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是孤男寡男的老板是屑
可惜迪亚波罗没听见他说的话，干呕了几下后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走到窗边，把手腕撑在窗台上。
夜间的微风没能吹动窗帘，迪亚波罗伸出手攥住手边的布料往旁边一甩，挂钩在罗马杆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迪亚波罗闭着眼任由风吹干身上的汗。
“我……说什么了吗？”
“不，没有说什么。”里苏特站在他的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灯打开，他就着昏暗的光看向那个有些模糊的背影，拉开桌边的凳子坐下。
“我梦见一个人。”
迪亚波罗缓缓开口。
“嗯。”里苏特小声回道。
“我会找到他，然后亲手将他杀死。”迪亚波罗闭上眼，语气中是刺骨的寒冷。
里苏特曾无数次看过这个背影，更多的是穿着一身挺直的西装，在光下离他而去，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追赶。但现在，他更像是褪去了伪装，坚硬的蚌壳深处是价值连城的珍珠和湿滑的蚌肉，哪怕是轻碰都会引起颤抖和蜷缩。
他会是这样吗？
里苏特想问自己，但是他不敢问，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抱歉吵醒你了。”迪亚波罗走到床脚把外衣套上，起身准备出门。
“您去哪里？”里苏特看着迪亚波罗有着出去的意思，迅速起身抓起衣服准备和他一起出去。
“我出去一人静一会，你继续睡吧。”迪亚波罗蹲下身穿好鞋，没有回头再看身后的人，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深思，脚尖在地上点了点以确保鞋合脚后，迪亚波罗推开门走了出去。
旅馆的门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在被关上后会自动上锁，随着锁芯自动转动的声音，金属发出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冰冷，里苏特走到门前把手搭在把手上，最后还是没能压下去。
按理来说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住过宾馆，里苏特摊开胳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屋子里静悄悄只剩下一个人的呼吸声。
自己真是好笑。
里苏特闭上眼，自嘲地笑了笑。
迪亚波罗趁着夜晚走在街头，街上的路灯已经熄灭了不少，最后只有零零星星的，昏黄的光落在街道上。他没有在意这些，走在街边的石砖上，看着远处空旷的街道陷入沉思。
梦境和现实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梦境是一个人潜意识在作祟，那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乔鲁诺。经过大脑的冷静后的回忆，顶着胃部传来的生理性不适回忆着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他终于想明白了乔鲁诺在梦里说的话。
“你的一生，便是救赎之旅。”
迪亚波罗揉着被冷风吹过有些刺痛的头，思考这句话究竟是谁对自己说的。
是自己在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救赎吗，没有杀死背叛者，解决了本会发生的惨剧。还在自己在救赎自己，摆脱自己过去的自己。
他不知道。
他想要弄清这一切，从埃及开始，但是越发调查他就会发现自己的无能和弱小，只有让passione的火焰点燃整片大陆，自己才有机会接触到更深的东西。
长出一口气，耳边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迪亚波罗抬头，那辆黄色的车并没有从他身边开过，在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是那名厨师。
迪亚波罗懒得去想那人叫什么，毕竟他在自己这里的标签就是马希莫的哥哥，再去记住什么无用的信息也不会有更多的用处。
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年少就独自一人远行的人背叛passione，内心很清楚这一点的迪亚波罗对于他的忌惮也就没有那么深，迪亚波罗站在人行道上的石砖上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金发男人。
“这么晚不睡觉对身体不好。”
迪亚波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准备和他再说些什么。
“那你呢？”
“只有这个点才有最新鲜的海鲜。”托尼欧扫了一眼迪亚波罗，确认对方不是喝醉酒或有什么轻生的想法后，重新回到了车里。
“早些回去吧。”
看着汽车逐渐变小的影子，迪亚波罗嗤笑一声，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终是一场没有目的，不知终点的独行。
清晨露水重，露珠挂在了迪亚波罗的发尾，远处路边的草叶已经被水珠坠下了叶尖，水珠悬在砖面上，在风过后，随着日出轰然落地，碎在了晨曦下，摔开了万丈金光落在迪亚波罗身上。
迪亚波罗此时已经回到了旅馆，拒绝了服务生的毛巾，一个人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我回来了。”
迪亚波罗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里苏特此时还在洗漱，迪亚波罗目光闪了一下，脱下外套扔到了旁边的床上。
许是外套没有扣上，衬衫有些发潮，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出肌肉的线条，绿色的瞳孔转向眼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把衣服扔到了里苏特床上。
不管了。
发尾的水气透过衬衫穿到后背上，布料皱起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胡乱将头发披在沙发后面，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先生，会头疼的。”
“露水而已，我没那么娇气。”迪亚波罗懒得睁眼，又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好让自己快速恢复精力。
里苏特干什么去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迪亚波罗没有那个心思继续深究，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可能错过的线索。
还没想一会，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被拖起来，下面垫了一块毛巾。
“干什么。”
迪亚波罗伸出手精准掐住了里苏特还没收回去的手腕，冷声问道。
里苏特没说话，用另一只手掰开了迪亚波罗的手指，迪亚波罗感觉到他的手上裹着毛巾，皱着眉松开了手，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发尾传来了揉搓感，干燥的毛巾一点点吸走水分，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赶走了毛巾的冷意，头皮传来摩挲过的触感。
迪亚波罗没有说话，却是放松了肌肉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方便后面人的操作。
里苏特顺从地垂着眼帘，一点点揉干掌心的发丝，在看到因为对方仰起头从领口露出的红缨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低下了头。
一天由此开始。
此刻空条承太郎也正式踏上了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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