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再耽误大家五分钟。”
宜阳警校第二综合楼的阶梯教室,讲台上的教授抖了抖发间的猫耳,抬高音量试图盖住打岔的下课铃,“咱们把灵相外显史讲完。”
“啊……”台下一阵敢怒不敢言的唉声叹气。
后排一个睡了两节课的年轻人,原本抓着书包做好了冲刺的姿势,听到教授的话,又坐回去,身后的龙尾不耐烦地摆了摆。
又拖堂。
“完了龙龙,”一旁的同学绝望地用他深灰色的大耳朵捂住脸,“猫爷说五分钟,那就是半小时起。”
“龙龙”就是甩着龙尾焦急望向窗外的那位。
他叫云舒,是个青龙alpha。
也不能叫alpha,他还没有分化。不过自古以来青龙都是最强悍卓绝的alpha,云舒也不会例外。
“烦人,”云舒摘了棒球帽,自然卷的青灰短发中露出一对犄角。
并不像古老传说中的雄鹿般大大的犄角,而是两只小小的、圆钝钝的犄角。
挺可爱那种。
才六月,宜市已经热得不像话。天天高温预警,街道、便利店、商场的电子屏上无不滚动着友情提示——
五百年一遇的高温席卷全国,请大家做好防暑降温工作。尽量避免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之间出门。
云舒看着楼前已经放学的成群学生,被他们防晒伞的反射伞面晃得刺眼。
刚才睡觉时觉得吵闹的蝉鸣,这会儿倒是听不见了。
蝉也被热死了吧。
“好,今天就只能讲到这里了,”教授的猫耳微微耷拉,显出对时间不足的遗憾,“下课吧。”
云舒扣上棒球帽咻得蹿出教室,用行动给邻座的大象beta展示了什么叫“神龙见首不见尾”。
大象beta何翔落下遮脸的大耳朵,冲着那个无情的背影喊道,“约好了晚上聚餐,你去哪?!”
“我一定到!”云舒头也没回的应道,声音被烈日晒得蒸发了,也不知道何翔听着没。
云舒飞奔到搏击训练馆。
警校三年,云舒几乎门门拔尖,科科破纪录,唯独近身格斗,勉强及格。
这也没办法,身旁的同学十六岁就纷纷分化了,现在只剩下云舒,快十八了还没分化。
爸妈带他去看过医生,身体各种健康,查不出什么,只说等等看。
说不急是骗人的,云舒可是目前全国唯一的青龙,万众瞩目,翘首以盼。
青龙自古就是顶级alpha,大家都等着他分化成地表最强战力的alpha呢。
“没准能当进国防联盟当个将军,”他爸是这么打算的。
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呢,他家儿子还真就是条龙。
倍儿有面子。
云舒换了身速干黑t,鸭舌帽反扣在头上,轻车熟路地走到他常练的沙袋前。
黑t短裤都是最普通的样式,耐不住人帅条顺,细腰长腿,穿个破布都很精神很有型。
警校生平常运动量很大,云舒练得多,但长不出alpha那种壮硕的肌肉。他的肌肉是精瘦纤长的,低调但有力。
可再怎么灵活敏捷,遇上大块头的alpha,云舒也赢不了。身型和力量被压制得死死的。
云舒一计平拳猛击沙袋。
只盼着自己快点分化成alpha。
“哟,这不是九亿omega的梦中情a吗~”
“不会吧不会吧,这身板是a?”
“人爸爸是ygy董事,说a不b,说你是xyz你就是xyz~”
人高马大、胸肌惹眼的灰狼alpha走到云舒跟前,身后几个小弟冷嘲热讽笑起来。
云舒长相出挑,成绩好,家境优渥,走哪都是亮眼的星。他上过的每个学校,都有omega和beta为他建群,群名无非是“龙后舍我其谁”,“别问,问就是青龙正牌女友”,“真的只想摸龙角而已”……
难免有些红眼alpha酸里酸气地嚼舌根。
云舒被灰狼a高他一个头的身影挡了光,错开两步,继续打沙袋。
灰狼a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大手掌一把抓停了沙袋。
“小龙仔,软成这样,怎么打啊。要不要哥哥教你?”
“滚。”云舒冷脸与灰狼a对视,“好狗不挡道。”
狼尾巴瞬间炸毛,狼类最恨被叫成“狗”。
云舒这不是触他逆鳞,是撕了他的逆鳞,扔地上,跺了两脚。
灰狼a一把揪起云舒的衣领,“有种再说一遍!”
他把人活活提起来,就要往地上掼。
云舒身轻如风,蜷起双腿猛蹬在灰狼的下腹。
太快了,灰狼被蹬得措手不及,瞬间松了手捂住肚子。
云舒轻盈落地,理好衣领,“好狗不挡道。”
“大哥……”小弟们纷纷上前表示关怀,摩拳擦掌要替领头的灰狼揍云舒。
被灰狼拦住。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抬眼看着云舒,竟然在笑。
“上台子,敢吗?”
这是在给云舒下套。搏击馆斗殴,是会被处罚甚至开除的;但上台切磋,是学校允许的。
上了台,打伤打残就怪不得别人了。
“上就上,”云舒往装着头盔的篮子走,“傻大个肌肉a了不起啊。”
学生对练还是要戴护具的,并不会像职业比赛那样凶残。
灰狼a连拳套都懒得戴,他翻上台,捏了一轮指节,捏得咔咔响。
云舒静静看着他装b。
待灰狼a捏到最后一个小手指,云舒猛然上前右拳直击对手胸前。
虽然速度快冲力大,但这教科书第一节的招式,灰狼早看出来。他快速向前上步近身,同时身体向右侧闪,灵敏地闪开迎胸而来的重拳。
云舒一击不中,右腕来不及撤回,被灰狼左手抓住向后拉。几乎同时,灰狼已经屈起右肘顶击云舒头部。
云舒不得不躬身躲避那钢锤般的手肘。
他就势环住对方的腰,试图靠身体的重量把人顶倒。
然而灰狼体壮如山,纹丝不动。
而云舒却暴露了后背,被对方侧身下压,直接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幸好云舒带了头盔。
幸好晚上有全国搏击赛的训练,老师来得巧。
未分化的云舒对阵灰狼alpha,就像初中生想靠自己人小灵巧打赢拳王。
伤得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云舒艰难地下了擂台,硬气地谢绝了前来搀扶的同学,强撑着去了校医院。
还好都是外伤,只在后背留下些青紫瘀肿。
脸没伤到,但脸面是丢完了。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裤兜里的手机嘀了两声,云舒掏出来看,何翔。
“到了没!就差你了!”
“绣花呢?快来!”
……
“不去了,回家有事。”
“你一个人住,能有什么事?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
他身上哪哪都痛,实在没心情吃火锅。月底就是近身格斗的最终考核了,拿不到优异,他就不是全优毕业生。
长这么大,这是唯一一门他拿不到优的课,云舒不甘心。嗯,与其说不甘心,更像是不习惯。像白净的衬衫上沾了个泥点,这谁忍得了。
云舒把手机塞回裤兜,不再理会微信的滴滴提示音。
街边霓虹闪烁,沿路的商店还在播着防暑警示,掺杂在副市长竞选的新闻中,怪异的聒噪。
云舒拐进便利店,买了两份香菇鸡饭。
他不住宿舍也不住家里。
他家在市区倒是有个大平层,但离警校不近,这个年纪的男孩也不想和爸妈住。他爸大概也不想儿子在家打扰他黏老婆,云舒一提,他就瞬间答应,给他在警校旁边找了个高档小区。
“你一人住,就三年,买个小的凑合着。”他爸秉着“老婆说不能铺张浪费”的原则,随手买了个三室两厅,仿佛是在某宝买了个保温杯。
云舒回到住处,按开指纹锁。
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
他走到客房,房门虚掩着。空调正吹着风,将门缝又吹开了些。
客房的床上卧着一名少年,规规矩矩平躺着,薄被一丝不苟地盖在身上,连边角都被拉平整了。
少年一头长发松松地束了根帛带,铺在身侧。
几缕发丝被冷风吹起,飘到前额。
这少年叫顾文昱。是云舒昨天从便利店外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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