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山在虚无缥缈处
几人又在这里逗留几天，该逛的都逛了，该玩的也都玩了，重新上路。
不过这几天月因因还是没怎么理会令玄，令玄自是不敢去招惹她。
一行人到了一个叫做“无涯山庄”的地方，从这里可以通往缥缈间。离时欢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受伤了。
“师兄，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褚倾妍关切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无涯山庄的门禁罢了。”他随口说。
但褚倾妍以及大家都知道不是这样的，无涯山庄虽说出入有限制，但是以离时欢的修为，重伤不愈也不至于。更何况他们刚过来，也不觉得可以伤到离时欢。不过既然他不想说，褚倾妍也不会多问就是了。
“你们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再去缥缈间吧。”离时欢换了个话题。
几人同意，这缥缈间向来是好进难出，不知此次出庄又会面对什么情形。
晚间，众人在休息时，墨书将大家唤醒。
“怎么了，墨师兄？”风铃迷迷糊糊地问。
“我方才和时欢感知到缥缈间将要开启，可助我们通往梦都入口，我们现下须得把握住机会。”
当下，几人便认真起来，查探这里可能的结界之处。
“在这里。”令玄将大家叫过来。
众人果真看见一道紫光闪现，便被拉入其中。
“这里是哪里？”他们现在似乎是在一个虚无的空间内。
风铃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月因因和令玄他们，如今也面临着和风铃同样的处境，不知自己孤身一人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处于不同方位的几个人同时听到一个声音：“欢迎来到缥缈间，现在游戏开始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几人所处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月因因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海边，在这里她居然同时看见了爹爹和令玄，还有云迹叔叔。
“爹爹。”月因因走过去叫月上，但是月上似乎看不见她一样。
她又去叫云迹和令玄，得到了同样的结果，看来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们。不过，令玄为什么会和爹爹他们在一起呢？
月上和令玄好像在说什么，月因因努力听，却还是听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听见“小咸山”、“寻郅”等字眼，怎么又是小咸山？最近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了。
过了一会，又出来一个人，是她自己，却和自己不太一样，她的额上有当初在天星谷种上的额间花。
然后月因因就看着当下的自己与这缥缈间的自己合为一体，但又好像还是两个分离的个体。她能感觉到这个“月因因”和自己的不同，她的感情比自己复杂。
她知道了自己只是暂时浮于这个“月因因”的身上，她们的意识是不一样的，她的神识可以抽离于这个“月因因”之外。
“爹爹，不能不走吗？”“月因因”开口，心里有些难受。
“因因，你不是会逃避的人。”月上如此说，便是不得不走了。
是谁要走？爹爹还是自己？月因因不明白。
这时，令玄走过来，搂着月因因的肩膀开导她：“因因，还会再见的。”
月上又向令玄叮嘱了几句，大多是要二人珍重云云。
看来是爹爹要走，不过月因因看着“她”居然没有推开令玄感到很惊奇，这个“月因因”和令玄是什么关系？这里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梦境幻境？若说是，她为什么能明晰地感觉到这个“月因因”心底的悲伤。
月上和云迹二人不知去了何处，转眼间这里只剩下“月因因”和令玄。
“真的不走？”令玄俯首看向怀中的“月因因”。
“你要赶我？”“月因因”秀美微挑，似乎不太高兴。
“才不要，我是怕你后悔。”令玄有些孩子气地说，吻了吻“她”的额间花。
“那我若是后悔了呢？”“月因因”笑着问他，非要他给一个答案。
“那我就，”
“就怎样？”
“我就多求求你呗，反正你会心疼我的。”
月因因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简直大跌眼镜。别说是这里的令玄她之前不曾见过，就是这里的“月因因”，她也从没想过自己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转眼间又换了一个场景，还是这两个人，不过气氛却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上次还是你侬我侬的情形，这次却是拔剑相对。
“动手吧。”“月因因”放下手里的剑，对令玄开口。
“因因，你还是不信我。”不信我会为你颠覆这苍生。
“不，令玄，我正是因为信你，才会如此。”他待自己太好了，她知道令玄为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不愿他因为自己背负骂名。
令玄迟迟不动手，两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
月因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人变成这样，不过此刻她却能感受到“月因因”心中的悲凉、痛苦与无奈，独独没有恨。为什么“她”要让令玄杀死自己？
也就在此时月因因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动了，她是说，她可以操控“月因因”这具身体了，怎么会这样？
“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了，杀了“令玄”你才可以出去。”一道指令传来。
月因因知道，这就是方才所说的游戏了。可是她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幻境？明明方才还是“她”要求令玄杀掉自己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要自己杀了令玄。
如果她真的杀了这个“令玄”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真的对令玄造成什么影响？
月因因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她不想伤害令玄，无论这里是否是梦是真，她都不想。她无权决定任何人的生死，虚幻空间也不行。
反观令玄，他其实和月因因处于同一空间，处于同样的情形，只是他们互相看不见对方。从刚刚在海边时他就在了，令玄看着这里的“月因因”的额间花，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里仿佛是他的一场梦，是他日有所思的一个真实写照。
可在看见这两人拔剑相向的时候，令玄又觉得这或许不是梦，当日在去南禺山之前令观行就曾说过，自己恐会死在故人之手，莫非这个“故人”真的是月因因，难道这话就要在这里应验了吗？
此时的令玄同样收到了一条指令，只要杀了“月因因”，他便能离开这里。可不管是在哪里，他都不会伤害月因因。
是以现在令玄和月因因面临同样的境地，只是两个人彼此不知道罢了。一道声音蛊惑他们向对方出手，骨子里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嚣着对鲜血的渴望，只是他们的神识还在极力地克制。
不能！无论如何不能！
不只是他们俩，其余人同样不好受。寻郅所处之地不只有他自己还有月因因和褚倾妍，看见月因因他不奇怪，他们之间本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褚倾妍，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本就是他的劫。
看来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与月因因和令玄不同的是，他们面临的是杀与不杀的问题，而寻郅面对的则是杀谁的问题。是要选择月因因还是褚倾妍？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其实这道题目对他一点也不难。有些人是他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拿起手中之剑，寻郅毫不犹豫地刺向她。
日光降落人间，寻郅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缥缈间终归虚幻。对于自己的选择他永远都不会后悔。
同样出了缥缈间的人还有令玄和月因因，两人都没有说话，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们的心情很不平静。
寻郅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又同月因因打趣，月因因却是无心理他。她只希望，方才在缥缈间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成为现实。从现在开始，她是不是应当避着点令玄了？
令玄此刻的心情也并不轻松，自己和月因因拔剑相向的画面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缥缈间难道是在预示自己和月因因之后会被对方所杀？这怎么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月因因动手的。是否，自己和因因应当离得远远的，这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还好，现在月因因还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感情，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几人心思各异，再无交谈。过了片刻，风铃、褚倾妍和墨书、沁音、阳临他们都出来了，独独不见离时欢。
一行人耐心等着，想来是离时欢也面临着艰难的抉择吧。他们此刻的心情都很沉重，没人知道对方刚才经历了什么，虽然现在出来看到了大家都还好好的，但是缥缈间所发生得太过于真实，他们仍然心有余悸。即便是假的，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忘得了？他们今后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没等多久，离时欢也出来了，面上神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冷冰冰的。不过，众人本就没有多少期待就是了。
人都到全之后，那让人心有余悸的声音又传出来了：
“游戏结束，恭喜各位闯关成功。现在看看你们的伤害点数吧。”
伤害点数？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问，就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一痛，裂开了口子，鲜血汩汩。
月因因有三道口子，褚倾妍有一道，令玄、寻郅、阳临和离时欢各有一道，墨书有两道，沁音和风铃则没有。
“这伤痕难道是次数？”是死亡次数。
“不错，是你们刚刚在缥缈间的死亡次数！”冷酷的声音响起，证实了大家的推测。这也就意味着在他们这群人中，一旦利益冲突或者万不得已，有的人会置自己于死地。
这是对他们人性的剖析，他们明白，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埋下。而这就是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它想让他们之间分崩离析。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真是打得一手好牌。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是高明，从此之后，怕是他们都得去猜测究竟是谁会对自己下手吧。
他们之间还能心无芥蒂地相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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