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白鹤的手段

这时小五妹妹跑来，央求我道：“姐姐，哥哥说你识字又懂文章，能不能帮我重新取个名字？”

        我见他妹妹虽然瘦瘦小小，但是身体软软绵绵的，两个大大的圆眼睛特别可爱，我抱着她逗她：”为什么要换名字呀？！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六，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好听。”小女孩儿七岁了，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

        我一愣，没想到小五的妹妹就真的叫小六，那小女孩叫这个名字确实不好听啊。

        白鹤问他们：“谁给你们取的名字啊？”

        “可能是爹娘吧，我们也不记得了。”小五想了好一会回答：“爹娘走的时候我们还小，我就模糊得记得爹娘之前叫我小五，因为我们前面还有哥哥姐姐，我应该是排行老五，她是我妹妹，自然就叫小六了。”

        “那你哥哥姐姐呢？”

        “不知道，我就记得好像有个哥哥病死了，那天娘哭的稀里哗啦；还有个姐姐，好像是卖给别人家做小丫鬟去了。”小五回答：“后面我就带着妹妹都到处乞讨。”

        我心生怜悯，我虽自小没有爹娘管，但是陈嬷嬷一直照顾我，我在宫里也不会像他们这般缺衣少食。

        “姐姐，你就帮我妹妹取个好听的名字好么？”小五和小六同时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刚要开口答应，忽然心中一动，小五所求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他自幼四处求生，自然有他的生存法则。我对他们兄妹的处境很是同情，也确实担心他们离开之后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流浪。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虽然名为公主，但是在宫中没有居所，在外没有府邸，现在也是寄居在国师府。

        正为难之际，白鹤突然笑着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公主要是给你们赐名，那你们日后不得伏侍公主？你做公主的小跟班，你妹妹做公主的小丫鬟。”

        白鹤的话对小五而言，那是瞌睡遇到枕头，他立马拉着妹妹跪下：“望公主给小五小六赐名，小五小六日后仅凭公主差遣。”

        我感激白鹤的解围，毕竟他是国师府半个主人，有他发话，我自然无需再担心。我看着门外秋风瑟瑟，烟雨蒙蒙，山神庙外飘零的落叶和光秃秃的小树，想着他们的飘零的身世就如同这落叶一般，顺口说：“那就叫碎叶和烟雨吧。等这里事情办完了随我回京城。”两个小孩脸上绽放出了恣意的笑。

        治愈了最后的病人，我们一行人回武州城休整。弘王回来了，自然流夏姑娘也回来了。弘王告知我：“我派人去万鹿县，贪没的赃银已经全数追回，但是。没想到，钱梓这个女儿钱明珠武艺了得，身边还带了不少高手，给她跑掉了。”

        流夏体贴地宽慰弘王：“已经发榜通牒，应该很快就能抓捕到。再说，钱明珠也只是奉父命行事，所知应该不会很多。”

        “嗯，”弘王点点头：“眼下最重要的追踪秦仁理，此事定然不是光是秦仁理和钱梓二人所为，秦仁理后面定然还有其他人。说不准便是河东世家中间出了什么败类，哎！这朝堂混乱，实在应从此事开始好好清理整顿了。”

        “看来武州的方大人虽然从中渔利，但也只是里面的小角色……”流夏说话时喜欢轻轻抚着自己的手指。

        不知道怎么地，我看见流夏依偎着弘王笑语盈盈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觉得堵得慌。只看见流夏那点翠掐丝的步摇一晃一晃的，樱桃般的小嘴一动一动，但是好像一句也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就好似无数的蝴蝶在我耳畔翻飞，只是让我思绪纷乱。

        流夏说着说着停住了，她留意到我，关切地问我：“公主，想是有些倦了？”

        我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舒服，心底好像有层迷雾，连我自己也不能透过迷雾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我勉强地笑笑，解释道：“前些日子一直忙忙碌碌，整个人都是绷着的，这事情一忙完，懈怠下来，反而觉得有些累。你们先聊着，我休息一会。”

        说罢，我自行离去。其实我也并不想回屋休息，又懒得出门，只好去后院的花园转转透透气。刚入园子，就看见院子里面的白菊花畔，白鹤和一个姑娘正在说话。我仔细一瞧，那姑娘便是前些日子说的七柳巷的李姑娘。

        只见李姑娘双颊红晕，低头轻声细语：“听闻白公子不日便要返京城，白公子对芳儿的救命之恩，芳儿无以为报，愿……只愿……”李姑娘羞赧不已，但又鼓足勇气：“愿为奴为婢，伺奉公子。”

        白鹤一脸无奈，忙到：“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哪里就谈得上救命恩人。”

        我听闻这个姑娘已经几次三番地来找白鹤了，白鹤婉拒几次之后已是不胜其烦，但是这个姑娘性格有些执拗，没成想还追了过来。

        我不想窥探他人隐私，更何况事关女儿家清誉，转身便想离去。但又听见那李姑娘哭哭啼啼道：“白公子，你是不是嫌弃芳儿，那芳儿只能……“我一惊，生怕出什么事，又止住了脚步。

        白鹤突然变换了口气，冷冷道：“我的确不是你们的什么救命恩人，你知道为什么武州这么多郎中，宫中那么多太医都对这疫病没啥办法，独独我能配药治疗么？是因为我医术高明么？是因为我如你们所称：神医？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如此狂妄。

        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来武州城就从积善堂接了七位病人过来，在这七位病人身上，我试了四种一般郎中都不敢用的猛药，有些药下去可能会腹痛不止，有些药下去可能回高热不退，有些药下去可能会昏厥不醒。我也不能肯定这些药下去是能先医治好病还是先药死人。总之第一天死了三个人，肠穿肚烂，死状恐怖。第二日我又根据前一日的试药结果再来调换药物，直到七个人死的只剩下一个，我才窥得一点可能。

        所以，李姑娘，我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七个人就让我找到一些可能的方法，我或许可能会药死更多的人。”

        李姑娘一下子懵住了，可能在心中，白鹤便是那个风流倜傥、温润如玉又翩然若仙的贵公子，照顾她时又是温柔体贴，不曾想过他还曾对病人下手如此之狠，幻想幻灭，落荒而逃。

        白鹤回头看见我，神情有些冷谈，又有些戒备，我轻轻一笑：“我看过你那些药方，你教了我两年多，所以我知道你在试药，但是那又如何，结果总比死无数人要好。”

        白鹤从我身边走过，只说了一句：“这事你别告诉岑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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