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准备定居
理查德略微思索了一下，恭敬地询问道：“罗涅大人，您对地址的选择有那些要求？这附近能定居的位置其实有很多，但我不确定那些位置对鱼人来说是否合适。”
“要求吗？首先不要离沃土村太远吧，至少要在五公里以内。”罗涅张口，便破灭了理查德的一个幻想。
理查德主动前来，除了防止鱼人真的与村民发生冲突，主动示好之外，还想把鱼人领到一个尽量远离自己村落的地方。不过五公里的距离，走路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对村落而言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罗涅选择这样一个距离，自然是为了方便鱼人与人类的交易。既然都已经从森林里搬出来住，那么交易的便利性自然是第一要务。如果鱼人村落离人类村落过远，那么交易之后，商队还需要在鱼人村落休整一晚。
这对那支熟悉鱼人的商队倒没什么，毕竟已经交易十年了，也在森林里一同居住过，他们并不害怕鱼人。可对其它商队来说，这会让他们产生犹豫，不想与鱼人住在一起。
万一鱼人半夜偷袭商队呢？前面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代表到了自己的头上也不会发生。虽说商人都追逐利益，但也不代表他们对风险视而不见，只是会多加权衡而已。
鱼人从森林中搬出，向人类露面，就不是想只与一家交易，甚至苏涛与部落内许多鱼人共同制定的下一步计划，就需要更多的人类商队与佣兵团来完成，最好是那种跑商的商队，历经五湖四海的那种，才是鱼人们的目标。
而如果村落旁边有一个人类村落，那么商队毫无疑问会选择前往人类村落居住。五公里的距离，对商队而言只是几步的事。住在人类村落的安全感，是鱼人比不了的，尤其是对于陌生的商队而言更是如此。
况且，从舒适性的角度出发，也是人类村落更胜一筹。鱼人再怎么说，毕竟也不是人类，日常生活的习惯也不可能与人类相同，而且商队也未必敢吃鱼人提供的食物。可若是到了人类村落，有香喷喷的食物，宽敞的旅店与舒适的大床，说不定还有一些需要加钱的服务（指按摩），如何选择自然是一目了然。
基于这个原因，罗涅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距离沃土村不能太远。
“第二个要求，旁边需要有一条河流。唔，我们鱼人需要住在河流的上游，不能在下游。”
毕竟鱼人平时还会下河游泳，这也是鱼人消遣放松的方式之一。如果居住在沃土村下游，很难保证河水的清澈性，万一沃土村向河里倾倒垃圾之类的，罗涅很难拦住鱼人去打沃土村的居民一顿。
毕竟对鱼人来说，河流相当于公共的娱乐场所，同时鱼人日常的生活也需要大量的水，闲暇之时也需要大量的水，水属于刚需，所以河流不能被污染。
至少在路过鱼人的时候不能。
污染河流的行为，对鱼人来说，比打他一顿都令他愤怒。矛盾与争执还能通过第三方调节，可污染河流，就是要了鱼人的半条命，连调节的空间都没有。
“第三个要求。唔......其实也说不上要求，只是希望居住地能土地平坦，视野开阔，这样也方便我们后续的搭建。此外，最好离你们耕种的土地远一些，毕竟我们也要在自己的部落附近开垦土地，种些食物，养些鱼儿之类的。如果离你们的土地太近，那我只能说一声不好意思了。”
“好的。”
虽然得知鱼人部落必须离自己的村落很近的消息，但老村长理查德还是很快收敛了自己失落的情绪，开始认真为鱼人挑选居住地。毕竟以后鱼人就住在自己附近，理查德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故意动小心思，那实在是没必要且太危险。
思索了一会儿，理查德抬头对罗涅说道：“前面确实有一个地方，符合您说的所有条件，请跟我来。”
之后，理查德在前方领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河流的边缘。
罗涅环视了一圈，这里土地平整，河流旁有一条常年踩踏而成的小路，旁边还有耕种好的麦田，小麦沉甸甸的，风吹过便是翠绿的波浪，看起来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
“临近河流且处于上游，适合耕种，交通便利”理查德指着这里说道：“罗涅大人，您看看这里怎么样？”
“不错。”罗涅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理查德：“不过，如果我们在这里定居，这片麦田可就不属于你们了。你们村里不会有意见吗？”
“没事。”理查德摆摆手，恭敬地回答道：“这片麦田其实属于我家，我把它献给鱼人们，村里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这样啊。”罗涅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在乎这个，只是有些好奇的随口一问而已。既然理查德说这是他送给鱼人的，罗涅也就不再追问。
就算理查德说的是假的，罗涅也不在乎就是了。难道还会有人类跑来鱼人村落面前，叫喊着让鱼人把土地还给他们？
本来这一片的土地，就已经被伊萨克送给鱼人了，归属权都在鱼人的手上。如果真的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类，罗涅就只能含笑把他赶出去，没收他的土地房屋了。
定好了居住的位置，鱼人便开始从马车里卸货。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选址与初部规划出居住地，建立大致的框架，自然不可能把所有建材都从森林里搬过来。因此，鱼人带的大多是帐篷与食物，做好了长期在这里的打算。
“那就谢谢理查德村长了。”在理察德连忙挥手说不敢不敢的动作中，罗涅继续说道：“对了，这次我们出来，也把老亨利一家带出来了，在车队的末尾处。纳扎罗夫已经没有报复他们的机会，他们安全了，因此想回到你们沃土村重新定居，你可以去看看。”
“啊？谢谢罗涅大人！”
理查德喜出望外。虽然之前也想过老亨利一家会重新回来，但这一条这么早到来还是令他十分惊喜。
“罗涅大人，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罗涅点点头：“一会儿，你们可以把老亨利一家也带走。我会让鱼人腾出三辆马车的空间，用来为老亨利一家搬运行李。不过，你记得快些把马车还回来，我们还要用。”
“好的！谢谢罗涅大人！谢谢罗涅大人！”
理查德不住鞠躬，随后小跑着向鱼人车队的末尾处跑去。
闲话不提，理查德见到老亨利一家自然是又惊又喜，老亨利也是老泪纵横。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回到沃土村，回到自己的家中。按照之前老亨利的想法，自己能葬在沃土村，都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鱼人部落不错，生活也很安逸，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老亨利还是怀念自己在沃土村的生活，怀念那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怀念那些熟悉的面孔。这次回来，虽然房子没了，但最重要的记忆还在，那些人也还在。
房子而已，重建就好。
又说了些话，鱼人来告知马车已经腾出来了，老亨利一家将自己的那些用品收拾了一下，放到马车里，随后让乔纳森前去与鱼人辞行，顺便表示感激。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以后鱼人部落居住的地方离沃土村也不远，以后还会再见面的。”罗涅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于乔纳森，由于对方任职了鱼人陪练这一工作，所以罗涅对他还挺熟悉的，乔纳森也是如此。
“总归是要谢谢的。”乔纳森感慨一声：“那，我们就走了？”
“嗯，走吧，再见。”罗涅点点头，随后目送乔纳森一家坐在马车里远去。
之后，罗涅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霍恩，笑着说道：
“霍恩老弟，你们也差不多该动身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唔，马车先留下，你回去告诉伊萨克城主，我们对此很满意，森林里的那位大人看到这一幕后，也会很开心的。”
·
“他真是这么说的？”伊萨克紧皱眉头。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的意味就又变了。
“真的，真的！”霍恩在下面猛点头：“不信，您可以询问别人，我身边的人都可以作证！”
伊萨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在霍恩回来的第一时间，伊萨克怕派去监管霍恩的那人自然是当先禀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把这个情报说了一遍，但伊萨克再次听到时，还是有些震惊。
毕竟，鱼人能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他们知道有人在保护他们，知道前辈的存在，甚至清楚伊萨克这样做的目的。也或许是因为前辈告诉了鱼人们伊萨克是友非敌，所以鱼人才能如此快速的信任他。
——毕竟伊萨克相信，麦卡西不可能对鱼人说自己的好话的，在这种情况下，鱼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警惕与怀疑，不信任才是正常情况。而如果有前辈的提示，现在的反应就很正常了。
这样一来，衍生出的问题，便是鱼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前辈的实验品？而前辈又用鱼人做了什么实验？鱼人是否知道有那些实验？以及，鱼人在前辈的眼中，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地位？
原本，伊萨克心中猜测鱼人不清楚自己实验品的定位，毕竟如果鱼人知道自己只是实验品，这样的结果很容易导致实验受到干扰。但现在，伊萨克怀疑自己的猜想了。
或许，实验就需要这一点？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鱼人知道前辈的存在，且与前辈也有联系。从这一点来看，至少鱼人在前辈处的地位，至少比伊萨克要高。
摇了摇头，伊萨克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算了，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等过段时间，苏涛祭司前来参加自己的舞会，许多问题就可以在私下里问了。
哪怕是鱼人不说，通过旁敲侧击，伊萨克也能得到许多情报，总比在这里瞎猜要好。
想到此处，伊沙克抬头看向跪在下方的霍恩，轻呼一口气。通过这次的事件，霍恩也证明了他的能力，虽然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鱼人的主动配合，但总归事情做成了，并没有搞砸。
这就够了。
伊萨克只需要手下把事情干成就好。
“起来吧，霍恩。”伊萨克走到霍恩的身旁，亲切的拍了拍霍恩的肩膀说道：“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你为我办事，专门负责鱼人方面的交涉，如何啊？”
“谢谢，谢谢伊萨克大人！”霍恩心中一松，又听到了自己重新得到工作的消息，感动的在地上砰砰磕头。至于这感动中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行了行了。”伊萨克将霍恩从地上拉起来：“既然你成为了我的手下，我就和你说说我的规矩。”
“作为手下，在我面前不需要太多的虚假与客套，也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磕头，那些都没有用。我只需要你们能帮我把事情办好，我想要做的事情做到，一切都好说，想要什么奖赏我都会发放。但反过来，如果事情搞砸了，那么磕再多的头，也没用，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
“嗯，好。”伊萨克满意的点点头：“你这次属于将功赎罪，所以没有奖赏。不过，作为成为我手下的见面礼，还是要给些东西的。一会儿去后库领十金的奖赏，顺便你自己雇佣佣兵花的钱也去找库房报销。只要是为我做事，我是不会吝啬的。”
“对了，当我的手下，还是与鱼人交涉这样重要的职位，手底下没有人怎么行。我再给你十金，作为你找手下的钱，你可以有二十名手下，这些人的工资由我负责，你只需要找自己满意的就行。当然，如果手下惹事，最后也要算到你的头上。手下的功劳，你自然也分一杯羹。这其中的度，你自己把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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