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一边赈灾一边查案

因为临近疫区，我们按照白鹤的嘱咐，提前服了他专门炮制的药丸固本正元。两日行程后，我们终于赶到武州，直奔知府衙门，在衙门中见到了弘王。我们虽然比弘王晚出发一日。弘王因为随行人员还有太医，比我们略略慢些，故而也是今日一早刚到，还未安顿下来。

        这两年，我在京城，少有机会见到弘王。弘王比之前高了一些，身子骨看上去也更强健了，样貌倒是没有大变，只是皮肤比之前更黑了，不笑的时候依然是那副冷峻的模样。我到正厅时，他正和武州知府方大人说话。

        弘王一眼把我认出来，他有些吃惊：“怜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上前向弘王和方大人行了礼，才答道：“弘王，方大人，父皇得知江南大疫，百姓疾苦，甚是忧虑，已命我师傅国师大人率罡天阁各部，在京城设坛做法，并命我和我师兄白鹤专程前来在疫区祈福，向万民以示父皇的拯救灾民于水火之大恩典。”

        弘王听闻国师之事，微微皱眉，显然不认同国师这装神弄鬼的把戏。至于我和白鹤来，也不甚赞同。方大人倒是立马跪倒：“臣替武州百姓谢过皇上隆恩！谢过公主殿下！”

        弘王一把将方大人扶起：“方大人不必多礼，还是先说疫情吧。”

        “是！弘王。”方大人话是如此，仍是着人给我和白鹤看座沏茶之后，再不慌不忙地陈述。

        “弘王殿下，公主殿下，白大人，江南秋日历来干爽，只今年不知何故，中秋节前，江南突降大雨，那日日乌云密布，白昼就如黑夜一般，那雨下的，就好像天漏了一般。没过两日，入江和渠河两大水系就漫过堤坝，冲垮桥梁，那千百亩良田啊，本来都要秋收了啊，这全变成汪洋大海了。好在武州城地势比较高，但是，还至于淹死人……”

        “各县灾情如何，呈报上来多少户农户房屋受灾，多少亩良田被淹？”弘王打断了方大人绘声绘色的说书。

        方大人有些尴尬，假装咳了几声：“嗯，啊，这个，这个具体数据……”

        好在他的幕僚，及时赶上来上来送上书面呈报，弘王大致扫了一下叹道：“灾情如此严重啊，武州城里房屋都毁了近半，下面村县损失更是惨重，还有这么多可怜的百姓因此丧命啊。那后来秦大人来赈灾，是如何安顿难民，发放饮食的？房屋修缮呢？”

        方大人提到秦大人，忙道：“秦大人承陛下圣恩来武州，一来就在城中设慈善堂，为百姓布粥，武州城百姓那个感激啊，……”

        我心中暗笑，方大人多半是想着秦仁理是弘王的表亲，故而疯狂的吹嘘他的功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都是这些溜须拍马的言辞，弘王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看，终于忍不住再次打断他的话：“那既然秦大人来武州之后，将灾后事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那又是怎么突发发生大瘟疫的呢？”

        方大人支支吾吾：“那个，大水过后，这可能有人受伤寒，流民又多，可能就染上了。”

        “目前武州城内染疫的居民有多少人，症状如何？”

        “这……听说很是凶险，已经有人死亡了，至于多少，这……衙役们也怕染病，所以也未能去查啊。”

        我拉拉弘王，示意他先不要发火。转头对方大人说：“城内有几间药店，多少郎中？弘王已经带了太医前来，我师兄亦是杏林高手，想和郎中们研讨一下病理，看看如何治疗。”

        方大人以为我在帮他解围，连连说：“好的，好的，马上安排！先请弘王殿下、公主殿下、白大人去敝府后院歇息，我先安排人給几位安排些茶点。”

        弘王执意不肯，最后我们一行人还是去官方特设的巡查院居所。

        入院后，弘王担忧地对我说：“怜儿妹妹，这疫区危险得很，现在还没有对症之药，你身体弱，父皇怎么能把你派过来啊？”

        我左右看看，赶紧摆摆手。弘王一点不惧，继续道：“你安心待在这里，千万别出去了。等疫情平定了，你再和我一同回京。”

        我坚定地摇摇头，认真地对弘王道：“墨书哥哥，谢谢你对我的爱护，但这次来武州，是我向父皇求来的。我向来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娇娇女，这次以求道祈福的名义过来，是为了和师兄一起帮助弘王哥哥的。我和师兄学了几年医道，就算学艺不精，不能辨明医理，至少能帮忙照顾病人，熬制药物，望哥哥不要阻拦”

        弘王眼中多了几分欣赏的神色，拍手道：“好妹妹，是哥哥眼界小了，妹妹不拘束于闺阁俗礼，不被身份束缚，愿意为武州百姓尽一份力，我自然欢迎。”

        白鹤难得有正经的时候：“那方大人一看便是个尸位素餐的禄蠹，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看来得我们自己分头去了解情况。”

        “哼！方启能做到武州知府这个位置，若说全然是个废物，恐怕也不尽然。我看他很多话都是故意搪塞敷衍，内里必然有隐情。”弘王道：“不过白兄说得对，不能指望他，很多事情我们得自己去查。”

        我低声把客栈之事和弘王陈述了一遍。弘王倒也不惊异，他点头道：“这次大水，父皇极为重视，拨下来的物资银两充足。如若秦仁理能迅速安顿灾民，布粥施药，再从中雇能工巧匠重整家园，确保百姓过冬，想来不至于短短月余，便瘟疫四起。我来之前，便料想中间定有人中饱私囊，所以专门自请前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到此处，岑毓快步进来，和我们说，追踪客栈那姑娘的内卫传消息来。那个姑娘是江南四州中庆阳州知府的女儿——钱明珠，她应是为了躲避疫情，率人北上去万鹿县她舅舅家借住。岑毓说：“她带的人身手皆不凡，我让小林小齐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跟的特别紧，看马蹄痕，她应该带了不少金银。”

        “据说所知，庆阳州灾情也非常严重，秦仁理现在就在庆阳州。”弘王道。

        我们几人盘算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我和白鹤岑毓去城东的药方，太医院的太医去城西的药方，先了解疫情情况。弘王负责去和那个讨厌的方大人周旋周旋，另外弘王调来的内卫去庆阳州追踪秦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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