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旧时青梅早嫁做人妇
十五年了，孟夏第一次不用守夜，更是戍边司只剩他一人时，整宿整宿不敢睡熟，身边没有豺狼虎豹的叫声，孟夏终于美美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起来时，孟夏穿好衣裳，看见床位绿壳王八安静地躺着，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宝壳的背，道：“龟儿子起来了，老爹今天带你去吃好的。”
宝壳被孟夏从睡梦中弄醒，龟脸上是人性化的愠怒，张嘴就要去咬孟夏的手。
“咕咕。”（龟语：少碰老子。）
孟夏一巴掌拍到宝壳壳上，只听见一声脆响。
“咕。”（龟语：爹！）
……
起床，洗漱。
不等孟叔旭让人叫他吃饭，孟夏就领着宝壳往大厅走。
一下人看见，拦住孟夏，说：“你干什么呢，王八怎么可以往这边带呢。”
孟夏叹了一口气，对宝壳唤了一句：“宝壳，他看不起你，干他丫的。”
“咕咕咕。”（龟语：瞧好吧，爹。）
宝壳大将军再现王八拳神技，只见一道绿光在地上一弹，那下人捂着裆痛苦大叫一声，在孟夏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蹲了下去。
“不愧是宝壳我儿。”
宝壳扬起他的乌龟脑壳，特别神气。
“孟夏哥哥？！”
孟夏回过头去，看见一女子拉着一小孩，捂着嘴惊讶着看着自己。
一时间，感觉是极熟悉的人，可是却想不起她的名字。
“你是……”孟夏问道。
那女子恍惚了一下，心脏好像绞在一起了，她恻然一笑：“夏哥哥，我是灵药。”
宋灵药，属于她的记忆在孟夏精神最深处缓缓苏醒。
当年，领着小姑娘去偷看王妃洗澡被老爹狠狠揍了一顿呢，孟夏想起了，笑逐颜开，“呀，灵药啊，来来，马上吃饭了。”
说着就去牵宋灵药的手，宋灵药后退了一步，孟夏一愣，宋灵药手上微微用力。
那孩子被宋灵药捏得疼了，叫唤道：“娘亲，你捏疼我了。”
轰。
孟夏懵了，缓缓指着那孩子：“这是，你儿子？”
宋灵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哭了，捂着嘴无声抽泣，大力地点了点头。
好久，孟夏脸上撤去阴云，蹲到孩子面前，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摸了摸孩子的头，眉宇间跟他娘亲很像嘛。
孩子很乖，拿脑袋一顶孟夏的大手，稳重地说：“我叫淳于琳琅，叔叔，你叫什么啊。”
孟夏抬头看了一眼抽泣的宋灵药，“你和云骧的孩子啊。”
宋灵药点点头。
“挺好的。”孟夏回过来笑着对淳于琳琅说：“叔叔叫孟夏，是你爹你娘的好朋友哟。”
摸了摸孩子的头，站起来，对抽泣不止的宋灵药说：“好了，怎么都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宋灵药看见孟夏递过来的一块褪色的方巾，猛吸了一下鼻涕，点点头。
“哟，这是你宝壳哥，来，给宝壳哥问好。”
孟夏看着淳于琳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宝壳，笑弄他。
“噗嗤。”宋灵药终于被逗笑了，嗔道：“夏哥哥，你别逗他，这孩子可实诚了。”
看见宋灵药笑了，孟夏也跟着笑了，“开个玩笑嘛。”
话音未落，就听见孩子脆生生地，恭敬地喊了句：“宝壳哥好。”
孟夏二人一愣，随即爽朗笑声从二人嘴里蹦出来。
……
十多年前的京都，太尉孟家出了一个小混蛋，从小不学好，领着太医丞的孙子、被称为医道奇才的宋家幼女在京都顽皮事干尽。屁股蛋被他老爹揍成四瓣还乐此不疲。
领着人家小姑娘去下河洗澡，嘲笑人家没有小弟弟。
哄骗木讷的太医丞孙子去逛青楼，转头就告诉太医丞。
听说镇北王又娶了一个美貌的妾，怂恿着太医丞孙子和小姑娘一起去偷看，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孟夏自幼就显露着混世魔王的气质，能活到现在全靠他天赋异禀。
饭桌上，淳于琳琅一边塞着饭菜，一边津津有味听着孟叔叔跟娘亲说起小时候的事情。
“可惜啊，我的天赋太好了，随便一修炼就到了立命境，也不知道狗日的王书阳还活没活着。”
孟夏想起王书阳就开始咬牙切齿，自己能立下斩妖十万这种离谱的誓言，全是王书阳“教导有方”呢。
宋灵药夹起一只虾放到淳于琳琅的碗里，听见孟夏讲到这里，笑得开怀。
孟叔旭左右坐的分别是孟林氏和芸娘，孟叔旭给芸娘递了一个眼神，“这种温馨的感觉，你等了许久吧。”
芸娘点点头，喉头有些刺痛。
孟叔旭微微拿头点了一下孟夏，芸娘眼睛中闪烁着为难，见此，孟叔旭夹起一筷子菜，没管她了。
“小夏，来，多吃点。”芸娘鼓足勇气，颤巍巍地夹了大筷子肉到孟夏碗边。
孟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把碗往她那边推了一推，继续跟宋灵药回忆小时候的事。
眼神只在抽泣的芸娘身上停留片刻。
“对了，你不是被淳于禄老头收为关门弟子了吗，他还好意思让你嫁给云骧？”
宋灵药一愣，“是，是云骧提的。”
孟夏笑道：“好他个淳于云骧，趁我不在挖我墙脚！”
宋灵药连连摆手，“夏哥哥，你别乱说了。”
“哈哈哈。”
“不过你现在医术怎么样了？”孟夏喝了一口米汤，原汤化原食，最容易消化，这也是在戍边司养成的习惯。
“老师说有他一半水平了。”宋灵药有些不好意思。
“那行，等会吃完饭我有点事拜托你。”
“嗯。”
吃过饭后，孟夏把淳于琳琅丢给他宝壳哥，把他娘直接领到自己房里去了。
“这……怎么给淳于家交代啊。”孟林氏有些慌了。
孟叔旭慢慢咽下嘴里米饭，说：“吩咐下去，让他们别乱说就是，别让淳于家知道了。”
而孟夏房里，孟夏扯开自己衣服，吓得宋灵药连忙捂住眼睛。
“灵药，真没必要，你要是要捂着那就别把手指露出那么大的缝啊。”孟夏把衣服扔到床上，无奈地说。
宋灵药羞红脸，“夏哥哥，我已经嫁给云骧了，我不能对他不贞。”
孟夏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帮我看看这个。”
孟夏把胸口露给宋灵药看，一道如蜈蚣盘踞的伤疤从孟夏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小腹那里的伤口散发着浓郁的黑色。
“这是……”宋灵药看着，眼泪夺眶而出。
“妖毒，你能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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