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锦囊
钱掌柜不在店内，店内只有一个看店的小女童，庄晓月走到小女童跟前问道：“小娘子，你们家掌柜在吗？我想求见一下掌柜，能否帮忙通报一下。”
“在的，你等一下”。小女童冲柜台旁的小隔间喊了一声，“爷爷，有人找你。”
“谁啊？”只见一个儒生打扮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隔间里走出来，想必他就是钱掌柜了。
“是我想求见钱掌柜。”
“你？你是有什么事吗？”钱掌柜诧异道，没想到找他的竟是一个女子，一般来说很少有女子来书肆，更不要说找他这个掌柜的了。
“小女子姓柳，名三娘，有些事情想找您聊聊，能否借一步说话？”
钱掌柜打量了她几眼，“行吧，你跟我来。”说完，钱掌柜进了隔间。
庄晓月对信哥儿嘱咐道：“你在这跟姐姐玩一会，娘亲去去就来。”随即松开信哥儿的手，跟钱掌柜进了隔间。
进了隔间后，钱掌柜负手而立：“说吧，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庄晓月也不想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来跟掌柜谈一桩生意的，我有三个锦囊妙计，可以帮助桃李堂在两个月内转亏为盈，钱掌柜是否愿意听一听？”
钱掌柜闻言，眼前一亮，但随即又冷静了下来，这女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莫不是个骗子？
看出了钱掌柜的顾虑，庄晓月微微一笑:“小女子家住柳家村，我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您可以去打听一下，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绝不是在欺骗您，如果您还有顾虑，不妨先听一下我的三个计策，反正您也不吃亏，不是？”
原来是秀才之女，也难怪谈吐不像寻常村妇，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你有何计策，说来听听，如果真的有用，老夫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看来钱掌柜是暂时信任她了，这是一个好兆头，庄晓月面露喜色，随即答道:“第一，我观贵书肆陈列的书籍种类不少，但没有分区，这也导致了客人很难找到想找的书，若是能做好分区，定会方便不少。”
钱掌柜苦笑:“老夫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这店只有老夫一个人经营，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再者这项工作很繁琐，若是雇用读书人来帮忙，很难找到愿意干的人。”
庄晓月答道:“这不难，我可以帮忙，而且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也表示愿意帮忙，再不济，我父亲偶尔也可以帮帮忙，不要工钱，只要贵书肆转亏为盈后，每月给我一成利就好。”
“这……你且说说另外两个计策，如果得当的话，我就同意你的提议。”
“好。”庄晓月接着说，“这第二嘛，我见贵书肆大部分陈列的书籍都是民间杂记，而且只卖不租，很多客人都是在店里看，看了也不买，不如掌柜的将这些杂记租出去，按天收费如何？”
“我也留意到了，但整个县城也没有听说哪家书肆是租书的，真的有人会愿意租吗？万一客人更愿意在店里看怎么办？”
“愿意在店里看也容易，贵书肆环境雅致，掌柜可以考虑一下专门划出一个区域来作为阅读区，并准备一些座椅，方便客人阅读？”
“那岂不是更不会有人想租回去看了。”
“您可以准备一些瓜果茶点，买给店里看书的客人们，而且如果有客人看得入迷了，就会想租回去看，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妙啊，妙啊，这计策不错。”柳掌柜连连赞道，“请柳娘子继续指教，老夫洗耳恭听。”
“指教谈不上，只是小女子的个人见解罢了，如果掌柜有兴趣，小女子就继续说了，第三嘛，就是建议增加一些孩子识字启蒙的书籍，启蒙期的孩子比成年的读书人多，父母也舍得花钱给自己的孩子买这类书籍。”
“前些年倒是不少人过来问过有没有识字启蒙用的书籍，我也不是不想进货，只是这些书都是教书先生们自己自行撰写的，甚至很多还是代代相承，很少人肯卖，更何况，就算找得到人卖，这些书籍没有专门的人正式编制过，没有先生指导的情况下，小孩子不一定看得懂。”
“这好办，我父亲就是教书先生，他手头上有，我会说服他，由我编制好再卖给您，但如果这本书籍赚了钱，我们要求跟您六四分成，您看如何？”
“如果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柳掌柜听完这三条计策，也不再怀疑庄晓月的能力了，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那事不宜迟，我们是否可以签一份契书约定一下分成的问题。”
“好，请柳娘子稍等片刻。”钱掌柜拿来纸笔，不一会就把契书写完签好字后递给庄晓月，庄晓月看了一遍契书的内容后，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契书收好后，庄晓月对钱掌柜说:“掌柜的，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会再过来一趟，跟您商量具体合作事宜。”
“好，我送送你吧。”钱掌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庄晓月和钱掌柜一前一后出了隔间，隔间外面客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完了，只有信哥儿和刚刚那个小娘子蹲在地上聊得正欢，看来信哥儿交到朋友了，庄晓由衷地为他高兴。
“信哥儿走了。”庄晓月招呼信哥儿过来，信哥儿听到母亲的呼唤，连忙向小娘子道别，依依不舍地随母亲和钱掌柜走出了门口。
“柳娘子，恕老夫不远送了，你和小公子走好。”钱掌柜拱了拱手，跟庄晓月母子道别。
“谢谢掌柜的，我们走了，日后联系。”庄晓月回了礼，随即转身带信哥儿离开了。
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书肆旁的柳树下，走出一个人影，他就是刚刚被庄晓月拉来攀谈的李遇。李遇第一次遇到如此狡诈大胆的娘子，很好奇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大的本事。
于是特意躲在柳树后面等他们母子出来，却不想看到了钱掌柜拱手相送的场面。
李遇叹道，看来是谈妥了，今天还真是，怪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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