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sam突然给宋虞满打电话求助,说eric临阵脱逃,酒吧无人坐镇,让她这周六晚上务必要到场。
谢界文有找过她,虞满也简单听说了余维文三天两头到酒吧围堵他的事情。
荣仔的课程安排在周六晚上,为了腾出时间,她把课调到了下周,周六去酒吧。
来到酒吧,果然看到余维文的身影。
“干嘛骚扰我们落难王子。”她拿了杯苏打水跟他碰杯。
余维文将剩下一点酒底喝光,叹了口气,讪讪道:“说什么骚扰,那么难听。”
虞满笑,“你知道eric怎么跟我说吗,他说女人追他都没你这么疯狂。”
“你们懂什么,我是惜才。”余维文又叹气,“他真是无欲无求,油盐不进。”
忽又扭头看着虞满,眼睛亮了,问她:“你跟他关系如何?”
虞满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嗦了口苏打水。
余维文凑近,笃定的语气道:“你相不相信我,他一定红。”
虞满手指捏着吸管,片刻,点了头,应下来,“你想签他,我可以帮你。”
她是真心觉得这样闪闪发光的人是属于舞台的,所以答应帮余维文。
余维文瞬间眉开眼笑,舒了口气,对她抱拳:“事成必有重谢!”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等我一下。”起身上了二楼sam的办公室,再下来,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礼袋,上面印着诺赫的logo。
“阿ken给你的,本来想交给sam拿给你的,刚好今天你在。”他递给虞满,瞟了眼,嗤笑,似乎不理解,“以前怎么没见他这样,送家里的东西。
虞满捏着袋子,淡淡道:“不是给我的,是我给心瑜的生日礼物,请他帮忙。”
余维文多看了她两眼,推了杯鸡尾酒给她,试探着问:“阿may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那个女人?”她笑,忽而问:“如果我想跟他在一起,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余维文一脸“不会吧”的表情,手指晃了两下,摇头喝酒,“不建议,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吗?我当你是朋友才提醒你。”
虞满见惯了他往常吊儿郎当、不把事放心上的姿态,却听这会儿他颇有些和伍月棠相似的语重心长的劝话,内心一热,沉默了。
但虞满并不想跟他深讨这个问题,再开口仍像开玩笑:“你不怕我告诉阿ken,你在背后拆他后台。”
余维文这时候倒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我跟我女人站同一边。你要是有事,她第一个算我头上。”
“我也跟你女人站一边,希望你好好待她。”虞满笑了笑,将酒杯推回给他,“多谢了,今天不喝酒。”
那天以后虞满心里其实一直记着那个礼袋里的东西,只是不敢轻易打开来看,拿回家就塞到衣柜深处,直到几天后准备出门,翻衣柜找皮带的时候又看到这个袋子,就不急着出门了。
她坐在沙发上,取出首饰盒,缓缓打开来,里面是一顶璀璨夺目的珍珠皇冠,上面附着她设计的品牌标签——fairyland-童话岛。
曾经在她笔下不过是一张薄纸的手稿,现在却立体真实的变成实物呈现在眼前,顷刻间虞满便湿了眼。
她拿起里面的鉴定证书,仔仔细细浏览一遍。
豆蔻花原来是用羊脂玉做的。这是他的主意,后续的制作,梁森柏都没有再同她商量。
成品比意料中的要好太多了,羊脂玉豆蔻花画龙点睛,马贝珠皇冠更是惊艳。
她不敢多看,怕流眼泪,小心翼翼装好塞进袋子里,拿起袋子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巧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是一块同样用羊脂玉做的平安扣,啡色的编绳,很常规的款式。
袋子里还有一个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字:
平安扣是给你的,ken。
二月初,麦廉先生在h大举办个人艺术展,展览最后一天在h大的演讲厅开设了讲座。
宋虞满当然不能错过,吴小雨听到消息也第一时间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吴小雨和她是北城四中的同级校友,在四中没见过面,两人是在h大开学典礼上认识的。虞满向来是不热络交友的人,那天是吴小雨先打的招呼,一开口就说认识她。
吴小雨甚至是理科实验班的,虞满好奇和她不同楼层又从来没碰过面怎么会认识自己。
结果她说:“因为你漂亮呀,成绩又好,我们班男生私下都在讨论你。”
虞满回想自己在北城上高中的两年,偶尔会受到同班男生的作弄,虽然算不上受到排挤,但也没交到朋友,她自认为是不讨人喜欢的,独来独往惯了,这是头一回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在高中受欢迎的事情,当下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我们班男生说你是高岭之花,要不是有林友迦这个护花使者,大家就放开追你了。”
从别人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那根刺好像又扎了自己一下,虞满便没再细问。
吴小雨性格大大咧咧,虞满觉得她身上有点伍月棠的影子,率真得可爱,是值得来往的朋友,所以偶尔会跟小雨一起吃饭,约着一起看讲座。
麦廉先生去年以威尼斯作为首站开启个人珠宝艺术巡展,一直到今年二月最后一站定在h大的展览馆收官,这场展览在港城自然备受瞩目。
演讲厅里座无虚席,虞满和吴小雨来得晚,只能坐在后排。
等讲座开始,虞满看到台上的男人,愣住了。
麦廉先生对面坐着的人,是梁森柏。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外面套着棕色羊绒大衣,奈何脸太优越,商务精英的装扮下也显得风流倜傥,一下就吸引在场女生的注意,身边不乏有小声讨论的。
“你不知道吗?特邀嘉宾,咱学校风云学长,麦廉老师的得意门生梁森柏!我是冲着他来的。”吴小雨一脸兴奋,“来这儿上学大半年了,终于见到真人,太帅了吧!”
虞满一开始还好奇吴小雨怎么会对艺术系的讲座感兴趣,明明平时约她去看展,她都说自己没有艺术细胞看不懂。
原来是因为他也来。
麦廉先生幽默风趣,分享了一些在教徒弟时发生的趣事,譬如他徒弟小时候多不听话,还说有一回,这小子小小年纪牵了位小女孩过来他工作室,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全场大笑。
梁森柏在一旁笑着,不时附和一句,讲座氛围轻松愉悦。
讲座还设有提问环节,按顺序举手提问,到提问环节快结束了,吴小雨忍着肚子里翻云覆雨般的动静,终于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只不过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好拿了纸笔,刷刷写了什么,飞快塞给虞满,她捂着肚子还不忘拜托她:“阿满,拜托一定要帮我问!帮我录音!”
吴小雨消失在演讲厅门口时,话筒已经交到虞满手上。
虞满出门时来不及戴隐形眼镜,这时匆匆忙从书包里翻出眼镜戴上,才看清主席台。
台上的男人翘着腿,姿态悠闲地坐着,嘴角带笑,视线固定在她身上。
虞满别开目光,拿到话筒先问主持人,“我有两个问题,可以吗”
主持人看向梁森柏,等他点了头,才说:“都可以的,同学你请问。”
虞满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对上话筒,语速和缓地将每一个字都讲清楚,“第一个问题想请教麦老师,您是如何在从业的四十年间,在保持延续诺赫固有风格的基础上,不断创造出焕然一新的佳作的?非常好奇您的灵感来源。”
麦廉脸上挂笑,声音中气十足,缓缓道:“因为这是作为设计师的需要具备的职业态度,谦虚的、专业的职业态度,也是我对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有志于从事设计工作的小年轻的期望,不单止珠宝行业,各行各业,都要有这种品质,方才能有一番作为。面对诺赫,我的设计并不能只满足自己,延续诺赫固有的风格是我的使命。有人说是我成就了诺赫,其实是诺赫成就了我,我心甘情愿终身服务于诺赫。”
“我年轻的时候从法国珠宝设计专业毕业,又在芳登广场工作,后来回国,师从梁家荣先生,我的师父教会我的,是寻根,任何艺术都要立足于民族文化,不能忘根。我的创作灵感,来源我们伟大的中国传统美学。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其中关于美的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麦廉语毕,演讲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虞满心里也受到很大的触动,受益匪浅。
主持人示意她提问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想问,梁师兄。”虞满捏着吴小雨给她的纸条,停顿了一下,小声补充一句:“是帮朋友问的。”低下头,快速念出纸上的字:“听讲师兄从来不跟学校里的同学拍拖,能请问是为什么吗?”
“这么私人的问题……”主持人都觉得不妥,台上顿时议论声起。
虞满马上接话:“没有关系,师兄不方便回答也可以。”
梁森柏却微笑着抬了一下手,待全场安静下来,他不疾不徐开口道:“没有特别说不跟学校里的同学拍拖,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不过现在看来,”他顿了顿,抬眼,视线悠悠然移到座位席后排亭亭玉立站着的女孩身上,“觉得可以试一试,毕竟我们学院的师妹们都这么可爱。”
有人喊出来:“师兄是不是喜欢我们学院哪个漂亮师妹呀!”
又是一阵大笑。
台上的男人微蹙了下眉,像是在遗憾,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动,语气带着三分不正经,“还在努力中。她……比较难追。”
话落,一片哗然,前排的人不断频频回头看向站起来提问的女孩。
虞满听见自己的名字夹杂在议论声中,承受不住这种注视,霎时羞赧难堪地低下头。
主持人赶紧维持现场纪律,平息了下,问虞满:“这位师妹,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虞满摘下眼镜,手上捏着纸,摇了摇头,话筒递给了下一个同学。
这周日宋虞满来梁家吃晚饭,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只有段慧婷不时问她最近的情况,心瑜始终低头吃饭没说话,而梁岳华微绷着脸,脸色不佳。
一阵沉默后,梁岳华突然出声:“阿玲今天陪了你一天?”
虞满听到这个名字,手一顿,低头喝粥,听见段慧婷小心回答,“对,陪我逛街吃饭。还给心瑜挑了衣服。”
梁岳华:“那个衰仔怎么又没回来?”
“说在忙。”
梁岳华哼了一声,十分不满:“阿玲在这里他还不老实。风言风语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都讲我的好儿子跟学校里的同学仔拍拖,天天腻在学校。”
段慧婷听了一惊,“怎么会?”扭头又问虞满知不知道这件事,最近有没有在学校看见阿ken。
虞满轻咬了下勺子,僵硬的将粥咽下去,再轻轻摇头。
她本来没想跟段慧婷撒谎,但她能怎么说,说你们口中那个闹绯闻的对象就坐在面前?说梁森柏撇下你们喜爱的阿玲,陪她去马场玩了一整天,还是说你们的宝贝儿子每天中午都陪她在学校食堂吃午饭?
都不能说。
越往深了想,她内心徒然涌起更多的罪恶感。
今晚这顿饭吃得她心事重重。
晚饭后在心瑜的房间,虞满坐在地毯上陪小姑娘玩跳棋。
她看出小姑娘有些心不在焉,闷闷不乐,就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唉了一声,说已经好久没见哥哥回来吃饭了,想他。
“家姐,你帮我跟哥哥视讯吧!”心瑜突然说。
虞满将手机交给她,让她自己打,自己坐到沙发上,听电话里嘟了两声便通了。
“阿哥!”心瑜满脸笑。
电话那头笑言:“怎么是你,你家姐呢?”
“阿哥不想我吗,都不问我,只问家姐。”心瑜瘪嘴。
“当然想你,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惹爸妈生气,还是不乖没有做好功课。”
“阿哥你好烦呐,我不想你了,”心瑜听他数落马上就不耐烦,从地上起来,将手机还给是虞满,挨着她的手臂坐下来。
“家姐你同哥哥讲。”她打开电视机。
摄像头突然只对着她一个人了,虞满一时手足无措,干看着手机对面的人。
他好像坐在书房,身后是书柜,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滴着水,浴袍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点锁骨,正笑着看她。
梁森柏捻开另一个台灯,光线变得充足,一下把他的五官勾勒得更立体。
他挑唇,嗓音慵懒:“你呢,我不在家,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虞满拧着眉,下巴往身侧撇了下,企图示意他旁边心瑜还听着呢。
那人笑容愈深,不说话了。
静了半响,她轻声问他:“你怎么又不吹干头发。”
梁森柏哑然一笑,答应她一会就去。
“最近会忙一些,除了上课不会去学校了。”他跟她交代。
“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小声。
“你早点睡吧。”通过视频都能明显看到他眼底浅浅的青。
都默契的没多说,互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
虞满注意到电视机旁多了盏水晶玫瑰灯,挺漂亮的,跟心瑜提起来。
心瑜叹了口气,“catherine送的,她在追我哥哥。又不是喜欢我才送的。”
她又说:“家姐,你不回来,阿哥就不回来,阿哥肯定是把你当成挡箭牌了,怕被爹地念。”
虞满疑惑问:“你不喜欢她?”
心瑜垂下眼,失落道:“也不是,只是烦她缠着我哥,我哥就不回家了。”
虞满点点头,附和着:“你哥哥真是很受女人欢迎。”
心瑜听了摇头,坐起来,“虽然我哥哥身边女人们前赴后继,但是不代表他来者不拒,他有洁癖,身心合一的那种洁癖。”
虞满听着她小大人似的说出这番话,不免发笑,觉得她可爱。
其实她也知道,他在女人间的风评很好,都说他薄情但不寡义,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跟他分手后闹过的。
聪明的女人不会在梁森柏面前跟他计较爱不爱,今宵有酒今宵醉,寻欢作乐就够了。而梁森柏只跟聪明的女人交往。这些是伍月棠告诉她的。
虞满:“这些话,是你哥哥说的?”
心瑜马上说:“当然不是,我观察的。”
虞满望着那盏水晶灯,轻轻一笑,轻松的口吻问她:“那我跟你哥哥拍拖好不好?”
小姑娘愣了一下,表情定住了,坐到她旁边,皱着眉问她:“家姐,你认真的吗?你,喜欢我哥哥?”
虞满抱着膝盖,静了片刻,然后很轻地点了下头,“嗯,可能有一点。”
心瑜看了她一会儿,缓慢的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还是不好,我更想你做我家姐,拍拖会开心但也会伤心难过,我怕哥哥害你伤心,你就不做我家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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