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猪圈(2)
小路在前方出现了弯折,没想到我刚刚转过拐角,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圆木搭成的巨大围墙。每根原木直径都有五六十厘米以上,大约五根圆木搭在一起,形成了大约三米高的围墙。围墙后面传来一声声猪叫,钻进我的耳朵。
这应该就是村民们的猪圈。
我没想到猪圈离村子会这么近,直线距离可能不超过一公里,我才走了十几分钟不到。这个地方距离狼人营地和皮奥特克的家看上去也不远,怪不得狼人说他经常听见让他痛恨的“猪叫”。
我也大概明白了狼人为什么不亲自来猪圈处理“猪叫”的理由,这样气派的猪圈,想来也不是一个人能够轻易搞定的,何况他的子弹数目看来也不宽裕。想来,他是想借我的手报复这些村民。
另外,猪圈离村子这么近,鸡夫人不会不知道,然而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对我似乎依然怀着戒心,所以才没有告诉我。
我绕着猪圈走了一圈,看样子这地儿占地面积非常巨大,猪圈大体是个长方形,大约有五六十米宽,一百米长,就像是一个标准的运动场。我拿起日记本迅速的在上面记录着,既然是猪圈,那我就在外面画上很多短线条,代表猪圈的围墙,在短线条中间就画上一头猪。
我的画画技术很不好,猪被我画的很滑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孩子的乱涂乱画,不过这对于地图来说也足够了。
做完这些,我回到猪圈的正门,正门虚掩着,但是我并不能贸然进去。思索来思索去,我决定先爬上一棵树观察一下猪圈里面的情况。
我绕到猪圈的背面选了几棵树,都因为找不到着力点而放弃。我把背包卸下,好不容易才爬上一棵低矮的树,坐在树枝上抱怨自己在城市里面生活的太久爬树技术落灰了。
看样子,猪圈里面的布局大概是这样的:一块空地,两栋房子,一栋稍小,另外一栋很大,不,除了这些更远的地方还有一栋稍小的房屋,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大的房子里面传来不绝于耳的猪叫声,应该就是猪棚,那猪叫声十分的响亮。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那是同一头猪发出来的,不知道什么猪才能叫的这么响。
另外,猪圈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村民在这里一定会留下人作为守卫,这也是正门虚掩的原因。
我溜下树,在猪圈背面和侧面仔细寻找着突破口。
猪圈的侧面是排污口,墙根的一个小洞流出黑色的水,伴随着恶臭,流到旁边的大坑之中。那里臭气熏天,人从旁边经过都会带起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云似的苍蝇。
我不可能从这么小的缝隙中穿过去,只能继续贴着墙根寻找,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猪圈的背面。
正当我满头大汗的在草丛之中摸索着围墙之时,忽然,围墙在这里变得不规则起来,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扇木门,上面的把手被人拆卸掉了。
我在木门前又推又拉,尝试了半天,木门纹丝不动,看来门后面有东西把门从另外一侧钉死了,我没法打开这扇木门,只能气恼的踢了它一脚。
抬头看着三米高的围墙,我显得有点儿无助,只能转身走开。然而脚踢到一个东西身上,我被它呼啦一下绊倒了,整个人摔在草丛中。当我看清那是什么时,我傻眼了,那是一截铁梯。
铁梯子大约有一米长,重要的是这玩意竟然是伸缩的,有两节。估计展开后搭在墙上足够让我够到围墙的顶部了,然后我只需要跨坐在围墙上把它拉上来放到另一侧就可以下去了。
不过,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架铁梯子?我猜想应该是猪圈里的村民给自己留的进出的后门。它被精心放在草丛里,上面还覆盖了一层杂草,如果不是我无意之间踢到,恐怕从它身边走过都不会发现。
说干就干,我把梯子架起来,搭在围墙上,然后手脚并用,很快就到了围墙的顶端,我把手搭上去,摸到了一根冰凉的东西,那玩意细细的像是铁丝,这是什么?
顾不得这么多,我脚一蹬,整个人就跨坐在了围墙上,然而当我看清那根铁丝的时候,我傻眼了。
波兰乡下的猪圈为了防止有人偷猪,老农们常常会在集体农庄的猪圈围墙上安装高压电网,该死,我竟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我之前手搭的地方明明是一圈高压电网,如果不是它没通电,那我怕不是会魂断当场。
暗暗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一脚把梯子勾起来,乘着没人注意,俯下身子从另外一侧下到了地面,然后把梯子简单的放到一旁的杂物堆里藏好。
杂物堆里有很多空掉的汽油桶,看上去他们的汽油消耗的差不多了,在森林里,汽油是宝贵的不可再生资源,用掉一点就少一点。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高压电网被关掉的原因——这玩意连着发电机,长时间开着会消耗掉大量的汽油,村民们认为高压电网毫无意义,索性就把电网断开,用宝贵的汽油来照明。
杂物堆的旁边就是那栋最角落的房子,我绕着房子检查了一圈,发现房子的角落破了一个小洞,一节断掉的电缆从小洞里面伸出来,它本来应该一直连到有猪叫传来的猪棚里面的,但是中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为切断了。
在房子的周围有一些圆木堆,里面有一包钉子和一些被锯木机加工好的木板。我不动声色的把钉子塞进背包。在另一侧的地面上有水渍和血迹,上面还有几个被斩首下来的猪头,脑花从断口处流出一直到地面上,苍蝇黏在脑花上飞舞,场面很是血腥。
在墙角,还摆放着几个手推车,这里应该就是杀猪的地方,不过从猪头的腐烂程度来看,它们被斩首下来应该有几天的时间了。
不远处有一口架在熄灭火堆上的铁锅,火堆尚有余温。我揭开铁锅盖子,里面装的是猪肉汤,此时汤已经凝固,上面漂浮着一层白色的猪油。
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两个人正坐在一根圆木上抽烟聊天,他们身下放着一把干草叉。
我对着那两个家伙看了一会,一人在抽烟,另外一人头上缠着绷带,时不时捡起身边的酒瓶子朝着嘴里猛灌两口,他面色阴郁,嘴巴里面嘟囔着什么,似乎在骂骂咧咧,抽烟的家伙时不时还爆发出一声大笑,似乎在嘲笑同伴的窘境。
我猛然认出来,这两个人就是早上开枪打我的人!他们竟然来到了猪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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