云挺宽敞的，我也不害怕！”
宴卿舒：宽敞个毛啊！
算了。
想来系统这个做师祖的也不会跟个徒孙计较。
当然，更重要的是系统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季行止。
宴卿舒松了口气，殊不知玉琬不往她身边凑正合系统的意，他脚步一挪，便自己挤到了宴卿舒身边。
雪松的味道扰乱了宴卿舒的呼吸，一下又勾起了自己做的大逆不道的梦…
系统：那边太挤了。
宴卿舒挪了挪屁股：其实我这边也挺
他无辜的眨了下眼睛：不可以吗？
到口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醉酒那天之后，系统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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