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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把我的离婚证给我


入眼的首先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窗外被阴云遮挡的的天空,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中倾泻下来。

        终于……醒来了。

        庄可为极速的喘息着,手掌按在快跳的胸口上。

        好一会儿,他才平下梦里的惊吓,慢慢坐起身,又被右后方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梵宗在青年眼皮不停颤动的时候就已起身,远远地坐到最后方的沙发上。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反而落在对方被解开的衣领上,那里露出的肌肤白的晃眼。

        精致的锁骨上方是纤长的脖颈,上面有两处地方,可能是因为他刚才过于用力的摩搓,而泛起的薄红,让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他一直都知道青年生的好看,皮肤细白柔滑,轻微的磕碰或者稍微用力的抓握,都会在青年的身上留下印记。

        娇气的很。

        如果,他在某些地方更用力的话……

        男人眼中的黑暗如潮水般翻涌,有快要冲破而出之势。

        庄可为带着责问的话刚脱口,马上意识到什么,稍显尴尬。

        是他在人家的会客室睡着了,又因噩梦的惊吓而责怪到对方头上,是不是挺没礼貌的……

        见梵宗盯着自己愣神,才要开口喊对方,却对上一双充满掠夺欲/念的眼睛,当下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庄可为不安的朝身后挪动了一下。

        好可怕,和梦里的蛇眼一样可怕!

        梵宗回过神时,庄可为正用惊惧交加的目光看向自己。

        他嘴角绷直,没有再遮掩自己的神情,而是站起身走向庄可为,弯下自己挺直的背脊,抬手摸上还处在惊愕状态下的青年,那一头柔软黑亮的发顶。

        “乖,先去洗个脸。”

        庄可为愣愣的点头,连鞋都没穿就进了室内的卫生间。

        清凉的水打在脸上,头脑稍微舒爽了一些,连带着思维也清晰敏捷起来。

        庄可为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到水池中,一滴一滴,如敲在心脏上,鼓动变得快速。

        不对,梵宗给他的感觉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镜中的青年眼带不安,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嫣红的唇瓣,好像还有些肿。

        他抬起微抖的手指轻触。

        刺痛。

        是平日里不会被在意的那种微小刺痛,在此刻“轰”的在脑海中炸开,感官被无限放大。

        正在地震的瞳孔,突然注意到原本白皙的颈子,用颤抖的手指摸向那里。

        那里多出来两块红痕,好像是指印……

        他被掐过?

        他虽然困乏却记忆清晰,自己睡下时,领口的扣子是系好的。

        而现在,扣子却开了两颗。

        脸颊再次被一捧凉水打湿,庄可为扶住水池站稳自己,指节也因为用力抠住池沿而发白。

        ……

        庄可为再出来时,室内的气氛就变了,无声的压抑。

        他站在沙发后,正对着梵宗,挺直着瘦削的背脊。

        白净纤长的手指抬起,搭在衬衫领口下方。

        庄可为睁着一双平静的琥珀眸子,在梵宗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扣上扣子,直到最顶上那颗。

        期间,他的桃花眼一直注视着对方,平静的模样满是禁欲的味道。

        梵宗喉结滚动,手指微蜷,差点没忍住要起身把青年拉来过。

        狠狠蹂/躏。

        他的眼睛,和以往的冷静不同,是凶狠的压抑,仿佛随时要扑过来的某种大型冷血动物。

        只是强悍的自制力,使他还坐在原处未动。

        庄可为却皱起眉头,清浅的试探后,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遇到了麻烦,并且正在面对这个麻烦。

        如果没有看错,梵宗对他有了“情”和“欲”,不管是那种情,都不是他喜欢的。

        后者更是不在他的理解和接受范围。

        他突然又想到昨晚,对方当时的反应,说不定真的是在吃醋。

        还有近几日的晚餐和钥匙,这些迹象都表明,梵宗在有意接近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刚离婚没多久吗?

        离婚前,也不是这样的,男人对自己的嫌弃都还历历在目。

        庄可为想不明白,他没经历过恋爱这种情感,无法给自己满意的答案。

        而他,并不想开口问另一个当事人。

        自己要装不知道吗?

        也不行,他不喜欢潜在的威胁,尤其是现在已经如此明显的情况。

        他和梵宗都是聪明人,如果他的身份还在,在商战中你来我往定会精彩纷呈。

        可现在……

        真是让人很烦躁啊!

        梵宗观察的细致入微,这让他知道青年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思。

        庄可为将眼里的情绪掩下,脸带歉意地对梵宗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

        梵宗也压下自己的情绪,几瞬,迅速冷静下来,他的声线低哑:“是我吵醒你了。”

        两人暂时默契的,谁也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

        “时间正好,我在上阁订了位子。”梵宗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走吧。”

        庄可为点头,看男人走了几步后停下回头等自己,抬脚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楼,司机小王已经在等候了。

        一路上无话,直到进了包厢点菜,两人才有了短暂的交流。

        等餐的时间,又是静谧的沉默。

        两人对坐,庄可为垂眸,盯着手中的杯子出神。

        被摩搓得泛红和干燥的唇瓣,因为青年刚喝下水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润泽,再次红润起来。

        扣得严实的领口,正好遮盖住那两块薄红的指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梵宗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对方垂下的浓密长睫,在精致五官的映衬下,随着呼吸而欲展翅。

        好看,非常好看。

        他现在觉得自己对庄可为,越来越看不够,目光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会自动找寻并黏在对方身上。

        他不再厌恶这种感觉,反而甘之如饴,只是,这样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

        庄可为突然抬眼,他受不得这般强烈的视线,仿若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他们之前的相处方式不好么,亏他还以为能和梵宗做朋友,没想到对方对自己居心不良。

        “梵先生,我们谈谈。”庄可为面上平静,气质清冷。

        “好。”梵宗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知道他要谈什么。

        庄可为开门见山,打算先问离婚证的下落。

        “我们离婚快一个月了,请梵先生把我的那本离婚证给我。”

        梵宗没料到他先问这个,着实愣了一下。

        其实,他早就忘记他们有离婚证这件事了,陈特助在当时也只是回他一句“已办好”。

        他那时思绪正乱,理不清自己对庄可为到底是什么情感,陷在痛苦纠结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没在我这里。”

        梵宗脸色发沉,以前那么想当梵太太的人,现在张口就提到离婚这两个字,还自己主动索要离婚证,并且带着急迫。

        他就那么想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吗?

        庄可为皱眉看向他,眉目冷淡疏离。

        “梵先生,结婚证我不计较,但是离婚证,我希望拿到属于我的那本。”

        ‘不想给你’几个字在梵宗的舌尖上滚动,最终滑落到喉咙里。

        “我改变主意了。”

        最终发觉自己心意的时候,他是茫然和慌张的。

        既然已经离婚了,他想着就这样算了,心头上却压抑的不行。

        可越压抑,他心里的念头就愈强烈,他想和庄可为在一起,想他的音容笑貌,哪怕是只要想到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他的血液流动都会加快。

        庄可为烦躁的揉揉额角,他最怕听到的话,梵宗还是说了,事情的发展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必须提醒他:“梵先生难道忘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改主意的时间,晚,了。”

        庄可为其实更想问他:你在搞什么飞机?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要不我还是带着爷爷去度假吧,或者干脆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定居,就是舍不得梵老爷子,他是真心把老人家认作爷爷的。

        梵宗被庄可为的话直戳痛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又带着一丝急躁的迫切,首次对青年用上他认为的低姿态,淡化了眉梢眼角上的锋利和压迫。

        “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复婚,你还是梵太太。

        我会承认你,一切都不晚。”他双拳紧握,眼中有希冀,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

        男人没意识到,在谈判桌上,先乱了心神的那方就输了。

        显然,庄可为看出来了,但是他很生气,却怒极反笑。

        “你承认?你觉得我需要吗?”

        对面的青年明明在笑,可他身上忽然出现的气势不容忽视,像久经沙场的老将,把敌人的反抗压到剑尖下。

        “梵先生,我认为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你当初不就是这样认为的么。

        所以,请你将这个想法继续下去,让我们成为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就好。”

        这样,我就可以提前下线,不再打扰你和白月光的剧情,也不用被你的感情所困。

        错误?喜欢上一个人是错误吗?

        梵宗别过脸去,他此刻不想看到青年眼中那过分冷静得类似嘲讽的神情。

        对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窒息感向他袭来,梵宗清楚的意识到,他在害怕。

        害怕他们真的会如庄可为所说的,变成两条“平行线”。

        其实,在他出差回国后,一面是期待和对方见面,一面就是在害怕。

        他害怕,所以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庄可为后,却不敢马上表达出来。

        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真的如他所说,收回了对自己的爱,已经不再爱他这个事实了。

        他不明白,爱是说有就有,说收回就消失吗?

        爱不应该是神圣的吗?

        但是他马上摒弃了这个想法。

        他可以不要神圣的爱,就算是坠落地狱,他也要把爱的人困在身边。

        就像他憎恨的父亲一样……

        梵宗站起身,走到离青年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梵氏掌权人。

        他沉沉地注视着庄可为,眼中如同可怕的深海,已掀起了惊涛海浪。

        “你开始的错误,咬牙你也要进行下去,我不说同意,你就休想离开。”

        庄可为无畏地抬头看着他,他是惜命,但是自由和尊严比命更重要。

        少年时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厌恶被人威胁。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离婚已成事实,如果我的存在打扰到了你,我会离开l市。”

        庄可为穿上外套,面容冷漠,不想在这里和梵宗讨论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梵宗哪里会放过他,在庄可为路过身边时,长臂一身,就揽上对方的细腰。

        本想对梵宗冷漠相待的庄可为,此刻对上男人眼中陡然从暗中涌现的欲念,近在咫尺。

        他慌了,手上用尽力气,想把男人推开,却是徒劳。

        梵宗不容他拒绝,用力按着庄可为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口勿了上来。

        淡雅的蓝色西装被主人的挣扎,和强势高大的男人紧箍下,弄出凌乱的褶痕。

        小剧场:

        梵老爷子:为为啊,对不起,爷爷自私了,原谅爷爷吧。

        庄可为:爷爷别哭,发生了什么事。

        梵老爷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中……

        庄可为:爷爷别怕,我不生气。

        梵老爷子:真的,那我说了。

        庄可为:点头+笑眯眯。

        梵老爷子:你和宗儿没离婚,我把协议给你们扣下了。

        庄可为:!(惊天霹雳,还没过几天的自由离他远去。)

        梵宗:果然是我亲爷爷。

        梵老爷子:早劝你不听,滚一边去!

        梵宗:带着我媳妇一起圆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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