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什么图案？”
“白色的，像一座宫殿，很宽，”顾文昱想了想，指向对面便利店的奶茶广告，上面画的一座冰川。
“像那个。”
“冰川？”云舒恍然，他不是想喝奶茶……
“这样的建筑，倒有点像北郊的自然历史博物馆。”
顾文昱转头看他，云舒笑起来，“带你去看看？”
“方便吗？”顾文昱低声问。
“方便，但有个条件，”云舒看他想去又怕麻烦自己的矛盾样子，觉得可爱，借机勒索，“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你留下住我家，教我刚才打魏天的那些招数，答应？”
“好。”旁边没人，顾文昱随手替他治好了右手肘的蹭伤，“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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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博物馆限流，云舒预约了最早的时间，是三天后的上午七点。
他开始教顾文昱用手机、电脑、家里的电器。
教学第一步，是阿拉伯数字。现代生活离不开阿拉伯数字。
云舒第一回发现自己的生活这么方便。连平平无奇的自动铅笔都变得可爱了。
教学第二步，是拼音。
“用语音也可以，就是，”云舒打印出拼音表，贴在数字旁边，“万一遇上不方便出声的情况，可以打字。”
警校学生的基本素养，考虑一切不利条件。
“好。”
顾文昱是个乖学生，虚心、听话、学得快。
云舒在学校很少收到顾文昱的信息，即便收到，也是很短的语音。
顾文昱怕自己打字慢，云舒等得着急，就用语音。
不知是古人滤镜还是皇子滤镜，云舒乐得收到他的语音信息，声音好听，清朗温润，如明溪如洁玉。
“跟谁聊天呢，”何翔碰碰云舒的胳膊，“老李看你好几回了。”
“朋友。”云舒心不在焉，顾文昱正在问他搜索栏突然打不出中文了。
“你背着我交新朋友？！”何翔扭头看他，大耳朵顺路甩到云舒的肩。
“不会真的金屋藏娇呢吧？有照片吗？好看吗？身高？体重？血压？拉力？”
“我弟。”云舒拨开何翔的耳朵。
他问过顾文昱，今年十七，那就是弟弟了。
“你哪儿来的弟弟？”何翔泫然欲泣，“龙龙，你有许多的秘密……”
“就不告诉你。”
以前云舒从不从不配合他们唱小龙人的歌，今天的云舒不正常。
何翔伤心欲绝，“龙龙，你变了……”
下午没课，云舒听见下课铃就起身。
“不跟我们去食堂啊？”白翼和章弥和从阶梯教室前排走过来。他们和何翔一样，跟云舒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不去了，回家练拳。”云舒摆摆手，鸭舌帽反扣在头上大步出去了。
“我就说他金屋藏娇！”何翔跳起来，跟另外两个人告状，“上课一直在发信息！”
“咱们去他家偷袭一下？”
“你不饿？”章弥和眼底带笑，把站在座位上的何翔拉下来，“今天周四，红烧小黄鱼。”
何翔思索两秒，小黄鱼显然比云舒的小秘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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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文我回来啦，”云舒提着顺路打包的砂锅米线，在玄关蹬掉球鞋。
顾文昱迎上来，接过袋子。
“好热。”云舒的龙尾晒焉巴了，没精打采地垂着。
“我的大白呢？”
云舒拉开冰箱，兔子果然在里面。被突然涌进冷藏柜的热气扰到，兔子竖起耳朵。
它全身雪白，唯独耳朵尖儿各有一撮乌黑。像香草冰淇凌尖尖淋的巧克力酱。
兔子被揉了脑袋顶，鼻头皱了皱，又放松下来。
“出来吃饭，给你带了胡萝卜片儿。”
云舒冲了澡出来，顾文昱已经把米线誊到宽口大碗里，赠送的泡菜萝卜和凉拌笋丝码在水晶碟子上。
精致。
云舒自己住的时候，不爱做这些，嫌洗碗麻烦。即使是扔洗碗机，也得冲一下放进去摁按钮。酷a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步骤上。
这两天顾文昱每顿都摆得讲究，虽然是外卖，倒吃出宫廷晚宴的感觉。
酷a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像过日子似的。
像夫妻似的……
云舒帅脸一红，我在乱想什么！
“你说的没错，”顾文昱在两人面前搁下竹筷，“我不小心摁到大写锁定，所以打不出汉字。”
“嗯……”云舒咬着筷子尖儿，心里想着别的事。
过了一会，他问：“小文文，你说穿越的时候腺体受损，那穿越之前，你们，那什么，额……”
顾文昱把米线挑出来，放到旁边的小碗里晾着，“你这样唤我，不太妥当。”
“你比我小嘛，叫你小文文哪里不合适？不然叫小昱昱？”
顾文昱深吸了口气，放弃了抵抗，“这里的人都这样互相称呼的话，随你吧。”
“你方才想问什么？”
“我想问，嗐，就你们那个时代，分alpha、beta、omega吗？”云舒低头嗦米线，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没有这些称谓的，”顾文昱摇头，“但有类似的区分，可生子的男子女子，叫作‘涵木’。”
“其他人呢？”
“其他人，就是普通的人。”
“那你们omega地位挺高，只有他们有称呼啊。”云舒认真问。
“的确，人口是富国强民的重中之重。‘涵木’可生育，但稀少，一直以来都是众国抢夺的目标。”
“那你，你是‘涵木’吗？”云舒两颊发热，像是被辣到。
“不知道，”顾文昱给云舒倒了杯苏打水，云舒总喝这个，他第一次见还被呲啦的气泡声惊到。
“我穿越前还没有分化。”
虽然没有分化，但顾文昱的灵相是兔子——就是一直窝在冰箱里那只白色糯米团兔子。
他没有告诉云舒，穿越时不只腺体受损，连灵相兔子都从身体中脱离出来。
不知现代如何，在他所处的时代，灵相是兔子的人，几乎没有别的可能，定然是“涵木”。
“还没分化就把魏天打得哇哇哭。厉害！你们皇家这素质教育确实可以。”云舒抱拳感叹。
这两天他跟顾文昱学了些步法和进攻技巧，才只学了三四招，已经进步很大了。连同学和老师都瞧出来，夸得他龙尾摆个不停。
期待月底的考核！
“对了，明天去博物馆，你要不要去理个发啊？”云舒自告奋勇地收拾碗筷，丢了颗洗碗球到洗碗机里。
顾文昱本来长得就显眼，一头长发更惹眼。
“不剪。”顾文昱转头朝书房走，继续学习。
“怕剪坏啊？”云舒追着他进书房，“带你找宜市最有品味的托尼老师，包你满意。”
“不去。”顾文昱不为所动。
“为什么啊？没想到皇子的偶像包袱还挺重～”
顾文昱回头看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
无法反驳呢。
“那你戴上我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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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文昱一早等在客厅。
云舒也早就起床了，关在房里一顿洗漱，冲澡时仔细清理了一遍尾巴的龙鳞。
浴室灯光照得鳞片洇着浅浅的碧色，波光忽闪的，超梦幻。
云舒挑了件天青色衬衫，搭配休闲长裤，衣橱深处翻出从没机会抛头露面的berluti。
“太老年了吧……”妈妈当时拖着他买了两身正装，说工作了穿，云舒赖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懒得起身，满脸嫌弃。
“妈，我不是你活泼可爱的小龙龙了吗……”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土气……还，挺修身挺精英的……
顾文昱没见过云舒这般穿着，目光在天青衬衫上停了片刻，对这套不露胳膊不露小腿的衣裤感到欣慰。
哈，果然被我的帅气震慑到了。云舒假装没注意顾文昱的视线，甩着车钥匙，有点小得意。
车库里的r8是云舒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那会儿年轻，喜欢这些张扬吸睛的玩意儿。谁还没有过沉迷跑车手表大金链子的中二时期？
要不是爸妈哭天抢地地拦着，他差点儿往犄角上穿环了。
还好爸妈拦住了……现在想想还有些脸红后怕……
进警校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喜好都自动退散了，只留了这辆车，偶尔代步。
云舒带着顾文昱一路向北加速狂飙。
“怎么样？现代科技！是不是比马车炫丽多了~”豪车卡在车位正中，漂移的弧线堪称完美。
回答他的是顾文昱苍白的脸色和慌乱推门的呕吐。
“挺……”顾文昱扶着柱子吐完，礼貌应和，
“挺厉害……比马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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