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考
三模过后没多久就即将迎来高考，姜离依然没放弃每天见到陈陨。
高考前一天晚上，天逢大雨，姜离吃过饭之后窝在沙发上给陈陨发消息。
离离原上草：【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吗？】
陈陨的消息回复的很快。
？：【好好考试。】
姜离笑着说了声不解风情，正想揶揄几句，陈陨的消息又发过来一条。
？：【明天考试的东西带好了吗？检查一遍。】
？：【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陈陨骨子里的好心在作祟，但姜离一一接受。
她嫌这种你来我往的消息耽误时间，索性直接从沙发上起来走去阳台给陈陨拨过去电话。
这回陈陨并没有紧接着接通，而是在姜离准备重新打第二次时，陈陨的声音贴着话筒在他耳边炸裂，像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飞来几只迁徙的鸟。
“陈陨，我会考上汉大吗？”
陈陨那边静了几秒，随后才开口，用得却并不是肯定的答复，仿佛在陈陨那从不做任何笃定的评判。
“会吧。”
他说的公正又理智。
姜离没在乎，只是趴在阳台往下看，外面已经开始变天，飘起小雨，姜离想着陈陨刚才提醒她带伞的事情，没忍住还是问。
“那你会和我一起吗？”
她不敢把陈陨逼得太急，但也不想一点不逼迫陈陨，逼陈陨去接受她正视她。
陈陨又开始沉默了，姜离摸了摸口袋，翻出烟盒来，从里面捏了一根咬在嘴里，胡搅蛮缠的本领掌握的越发熟练。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陈陨，我在汉大等你。”
高考第一天适逢大雨，本来就拥堵的道路更是水泄不通，姜离坐在后座，看着驾驶座上覃阖急得破口大骂有些好笑。
“覃阖，你当年高考也这德性吗？”
覃阖又按了一次喇叭，没空和她插科打诨，被气的瞪了她一眼，“离妹，这可是高考，你哥我，还有咱爸妈，虽说平常对你是散养状态吧，你未来也不用担心没钱没工作混不好，但这是你自己人生的分水岭，你总得拎得清。”
很少见覃阖这么正经，姜离窝在后座咬着一根棒棒糖笑，“得嘞，你也别急，还四十分钟呢。”
“我不急个屁！就这条路，逢下雨就堵，我这还专门比平常提前半小时出门都还这个样，没个半小时肯定出不去这路。不行！再这么下去肯定迟到了！我打电话找找人把你送过去。”
覃阖低头摸手机查看联系人，姜离看他急成这个样，嘎嘣几声把糖果咬碎，任由甜腻盈满整个口腔。
她无所谓的说，“我要不下去扫个单车吧，十几分钟就到了。”
她低头看了下时间，“来得及。”
“你给我等着。”覃阖把准备要下车的她喊住，“这么大雨你骑什么车子，浩子家就在附近，我让他拿个雨衣来，我骑摩托带你过去，那样还能快点。”
前方拥堵并不能移动半分，覃阖低头骂了一声，姜离边打开和陈陨的对话框边安慰她哥，“覃阖，你别整得这么焦虑行吗，本来没啥事让你紧张得都要出事了。”
她拍了张堵车的画面，顺手给陈陨发了过去。
想了想，陈陨这个点应该还在睡觉，然后紧接着又撤回了。
就在她撤回的瞬间，陈陨几乎是同时给她发了消息。
？：【下车。】
？：【右前方，黄色雨衣，肯德基门口。】
姜离不可置信的降下车窗，隔着连绵不断的雨幕，穿着一件黄色雨衣骑着电动车的陈陨正待在肯德基门口，看着姜离的方向，两人目光在刹那交汇，姜离兴奋的打开车门，拿好考试用具，边往外跑边说，“我先走了，有人来接我，别担心，我会准时考试的！”
“哎你！”覃阖没拦住，眼看着姜离已经朝着肯德基的方向冲了过去，她站在黄色雨衣男生面前，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姜离钻进陈陨超大的雨衣里，只露出傻笑不停的脑袋来，她低头看了眼时间，突然笑得更加傻，“陈陨，你是不是早就在后面了啊，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哥的车过来的啊。”
陈陨只低声提醒，“抓好。”
车子朝考场学校行驶出去，姜离手指抓着车后座，上次不小心触碰陈陨闹得不愉快之后，她总是下意识开始回避和陈陨的肢体接触。
陈陨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清冷的声音透过雨滴传来，“姜离，你抓好我。”
姜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不是一个矫情做作的人，这会却因为陈陨的主动亲近而觉得眼眶酸涩。
“陈陨，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的话，你就一直偷偷跟在后面啊。”
姜离揭穿了陈陨的顾虑，她太知道陈陨在某些方面特别执着的胆怯了。
如果不是她今天主动发出去那条消息，陈陨估计会一声不吭的始终保持在他们车辆周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靠近。
只有姜离主动开了这个口子，姜离成为那个主动的人，陈陨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去表现对姜离的好，因为他把这个当成回应。
回应比主动让他更能心安。
姜离手心贴着陈陨的腰，少年腰肢柔软，并不瘦削，陈陨虽然长相清冷，却经常健身。
“陈陨，晚上要一起吃饭吗？”姜离在车子快要抵达校门口时候又问了陈陨一遍，“你回应一下啊。你要是不回复的话，我考试的时候肯定也在纠结这个问题，那我要是纠结了，会不会会影响考试啊。”
姜离故意把话说的严重，陈陨没有吭声，等到了学校门口，他从车筐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姜离。
少年头发被雨水打湿，额前一缕贴着脑门，姜离下车撑开雨伞，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笑着在陈陨头发上擦了擦，“怎么和个淋湿的小狗一样。”
陈陨温柔的避开她的动作，把纸巾接了过来自己在发顶按了几下，他们站在络绎不绝的考生面前，像是奔向未来生活的新篇章。
陈陨催促她，“快到时间了，进去吧。”
姜离耍赖的看他赖着不走，陈陨偏开头，声音小的几乎被雨水压下去。
“我晚上从这里等你。”
看着姜离进去学校，陈陨并没着急离开，姜离撑着他带来的那把藏蓝色雨伞，叛逆张扬却从容不迫的背影与周围焦虑紧张忐忑不安的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姜离始终像是一颗永不黯淡的星星。
让他本该一层不变的黑暗世界里，被注满了光。
-
这天的雨一直下到最后一门考试，从考场出来后，反而天晴了。
姜离第一个冲出教室，却没有在早上的原位置看到陈陨，她自然不会觉得陈陨是故意爽约，于是低头在原地给他拨打电话。
“干嘛呢离姐，等我们呢？走，喝酒去！哥哥我请客！”
项允岸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姜离面前，姜离压根没搭理他，他偏头看贺之衍，“阿衍，离姐不会考试考傻了吧。”
“傻你妹！滚！”
陈陨电话没能接通，姜离烦躁的骂了项允岸一句，“你在这嘚吧嘚吧的我头疼，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项允岸莫名其妙被骂，小声控诉，“阿衍！离姐绝对是疯了！”
贺之衍探头看她，“姜离，后天最后一门考完去南陵会所？”
“对啊，离姐你生日，咱们那天也正好考完试，一定要颓废一把！浪他个一天一夜！”
陈陨终于接通了电话，姜离兴致昂扬的“陈陨，我考完了！你没来吗？”
“右前方拐角。”陈陨的声音很凉，并没多少起伏，姜离顺着往那看，果然看到了那个背着深灰色背包的少年，穿着一身灰色衬衣长裤，干净的独树一帜。
姜离冲他招手，对着话筒说，“你等我！我过去找你！”她跑出一步远又站定回头，看着贺之衍，“阿衍，你看着来，我到时候带陈陨一块过去。”
雨后空气清新，泛着闷夏的潮意，姜离眼底笑意浓稠，好似能把天边烫出一个窟窿。
她笑，“怎么在这里等着？”
陈陨只顺着路往前走，问她，“想吃什么？”
姜离跟在他后面，看着陈陨后背湿了一小片，应该是长时间站在这里晒得，她快走了一步追上他和他并排。
“陈陨，一直介意的是你，不是我。你在我这，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你要比其他人对我来说更重要。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眼光和议论的人吗？”
陈陨放缓脚步以便她能慢下来。
“你不就是怕别人看见你来找我，看见我们走在一起吗？”
被戳中，陈陨看她一眼，随后又移开。
姜离直接快走几步移动到他面前，堵住他继续前进的步伐，她仰着脸，明媚脸上是张扬而落落大方的爱意。
“怕什么，有我爱你呢。谁还能管得了我姜离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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