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巨树，也是小孩子
苏涛的脸色僵硬下来。
“我不是你妈妈......”
海洋传递出一股很委屈的情绪，两个字执着的在苏涛心底响起。
“妈妈......”
“妈妈。”
“乖，不叫妈妈，叫爸爸。”苏涛揉了揉僵硬的脸庞，尝试教导。
“妈妈。”
海洋锲而不舍的呼唤着，它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最先学会的也是这两个字。
“你这......”苏涛有些哭笑不得。当爹自己还能接受，就当是收养了一个孩子，可喜当妈是什么情况。话说为什么海洋最先学会的是叫妈妈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涛心中的不满与困惑，海洋闭上嘴，不再在苏涛的心底呼唤，不过一股股委屈与难过依旧传递到苏涛心底，就连树枝上的叶子都变得有些枯萎，颜色逐渐发黄。
随后，身后传来了两声扑通扑通。
苏涛扭头一看，刚刚爬上平台的罗涅与斯尔登脚下的树枝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两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从缝隙掉入水中，才发出了扑通扑通的声响。
转回头叹了口气，这明显是海洋在发泄自己内心的委屈。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涛脚下的平台依旧是稳固牢靠。
虽然是小孩心性，但却意外的不讨人厌。
无奈的摇摇头，苏涛索性承认了这一称呼：“好好好，叫妈妈也行，就叫妈妈。”
“妈妈！妈妈！”
海洋重新恢复了活泼，雀跃的在苏涛心底喊着。
这是海洋学会的第一句话。之前的那些，只是蕴含着复杂含义的情绪而已，苏涛能听懂，但那不能算作这个世界的话语。
就好像母亲可以仅凭自己孩子的哭声，就知道孩子是饿了还是难受，抑或是单纯的想要抱抱。苏涛也能从海洋的情绪中得知复杂的话语。不过，海洋还是像孩子一样，在努力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
苏涛上前几步，敲击了几下粗糙的树干，随后仰头躺在平台上。
“海洋，我能去树顶看看吗？”
四周伸过来几根树枝，配合着平台上的树枝与树叶一起，小心翼翼地编撰了一个吊篮，像升降梯那样平稳的升空，将苏涛送到了自己的头顶。
——然后在半空中时，苏涛就眼睁睁的看着脚下的那个平台突然散开，恢复成正常的枝叶，两只鱼人一脸茫然的再次落水，抬起头看着半空中吊篮里的苏涛，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这，别把平台解散啊。”苏涛敲了敲吊篮，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在不会伤害到自身的情况下，尽量为其它鱼人也提供便利吧，他们所产出的信仰可以加速你的生长，随你也有好处。”
随着苏涛的话语，水面平台重新成型，海洋还贴心的用树枝将两只鱼人从水中捞上来。又抓了几只鱼送到两人面前，以表歉意。
罗涅抬头看向空中的苏涛，似乎明白了什么，向苏涛挥了挥手，将面前的几只鱼踹到怀中，拉着斯尔登离开这里，游回了岸边，似乎去处理怀中的那两条鱼了。
如果是过去，那么得到两条鱼后肯定就直接生吃了。但经过长时间的熏陶，鱼人们已经习惯了吃熟食——倒不是模仿人类，主要是熟食确实易于消化、且美味。
见两只鱼人离开，苏涛也没有在意。这明显是海洋在使自己的小心思，想与自己独处。而罗涅也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拿着鱼拉着斯尔登离开。
这种小心思，反而显得海洋很可爱，很通人性。或许是因海洋是苏涛用信仰唤醒的，才会表现出这样一面。
对于这种让鱼人掉到水中的行为，苏涛觉得无所谓。毕竟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大概就是小孩子不喜欢来到家中的客人，想让妈妈陪自己玩，所以气鼓鼓的向来到家中的客人吹气，想将其吹走。
这不会让客人觉得生气，这种程度的任性也是能被允许和理解的。
很快，吊篮平稳的升到树冠上，重新散落为树枝，完美融入树冠。
苏涛站在这庞大的绿色海洋之上，放眼望去，远处的鱼人部落隐约能看到各个房子的轮廓，还有蚂蚁一样的鱼人在走动。部落一旁的空地上，能看到许多鱼人已经排列好了阵型，正在努力操练，不过有好几个鱼人已经偏离了自己的队型，这一点在高处看得尤为清楚。
躺在这片海洋上，天空是澄清的蓝与柔软的白，偶尔还有几只鸟儿飞过，一片安逸悠闲的景象，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停留在这一刻。
苏涛闭上双眼，享受这宁静舒适的床。树叶在苏涛身下编织，甚至可以配合苏涛的动作主动改变形状，要比苏涛自身那个梆硬的床舒适太多，不如说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打了个哈欠，一股困意涌上脑海。苏涛闭着眼问道：“海洋，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我很开心。不过你为何能一夜间长这么大啊？是因为信仰值吗？”
风声温柔的吹过，苏涛了然的点点头。
“你是说能长这么大全靠种子中自带的能量？我猜也是，那些信仰值根本创造不了这样的奇迹。不过，应该说不愧是神话嘛，拥有如此多的能量可以快速度过脆弱的嫩芽期，还能根据出生环境决定自己的性质。只要你苏醒，哪怕是在岩浆中也可以顺理的扎根存活吧。”
海洋将撒娇与喜悦传递到苏涛心底。
“能遇见你，我也很开心。说起来，种子中剩余的能量还剩多少？一半嘛......”
仔细思索了一下，苏涛提出了建议：“可以先不急着长高，尽量增长自己的根部，也就是汲取能量与营养的器官。唔，你的树枝与树叶也能从空气中吸收游离的能量？那就更好了。”
苏涛指着周围的山壁意气风发：“你目前的高度已经够用了，接下来是树冠与根系的横向发展！目标，将根系伸到这些山脉下面！让树冠占满整个黑菇沼泽！”
“对了，你能结果子吗？不不不，不是那种带有生命力与能量的果子，而是普通的，只要饱腹就可以的那种......”
“信仰之力对你生长的效果明显吗？你说它很美味？这倒是未曾设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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