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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内忧外患接踵而至


这些日子来,太后也会时时传唤我入宫伺奉。太后自那场大病后,总也不是太精神,但是可能太后记挂着我九日祈福的神迹,见着我觉得有些安全感,又见我还算是被陈嬷嬷□□的知宫规礼仪,不免真的有些亲近之意。

        我去太后旁伺奉之时,也常见各宫嫔妃前来请安。王皇后似乎和太后有些离心,往往说不到几句便起身离去;

        岚贵妃来时依然是那般雍容华贵,虽然听说帝王之爱渐弛,但岚妃身后站着的是河西六世家,家家都是根基深厚,百余年来通婚联姻,已是盘根错节,故而岚妃在宫中仍是屹立不倒。加之太后母家便是六世家之一的容家,故而对岚贵妃比其他嫔妃多一份亲厚。我见着岚妃,依然低眉顺目,行礼请安。

        瑜美人已晋升昭仪,我第三次觐见太后时,瑜昭仪来请安,太后得知她已有身孕,甚是高兴。不日瑜昭仪又更进一步,晋封瑜贤妃。

        太后或许是年龄大了,人也有些唠叨,总不免一遍一遍重复当年的往事,嫔妃们也少有人有耐心一直陪着。只有我每次入宫,都坐在她旁边听她聊一个下午。褪去了那些尊贵的名号外衣,太后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在絮絮叨叨中追忆自己的往昔岁月。

        有时她会说她是如何与当时还是是王爷的先皇相识相知相爱,最后携手入主皇宫。她摸着自己的花白的头发说:“先皇最是爱我这头茂密的秀发,哎!如今都白了啊,老了哦!”我看着太后如今那白皙的略有些皱纹的脸,斜飞入鬓的秀眉,时时如少女般的神态,不难想象当年太后是怎样的千娇百媚,成为先皇的挚爱。

        有时她会说她是如何慧眼识珠,没有选择扶持自己亲生的八皇子瑞王,而是选了扶持了养在自己名下却并非亲生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她骄傲于自己的眼光:“三皇子自幼丧母,在腾龙阁抚养。我陪先皇偷偷去腾龙阁看各位皇子的表现,见他独自一人在窗边读书,完全沉浸其中。我一眼看出三皇子天资聪颖,乃人中龙凤。于是便收养在我名下。你看,我现在是老眼昏花了,但是年轻的时候眼睛还是很亮了吧?”

        有时她会说说宫里的嫔妃,哪些伶俐会说话,讨人喜欢;哪些像闷嘴的葫芦,沉闷没意思。有时候她还会突然狡黠的笑,然后压低声音和我说嫔妃的坏话:“那个郦贵人,是当龚太妃的外甥女,为人很是小家子气,和龚太妃当年一样,打赏下人,出手都特别寒酸。”

        我总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认真地听着。我牢牢记得陈嬷嬷的话,她说在宫中千万不要主动去探问,但别人告诉你的林林总总也要牢牢记得,因为很多事情都是输在那些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之中。

        我便在这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妄的友情和亲情中度过了两年。但多事之秋总是会来的。先是江南四洲突发大水,江南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建朝以来,一直风调雨顺,是我大楚最重要的粮仓和税赋之源。这次突如其来的洪涝,着实让人心惊,皇上遣工部侍郎秦仁理即刻前往江南赈灾。

        这边水患未平,北境军传来讯息,蛮族的二皇子花不鲁音突然弑父,并戕杀与之敌对的其他皇族子嗣,已登上大汗位。花不鲁音残酷暴戾,又骁勇善战,一登上汗位便四处讨伐周边小部落。更为可怖的是,大楚20多年前与前大汗和亲的静莲公主,不知因何事触怒他,竟被他斩首,尸首送到我朝驻守的北境军中。消息震惊朝野,要知道,静莲公主在宫中虽不受钟爱,但是送出去和亲便代表我大楚。花不鲁音大权独揽,若是对她本人有何不满,完全可以以殉情为由让她死的无声无息,但他大张旗鼓的斩杀我朝公主,还特地传讯来,分明是有宣战之意。听闻此事朝会,很多久已不上朝议事的军侯们都来了,争论了好几个时辰。总归是不便主动挑起战争,送了一封义正词严的国书給花不鲁音。但朝野人人皆知,不出一年,大楚与蛮族必有一战。

        古语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朝中如此大事,除了北境军加强戒备,国内整顿战备,囤积粮草之外,国师也是愈发忙碌起来,我这个圣上钦点的圣女也跟着日日进香,日日祈祷天佑我大楚,只是我心里明晰:上苍从来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在这日日毫无益处的祭祀中,终有一日午夜快马急讯入京:大水之后,江南大疫,短短几天之内,四州州府均在属地发现疫情。疫病凶险,当地医馆,均无能救治,已有蔓延北上之趋势。皇上连夜下旨,着弘王带上太医院精锐、药膳坊名贵药材、夜赴江南,以平时疫。至皇上宣国师与我入宫时,弘王已经出发。

        皇上已失去了往日的温和,他怒拍龙案,劈头盖脸得怒斥国师:“国师!你圣通天命,知晓未来!是你和朕说,江南水灾,不足为患,月余即可平定。现在你怎么说?!!!”

        国师并未说话。我暗自腹诽:“国师肯不过是据以往水患赈灾推断而已,哪里真的就能预知未来。我看国师往日之言多是揣摩上意,而皇上宠信国师,多半也是将自己心中所想,借国师之口,以天意为名,震慑朝堂吧。”

        皇上怒意更盛:“江南重地,国之根本!现在北地战争一触即发,如江南有失,疫情蔓延,你让朕拿什么去打花不鲁音!”皇上越想越气,拂袖将龙案之上所有摆件、笔墨纸砚一并扫落在地,哐当当的声音在诺大的勤政殿中回想。

        皇上宣泄过后,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冷静:“国师,以你之见,眼下应当如何?“

        国师躬身道:”为陛下除邪祟,解忧患,是臣之职。臣昨夜观星象,此疫虽凶险,但绝不会蔓延北上,而且立冬之前必能平息。听闻陛下已连夜派遣弘王前往目前疫情最重的武州。臣亦会亲率罡天阁众部于京城设典施法,助弘王一臂之力。”

        我心中盘算,于皇上心中,我亦属国师一系,国师此言,无非是在赌太医医术非寻常郎中可比,此去必能研制出对症良药,平息疫情。可如若江南有失,弘王哥哥身在疫区,怕是难以身免,皇上也必不会轻恕国师,我不免也会被殃及。如何能将希望寄放于他人身上。既然白鹤说他的医术比太医高明数倍,我也算是他的半个弟子,何不前往疫区帮助弘王哥哥?

        我思忖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向皇上叩首道:“父皇圣明,是百姓之福。父皇之忧,儿臣感同身受。但父皇英明,国师圣通,弘王能干,江南疫情必能在短期之内平息。儿臣虽本领微末,但身为父皇亲封之圣女,国师之徒,愿前往江南进行祈福仪典,协助弘王,向万民昭示父皇之恩典、上天之福泽。”

        皇上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眼神稍稍有了点温度。我逾越国师,私自主张,国师的面上倒也看不出任何愠怒之色。

        他点头道:“果然进益了,懂得为父皇分忧!你愿意去也好,只是灾地流民难缠,让岑毓带人陪你去,沿途护卫。“他顿了顿,又叮嘱我:“记住,带话給弘王,绝不能让疫情蔓延北上,不惜任何代价!”

        我心中一凛,领旨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国师倒是对我微微一笑,说:“敬元,你倒是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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