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生君已老
元太后一语既出，司马泓澄首先就表达了不悦之情，“母后，儿臣认为珞舞年纪尚小，并不急着出嫁，为何不多留她在母后身边几年。”
而秦羽笙则在旁保持着沉默，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迟早会被元太后嫁出去，至于嫁给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入宫的目的，尽管夜惊尘执意和她断绝一切关系，她还是想要帮他，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全心全意帮他。
元太后听司马泓澄这么一说，更加是气不打一起出来，司马泓澄的反对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她在司马珞舞这个年纪就已经嫁给了已逝的先帝。
“皇上，珞舞本就到了出嫁之年，你又何苦留她在宫中？难道你就不愿意看着自己的皇妹早日觅得佳婿，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司马泓澄一时语塞，但面上神情还是表露了他的心迹，他不愿意司马珞舞出嫁，他想要司马珞舞留在他的身边。
“总之哀家一定会帮珞舞找一个合她心意的驸马，皇上，哀家这可也是为了珞舞好。”
元太后扬声强调，希望自己的话可以点醒司马泓澄，令他不再泥足深陷这兄妹恋的深渊之中。
“儿臣一切听从母后安排便是。”秦羽笙眼看元太后态度强硬，只好适时表现出乖巧的一面，先顺着元太后的意思再说。
司马泓澄闻言忽然一甩衣袖愤而出门，临出门之前，他忿忿地抛下一句话：“既然如此，就随母后之意吧。”
是人都会看出司马泓澄这句话说得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
秦羽笙不由自主抱紧双臂，她不会追出门去，不会去追司马泓澄，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即使她一生不嫁，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他是皇帝，她是皇帝的妹妹，身份不可改变，人伦不可逾越。
为了不再任由这段孽情发展下去，她也该答应元太后的要求早日出嫁，免得留下来徒惹一身麻烦。
“珞舞，你放心，哀家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驸马。”元太后也不管司马泓澄如何恼怒，拉着秦羽笙的手，不断安抚着她。
秦羽笙一边含笑点头，一边朝窗外望去，满园春色关不住，原来她也有认命出嫁的一天。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门来，进门就跪在元太后面前道：“禀太后，赵琨，赵将军已在孝乾宫恭候太后多时，还请太后移驾孝乾宫。”
秦羽笙察觉到元太后听见赵琨的名字，眼睛在瞬间一亮，莫非元太后和赵琨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如果真是这样，赵琨可就是老牛吃嫩草了。
元太后摆驾离去之后，秦羽笙迅速跑回自己的卧房，她思索片刻之后，从自己的床褥之下翻出了久未穿上身的夜行衣。
在弥漫着天雪香的孝乾宫内，元太后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赵琨单独一个和自己相对而坐。
“赵将军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元太后抬起明眸朝对面的赵琨望去，尽管赵琨大她十几岁，已近半百之年，但老当益壮，依然是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能看穿一切，包括她的心。
在她还没有成为先帝宠妃的时候就很崇拜他，视他为自己的偶像。她从来没有在乎过年岁问题，可惜的是他在乎，而且很在乎。所以，她在妙龄之年入宫为妃，陪伴在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身边，还要和宫内的其他妃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来争夺这个男人的宠爱。这么多年就一晃而过，如今她已是万人之上的元太后，不但统领后宫，而且还能参与政事，可以说是权倾天下。
但她并不快乐，可以说她从未得到过自己想要的那份快乐，因为这份快乐只有赵琨才能给予她。
“太后娘娘气色看上去很好，最近应该没有什么烦心事吧。”赵琨轻抿一口清茶，恍然觉得元太后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和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一个样子。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光华四射。
曾几何时，她还只不过是他心里的一个小丫头，一个单纯到一眼就能望见底的小丫头，就和当今的桃夭公主一样天真可爱。
“哀家正在张罗着给桃夭公主选婿，她也到了出嫁之年，是该找个合心合意的驸马了。本来她一直惦记着那个夜惊尘，让哀家好生着急，现在好了，她总算不再迷恋夜惊尘，那哀家是不是要想方设法给她找一个比夜惊尘还好的男人。”
“桃夭公主已过了及笄之年，也是时候找个好人家了，不过这夜惊尘…他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说夜胥。”元太后说话间不觉立直了身子，神色也微微有变。
“原来太后娘娘也有相同的看法。”
元太后轻轻拂去衣上微尘，面色冷凝道：“哀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夜惊尘和夜胥之间有什么关系，夜惊尘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男宠，虽得皇上宠信，贵为倾城侯，但成不了什么大器。赵将军实在不必多虑。”
赵琨闻言不由捋着胡须而笑，“区区夜惊尘自然不足为惧，就算他是夜胥的什么人，想要报仇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太后娘娘尽管放心，微臣定会力保太后娘娘安危，不会让任何人伤及太后娘娘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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