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想不起来
宋云染快速收拾一下爬起来继续改图纸，如今想要找人去装修是不可能的，毕竟大过年的也没人愿意接活，估计要过完年才能请到人。
南星吃完早饭后，便自觉地过来帮忙，虽然她不太懂，但是也不好意思闲着。
“姑娘，我觉得这里的房间有点小了，要不做两间大点的？”
“可以，我再看看这边能不能改小些，再腾出一点位置。”
两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一个早上，可怜的陆泽七来来回回四五趟都没人理他。
下午宋云浅和宋云溪也加入了两人。
剩下的三个男人一脸幽怨地蹲在院子处，冷风时不时刮过，偶尔还有三几片枯叶从头顶处飘落，那场景实在是让人心疼。
凌府
“凌九，你起来了吗？我给你做了刀削面。”
杜润为了尽快让对方想起她，一大早爬起来做了他喜欢吃的东西。
看着香喷喷的刀削面，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呢，突然觉得好饿。
端着面等了好一会，对方才开门。
看着对方眼底的乌青，杜润便知道他昨天晚上睡不好了。
扬起嘴角冲对方温柔地笑了起来：“是不是不习惯所以睡不好？”
“没事，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凌九说完便转身走了，一眼都没有看她。
身后的一鸣都看着急了，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样的九爷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对方认识少夫人前就是这样的，陌生是因为他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对少夫人。
杜润又一次愣住了，心里面好像堵住了，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太畅顺。
突然意识到要是对方一直想不起来，那她怎么办？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其实凌九是真的不饿，而且昨天晚上一整晚都睡不着，所以今天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走了一段路后，脑海中忽然闪过杜润失落的小脸，他好像又无意识伤害到她了。
可是如今再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不再想直接找到凌家两老后，继续询问和自己有关的事。
一鸣站在一旁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九爷这两天如此对少夫人，也不知道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初四
凌九一大早就起来了，京城的所有店铺酒楼，他今天都要去巡一遍，而且还要对账，出门的时候只有一鸣跟着，凌家两老还没起来。
杜润在凌夫人口中得知，凌九不在的时候，家族中许多小人都开始搞小动作，今天他便要整顿那些人。
所以便早早等在门口，手上还拿着食盒，里面是她半夜起来做的红薯粉。
知乐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手，想要接过食盒，但是杜润不让：“我自己拿着就好，不重。”
“少夫人，要不您回去歇着，奴婢在这等九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东西交到他手上的。”
知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的天气还半夜爬起来亲自做早饭，而且还在这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她一个下人都觉得心疼。
“没事，我不冷，再等等吧！”杜润知道要是她不这样做，打不开凌九那颗冰冷的心。
两人继续待在门口等着，冷风呼呼地吹过，原本还觉得冷的手，如今好像没知觉了。
“你怎么在这？”
凌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怒意。
如今的天还没亮起来，她便在这守着，而且鼻头通红，一看就知道在这等了很长时间。
杜润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凌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想上前一步，才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冻僵了，完全不听使唤。
“我、我给你准备了早饭。”
凌九没有伸手接，目光一直盯着她的手，红肿的有些难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两人就这样定住了，一个吃力地举着食盒，一个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双冻伤了的手。
身后的一鸣实在是不忍心，上前接过食盒。
凌九忍住怒气，冷声道：“以后不必做这些了！”
说完便越过了她，消失在转弯处。
杜润觉得自己有些头晕，而且还有些想吐，站在原地好半响才哑着嗓子说道：“我们回去吧！念一该醒了。”
身后的知乐红着眼上前扶她，两人一步一步地往院子走去。
凌家两老从知乐口中得知自家儿子这般欺负杜润后，愧疚的不行。
“阿润，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娘今天晚上便好好教训他。”
凌夫人不是哄她的，是真的打算跟凌九好好谈谈，毕竟这事确实是他不对。
“对！爹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凌老爷抱着念一，还不忘搭上一嘴。
其实他早就想让自家夫人去说说那个无情的儿子，姑娘家的脸皮多薄，怎么能三番四次的让人伤心呢。
杜润知道两人是真心对她的，扬起嘴角冲两人笑了：“没事，他不是故意的，早晚有一天他会想起我的。”
这话不光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初五
凌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身上还带着一身的寒意。
杜润哄睡了念一后，便起来熬鸡汤，这样的天气，他待会回来一定会很冷，胡椒猪肚鸡能驱寒，这是宋云染教她做的。
做好后，她便一直守在他的院子里，看到夜色中匆匆向她走来的人，原本耷拉着的小脸，一下子便扬起了笑意。
“凌九，这是我刚刚熬的鸡汤，放了很多胡椒的，你快尝尝！”说着便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
对方依旧没有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是眼神却闪过一丝烦躁。
杜润好像习惯了，抬头看着对方笑眯眯地说道：“如今天气冷，喝这个汤能马上就暖和起来。”
听清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后，川字纹又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上。
凌九为了尽快让人回去休息，便低声道：“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你往后不要再做了。”
“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要不我去厨房重新做？”杜润看他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他累了，歪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不必！”语气生硬，没有一丝温度。
凌九生怕对方真的会重做，便直接进屋关上门。
杜润看着紧闭的门，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算了！回去睡觉吧！
初六
凌九依旧一大早便起来了，路过平时杜润等她的位置，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心中正想着待会要怎么说，才能让她不那么辛苦的为他做早饭，但是又不能伤了对方的心。
昨天晚上爹娘也说了，由始至终都是他对不起她，所以他确实不应该这般对她，正想着今日要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而身后的一鸣还以为九爷终于开窍了，笑容马上便要爬上脸的时候，才发现少夫人居然没来。
难不成今天起晚了？所以还没到？
“九爷，我忘记拿账本了。”
为了拖延时间，一鸣也是豁出去了，故意给自己找错，其实这账本早便放到马车上了。
还好凌九没有生气，点头：“我在这等你。”
结果一鸣一个来回后，依旧没有看到杜润，而凌九已经开始板起了脸。
原本还想起来熬粥的杜润，终于爬不起来了。
嗓子里面好像有刀片，鼻子一呼一吸间像有针，脑袋疼的快要炸掉了。
“知乐......”
“少夫人，你可是不舒服？”知乐一听她的声音便知道出事了。
自从九爷回来后，少夫人便每天半夜起来做早饭，晚上还熬夜做夜宵等他回来，白天还要亲自照顾念一，熬了这么多天，不病才奇怪。
“少夫人您再躺一会，奴婢去请大夫。”
杜润摆了摆手，把人拦下了：“不！不要！别让他们知道。”
如今才初六，怎么能请大夫呢！这太不吉利了，而且她不想凌家两老担心。
“少夫人，奴婢求你了，别再折腾自己了。”知乐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完年初七，一般人都不会看病吃药，所以对方是打算硬撑。
“别惊扰到凌姨他们，我的柜子里有云染给我药，你拿给我，我自己吃。”
知乐确实打算去禀告夫人再去请大夫，但是对上杜润坚决的眼神，又不敢不听她的话。
少夫人是一位很好的主子，她不想被对方撵走，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听她的。
吃过药的杜润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知乐照顾好念一。
一直到中午杜润都没有出现，凌夫人便觉得不对劲了。
往日阿润就是再忙也会把念一抱过来陪自己的，今天怎么快中午了还没有出现。
突然想到自家儿子这些天做的混事，第一时间便以为杜润已经伤心欲绝，所以偷偷离开了凌府。
立马风一样拽着凌老爷便往杜润的院子走去。
凌老爷看着神色慌张的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对方压根就不理他，拽着他一直往前冲。
凌老爷伸手扶了一下发髻：“你能不能说清楚再走？”
对方依旧没有停下。
“我鞋子都要掉了！”说完便站在原来不愿走了。
凌夫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再慢点儿媳妇都跑了。”
“什么？”
凌老爷这才想起来，他的乖孙今日好像没出现。
立马瞪大眼睛看向自家夫人，下一秒便拉对方的手往前跑去：“快！快走！”
此时知乐正抱着念一在院子里哄睡，看着发髻凌乱的两人，有些懵了。
“夫人，老爷！”
凌夫人看了一眼念一，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看，立马降低了音量：“阿润呢？”
“少夫人她、她睡着了，还没起。”知乐想起杜润的叮嘱，不敢说实话，但那支支吾吾的样子，一看就有问题。
凌夫人板着脸冷声道：“说实话！”
“少夫人生病了。”知乐说完便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两人。
她觉得这次杜润生病完全是她的责任，作为侍女，居然没有制止对方那些荒唐的事，还陪着她去吹冷风。
这次要罚要骂她也绝对不会有意见，都是她该受的。
“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瞒着我！”凌夫人是真的怒了，要不是念一在，估计已经开骂了。
怒气冲冲地瞪了对方一眼后，便转身进屋去了。
看着床上的人，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伸手一摸，吓得她立马收回手：“快！快请大夫！”
凌老爷站在屋外，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后，立马抱过知乐怀里的念一，催促道：“快去呀！”
知乐拔腿便往门外跑去，眼泪哗哗地流了一脸。
“这明显就是累病的。”
大夫用怪异的目光地看着凌夫人，心里已经幻想出了一部恶婆婆磋磨儿媳的大戏了。
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可是凌家，明安国的首富，虽然那丫环喊少夫人，但这两人不是还没正式成亲吗？
凌老爷看对方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夫人，脸当即便拉长了，不悦道：“赶紧开药，多贵都行，一定要把人治好了。”
拿到药方后给了银子便把人打发掉了，这人太八卦了，他不喜欢。
“赶紧去熬药！”凌老爷把方子扔给知乐后，便抱着念一走出去了。
凌夫人则留下来亲自照顾杜润。
一连几天杜润都没有出现，凌九还以为她想通了，所以不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心中反而多了一丝异样。
“九爷这是楼下送来的早饭。”
一鸣看着陷入沉思的凌九，把手中的托盘往前推了一点。
夫人已经说了，不能让九爷饿坏了，一定要准时盯着他吃饭。
凌九把手中的账本放下后，拿起勺子吃了两口便不再吃了：“拿走。”
“可是不合胃口？要不属下让人重做。”
“不必了！”
这粥难吃的很，熬的火候不够，而且鸡丝太柴，味道也差了许多，和她做的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九爷，少夫人她......”
一鸣正想要说杜润生病了，结果才开口便被对方打断了。
因为早饭不合胃口，所以凌九有些烦躁，一听到少夫人这三个字便冷下了脸：“我不希望再听到有关她的事。”
一鸣立马闭嘴，拿起托盘便退出去了。
初十
杜润的病终于好了，但是嗓子依旧有些沙哑。
一大早便起来去找她的小念一了，因为她生病了，所以念一这几日都跟着凌夫人睡。
到了门口处，却撞到了已经好几天没见的凌九。
两人紧紧地对视着，没人说话。
在她病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的是他的早饭没做，夜宵也没做，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早饭，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晚上回来会不会又冷又饿。
等她清醒的时候，想的却是好像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自己。
以前她会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她依旧想扭一下。
如今她会说：强扭的瓜不甜，那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凌夫人发现两人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憋不住：“爹爹和娘亲来咯！看看，我家念一看到爹娘了没？”
念一正在玩宋云染送的拨浪鼓，看到凌九后，一点表情都没有，转头看向杜润的时候，立马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小脚还不停地挥舞着。
凌九看这个跟自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念一，心中顿时不悦了。
虽然他没抱过他，但是这些天他也找人送回来了还不少的玩具，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能给自己摔脸色。
一旁的杜润看凌九依旧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心中顿时便凉透了，这人没心，捂不热，自己的亲儿子也能面无表情。
“来，娘抱抱！”
听到杜润的声音后，念一的小手挥舞的更欢了。
没有牙齿的小嘴张得大大的，时不时有几条银丝往外冒。
杜润没有丝毫的嫌弃，伸手将口水擦掉后便把人抱了起来。
怀里的小人笑的更开心了，还不停地往她身上拱，直到脸蛋贴上了她的脖子后才满足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凌九觉得有些莫名的怒意在往上升，特别是看到对方白皙的脖子上，贴着那臭小子的脸。
她怎么能让别人贴这么近，而且对方还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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