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四面楚歌
垓下外围联军营地，汉王刘邦命太傅张良代表自己来到齐王韩信大营，赏赐酒肉犒劳将士。
最后张良奉上汉王大印，请韩信为联军统帅，韩信欣然拜领。
韩信应约与刘邦进行会晤，两方人马在一座丘原相遇，双方勒马围定出一片区域。
此时的韩信只有二十多岁，身边跟随着孔聚、陈贺、陈豨、彊瞻、程黑、赵将夜、卢罢师、卢卿、蔡寅、杜得臣、高邑等将领，顶盔掼甲数十人，都是青壮年，个个朝气蓬勃，雄姿英发，远处韩信大军营垒遍布四野、旌旗成林，足见兵强马壮，气吞山河。
而刘邦与太尉卢绾都已五十多岁，右丞相郦商年龄更大，猛将樊哙也接近不惑之年，对比之下，不禁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刘邦激动地握着韩信的双手道：“好啊！齐王果真没有辜负寡人对你的期望。”
韩信点头致敬道：“臣日夜感怀汉王知遇之恩。”
刘邦韩信没有过多寒暄，两人率众登上高台。
韩信环视诸侯联军阵容鼎盛、旗帜飘扬，目光闪烁生辉，心情难以言表。此前灭三秦、西魏、代、赵、齐，迫降燕国，垓下一战若能击溃西楚霸王项羽，他的战绩肯定会超过昔日战国名将白起、王翦。
太尉卢绾试探问道：“齐王有把握将霸王困死此间吗？”这一问自然是代表刘邦，有些话刘邦不能直接讲，否则显得自己小气，卢绾与刘邦是“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兄弟感情，刘邦想什么卢绾心知肚明。
韩信指着眼前的开阔地道：“垓下一带，北川河，南丘陵，中间俱是沃野平原，正是天然的大战场。”
在十多位联军大将众星捧月下，韩信对诸侯联军做出了部署，有汉王刘邦亲自压阵，诸将纷纷依计而行。
首先是担任主攻任务的韩信三十万大军，他们将兵分三路围攻项羽。韩信居中，将军孔聚为左翼，将军陈贺为右翼。
虽然孔聚、陈贺二人此前在汉军中也担任过将军，但谁也没料到，韩信会把正面强攻项羽的大任，交予此二将来分担。
在韩信眼中，此二人起点虽低，但军事能力与曹参、钟离眜等当世名将是一个级别的。
而且韩信这是拿自己几年北伐积攒下的人马主攻血拼楚军，诸侯军都没有异议，人人首肯心折，甘心听命。
诸侯军方面，韩信令彭越的六万人马屯兵沱河以北，以阻击可能渡河的楚军。
刘邦则与卢绾、郦商、英布，统十万兵在韩信军身后，作为中军树立大旗。
刘邦本部汉军中拨出八万人，由周勃统帅，为左后军，随时接应韩信军。
蒲将军柴武统率西楚降卒大军，约五万余人，为右后军。
最后是灌婴的主力骑兵军团，负责在战场外围穿插，既可增援韩信，又可击杀逃跑的楚军。
汉军当中，按照官职来说，汉王刘邦、太尉卢绾、右丞相郦商，应该各自指挥一支步兵大军，是比较合乎情理的。
但在韩信眼中，这三人的打仗水平也就是三个臭皮匠，虐菜可以，打项羽这样的猛人根本上不了台面，算上自从被龙且在九江击败后便一蹶不振的淮南王英布，这些人被韩信统统扔在中军，以免战时被项羽“避实击虚”当做突破点来针对。
周勃此前在关中三秦之战中大杀四方，表现不俗，在韩信眼中，周勃比前面这几位都要强，是刘邦麾下目前在垓下战场上最能打的将领。
至于蒲将军柴武，作为巨鹿之战楚军第三号人物，有他在，西楚军降卒就不敢造次，但也别指望这支军队会全力攻杀项羽军。
垓下一带多良田，所以灌渠纵横交错，但沟都不深，冬天也没有水，大战开启后，只能稍微迟滞敌军的行进速度。
韩信令大军迅速将这些灌渠挖宽挖深为壕沟，很快便在围绕垓下楚军阵地挖出了十纵十横的大壕沟，中间还有无数密布的小壕沟，称为十面埋伏之阵。
韩信将三十万大军都隐藏在壕沟里，外围地面上的营垒，才是刘邦、周勃、蒲将军等人统领的军队。
项羽并未在意韩信挖壕沟，自认为居高临下并不吃亏。
楚军在经过几日休整后，项羽便亲自率步骑开始向外突击。
项羽与韩信两军只是刚一接触便如炸雷般立刻爆发起规模惊人的猛烈战斗。
战场上，项羽抖擞精神，大喝一声，乌骓马风驰电掣，霸王戟破空而出，挡者无不立毙。韩信第一线阵地很快被项羽突破，楚军随后如潮涌进。
交战初时，项羽虽势如破竹，但杀开一重，又复一重，待杀到第七八重时候，其身后跟随的楚军逐渐零落，后劲开始不足，仅项羽身边所率的亲卫骑兵仍表现得生龙活虎。
眼见步军被阻隔在后，项羽深吸一口气，空中弥漫的血腥气味让他再度兴奋，他大喝一声，旋即带人返身又杀开一条血路，驰回了垓下大营。
一场战争下来，项羽试探出韩信这个阵并非牢不可破，自己率骑兵突围是没问题的，不过楚军步兵们就很难突出去了。
但有件事让项羽有些困惑不解，他不明白为何此前在齐国时，齐军见到自己都是狼狈逃窜，如今在韩信麾下却个个奋勇争先、视死如归。
齐人的仇恨，项羽恐怕永远无法理解。
接连两天激战，汉军和楚军的伤亡都已过万，楚军还有约九万人，但可用的战马只有八百多匹了。
此时西楚国二号人物，项羽的叔父项伯，却悄悄派人开始联络韩信和刘邦，并随后率千余亲信溜进了韩信的十面埋伏大阵。
刘邦还怕会有什么闪失，令卢绾、张良率一支人马赶往前线，将项伯给接应了出来。
项羽惊闻叔父项伯跑了，虎躯一震，说不出话来，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苍茫的夜色笼罩着冰冷的垓下战场，韩信下令集中各营会吹奏弹唱的楚人，轮番在楚军阵地外奏响楚乐、唱起楚歌，以乱项羽军心。
楚军忽听四面传来楚歌，歌声如鹤鸣九皋、哀鸿遍野。人人归心似箭忆江东，纷纷遥望起南方故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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