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辣炒田螺吃法
就着那桌的欢声笑语,安王一口气喝了两角酒,直喝的两颊绯红,凤眼迷离。
看着主子这个样子,刘忠这种七窍玲珑心的怎会不明白,这是有情况了啊,但是主子不发话,自己什么也不敢做,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罪过大了。
厨房的一切苏妙玉全都看在眼里,每次传菜感觉自己都要被安王有意无意地扫一眼。
苏妙玉也不经意地用余光撇撇他,醉酒也能醉的这么好看的男人她也是第一次见,更显的眉目如画,俊美袭人。
恋爱白痴苏妙玉觉得自己那根木讷的神经猛然间动了,有点恍然大悟,咦,这家伙莫不是对我有意思?想到这,她有点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堂堂王爷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能钟情我这个小小厨娘?
美人独酌,有一种淡淡的破碎美感,让人顿生怜惜之感,她就把得罪人的风险抛诸脑后了。正好也没那么忙了,找了找材料她在厨间找到一点蜂蜜调制了一杯饮子放到传菜口边。
苏妙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刘忠明显感觉王爷眼睛亮了一下,可惜厨娘从他们身边匆匆经过,那点亮光骤然熄灭。
看着跟小秀才一家人聊的热火朝天的干娘,苏妙玉都有点欲哭无泪,扶额长叹,我滴天,越说越没边了。
“我家妙玉除了做饭,针线活也是一流,看看给阿珠衣服上绣的小人多么可人。”
被抱过来的小阿珠一脸的蒙圈,不知所措地看了阿姐一眼。苏妙玉冲她眨眨眼,示意她稍微忍耐一下。
“干娘,刘伯暮食要的菜是让阿发送吗?”苏妙玉打断了老太太的高谈阔论,问道。
“怎能让阿发去呢?笨手笨脚的,万一惹恼了贵人,对我们声誉多有影响,老身我去就行!小秀才你们慢慢用,老身有事在身,告辞了,阿玉你好好招呼他们啊。”
一听要去刘府,老太太眉梢眼角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交代一声,转身迈开大步旋风般就进厨房拿食盒去了。
“老太太就是健谈,可不是拉郎配的意思。”苏妙玉有点不好意思地冲小秀才说道。
“玉姐姐真是较真,王大娘说的也没错,玉姐姐本就是心灵手巧的妙人。”小秀才不以为然。
“这位就是苏小娘子?长的真是标致?真做的一手好饭菜。”潘母盯着她细看了几眼,笑道,“我儿要找你这样的,老身这福气可大了。”
“老太谬赞了,那您多食些,儿我忙去了!”
这还解释不明白了?苏妙玉觉得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个老太太怎么还□□娘洗脑了,愈发地觉得自己可心了,再待下去,她就怕老太太直接要认儿媳了。
走到传菜口,她把饮子端下来,放到王爷桌上,轻声道:“这是解酒的饮子,郎君可以喝一点。”
安王一脸的肃然,出声问道:“只有我这桌送吗?”
愣了一下,苏妙玉有些茫然道:“嗯,我也没调那么多。”
刘忠在旁边提鼻子一闻,嚯!好大的醋味啊,这是什么饮子?更诧异的是主子竟然端起来一饮而尽,嘴角还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
入冬前,北山皇家猎场,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围猎,太宗提鞭在手,兴致勃勃地端详自己的战利品,今日收获颇丰,有一只野猪,好几只山鸡,还有一头梅花鹿。
安王不动声色地跟在其身后,眼睛茫然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太宗轻轻勒了下缰绳,把马速度减慢下来,瞥了眼安王侍卫手里的猎物,对安王说道:“五弟,今日你这箭法可照往日差远了,才打这么俩只兔子。”
“那是自然比不了您,您是圣主,英明神武。”
太宗刚要得意,又觉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这个语气怎么不冷不热的,算了,他一向如此,该说正事了。
“对了,五弟,我让你皇嫂给你物色了一门好亲事,东州府尹乔易的小女儿,其人温柔贤惠,家教甚严。乔家自开国以来就是名门望族,出了很多栋梁之才,这样的家世才配的上咱们皇家,你意下如何啊。”
安王抬起眸子,目光淡淡地望向太宗,“不劳圣上费心,臣我有中意的人了。”
“哦?”太宗心下一动,把马停下,一挑眉不解道:“上次不是还没合适的人,这才几个月就有心上人了?是谁家女子?”
“如阿娘一般,寻常人家女子。”
寻常人家?太宗当年因为母亲的出身,倍受那三位哥哥的嘲讽,此时听到弟弟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还是勉强压制住情绪,苦口婆心道:“小门小户的当个姬妾即可,正妻还是要娶名门之后。此事关乎我们皇家脸面问题,切不可草率。”
“臣情意已决,圣上若念及你我兄弟情分的话,请勿要阻拦。”安王平静地看着太宗,语气里增加了几分坚定。
太宗额头青筋暴起,狠狠地瞪了安王一眼,一咬牙,重重地照着马屁股来了一鞭,马吃痛奋力向前狂奔,扬起一路的烟尘。
……
店外的树叶已经落了个七七八八,外面的风已经带了几许寒意,午食结束,苏妙玉站在门口透气,被炉火和锅气熏烤了一中午,冷风一吹,竟然感到无比舒爽。
她正闭目陶醉间,一个挑担卖田螺的经过,小贩脚步匆匆往西市方向而去。美食雷达灵敏异常的她自然给拦下来了。
只见桶里螺壳呈现淡青色,个头大且均匀,一看就是水质上佳的地方产的。
“小娘子,这一般都是小户人家拿来当肉吃的贱物,哪里有酒肆卖这个的。”看苏妙玉是开酒肆的,小贩还是个实诚的,出言提醒道。
“以后有,尽可以往我这里送就可以,当场钱货两清。”苏妙玉没有解释,内心却已经乐开了花。
对面杂货铺的孙娘子看见有小贩驻留,也走过来观瞧,一看是田螺,不解道,“阿玉啊,这玩意又没啥肉,吃起来还都是沙子,一股子泥腥气。”
苏妙玉促狭的一笑,“等我做好了给您端一盘,您尝尝就知道了,这吃食做法不一样,口感千差万别。”
每日里对面店里人来人往,门前车马不断,孙娘子虽然疑惑,还是欣喜地点点头,“那我可算有口福了,您这手艺定然不错。”
喊来阿发和阿福搬到厨房,桶里滴上几滴油,让田螺吐沙,虽然小贩言说已经吐过一轮沙了,苏妙玉还是不放心,毕竟吃到沙子还是很扫兴,开店一定要注意细节。
半下午,苏妙玉歇完午晌觉,洗了脸,坐在店门口缓神,恍惚间马车声骤起,苏妙玉抬头一瞧,只见重阳节偶遇的乔小娘子从车上缓缓走下来。
乔小娘子今日着一身粉色锦袍,眉间贴金色梅花花钿,玉肤粉腮,显得分外娇软可爱。
见是熟人,苏妙玉热情上前,把人领到了雅间,并赶紧端上一杯奶茶。
喝了口奶茶,乔依依幸福满满地赞道:“玉姐姐,你这酒肆布置地真是温馨素雅,可惜就是离我家有些路程,不然我颇想日日过来。宴月小馆最近可很有名气,经常听来我家玩耍的姐妹提起,没想到是玉姐姐经营的,真是缘分啊。”
“依依妹妹来,姐姐我随时恭候!今日正好有个稀奇吃食,你这高门贵女一定没吃过。”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苏妙玉得知原来乔依依是府尹的女儿,东州府尹,啧啧,这也算地方大员了。
“妹妹你稍坐,我给你炒个小零嘴尝尝。”
苏妙玉走到厨房,到木桶前俯下身,用手翻了几下,发现水已经非常清澈,应该没有沙子了。正好厨房有块带孔铁片,苏妙玉把田螺卡进去,一个一个敲掉尾部。剩下田螺就要交给阿发处理了,所以她敲的时候特意让阿发在旁边观摩了一下。
炒田螺的火候非常重要,火候太生或者太过都不好,不是不熟就是吸不出来。
大火猛炒,下蒜蓉,豆豉,葱,姜,盐,来一点酒去腥气,苏妙玉还放了一点小米辣提味。自从干娘那日抱来“辣椒”花后,她就从花市买了一堆回来种在家里,随时随摘,吃不了的晾干放起来备用。
乔依依看着眼前小巧圆圆的带壳吃食,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下口。见她这个样子,苏妙玉心里暗暗发笑,这种下里巴人的吃食也确实难为人家大家闺秀了。
为了保持形象,她让乔依依把婢子遣到散座等候后,苏妙玉用食指拇指捏起一个田螺,轻轻一吸,螺肉便吸进了嘴里。
乔依依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眼,苏妙玉哈哈一笑,用牙签挑出一块肉递给她,同时逗趣道:“用牙签吃也行,就是没有乐趣,不够过瘾。”
尝了一口,乔依依觉得这滋味着实独特,鲜香麻辣让人停不下来,看苏妙玉一口一个吸的带劲,她也就被带偏了,也拿起一个“滋滋”吸了起来,吸螺的声音此起彼伏,两人对视一眼,乐不可支。
暮食还没到,两个女孩子尽情的谈天说地,当然也不可避免的谈到将来的婚事。苏妙玉说自己根本没考虑这个事,如今就是想好好经营店铺,争取早日开上大酒楼。
乔依依看着她一脸的钦佩,同时目露丝丝愁绪:“玉姐姐乃女中豪杰,我就不行了,没有你这好厨艺,哎,这几日我偶然听到阿爷阿娘讲话,好像是刘贵妃召我娘入宫,有意撮合我跟安王,我都不晓得他长的什么样子。”
安王?苏妙玉感觉头顶就像响了个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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