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为她沦陷又何妨
赵楚熙的一番肺腑之言倒是让宁远很是动容，也许每个人最看重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有人的重情，有的人重义，还有的人贪图一生的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当然也不乏赵楚熙这般崇尚自我，追求自我的人。
而他呢，自从那日在昙华寺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沦陷了，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貌美如花，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有多么高贵，只为她为了夜惊尘而甘愿放弃一切的决心。她那种干净纯粹明知飞蛾扑火还义无反顾的感情破了他种在心底的情蛊。
他本来只是想得到死后的她，让她的灵魂重生在他人身上，抹去她过往的记忆，由他来照顾她，引领着她，终其一生，他就已经满足。他料到她不是长命的人，却没有料到她的命竟是如此短。
当他看着属于她的那一抹幽蓝魂魄在归灵龛中若隐若现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愉悦惊喜，相反很心痛，心痛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牺牲那么多，连自己如鲜花般年轻的生命也要一起搭进去。
所以，当她成为赵楚娃的时候，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拼尽自己的所有保护她，疼惜她。她的情和命早就还给了夜惊尘，她不欠他任何。现在她是他宁远一个人的赵楚娃，以后也是。赵楚娃永远都属于宁远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将她从他身边夺走，没有人。
当宁远缓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留意到楼下有一群身穿统一蓝色衣衫的人匆匆经过。宁远一看便知他们是混龙教的人。说起来，宁远还曾救过混龙教教主无哀的性命，无哀当时对宁远可是欣赏有加，并一心想让宁远助他成大业。可惜的是宁远却无心于江湖纷争，不然他现在也许就是混龙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虽然宁远一早就知道混龙教在韶光城设有分舵，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韶光城的街头看到混龙教的人，他们这群人平日作风都很谨慎低调，一般都不会轻易在青天白日之下抛头露面。
尽管心存疑虑，但看到对面已经数杯酒下肚，醉意满面的赵楚熙，宁远还是放弃了偷偷跟上去的打算。反正，混龙教的事情也与他无关，他对无哀已是仁至义尽。
大婚前日，秦羽笙独自徜徉在御花园中，秋日将近，满园春色已是往日风景，漫天都是随风飘舞的落花，令人抬眸之间，眼前一片迷离之色。
在秦羽笙默然回头之际，却忽然发现夜惊尘就在自己身后，两人之间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他的白发，如同瑞雪初降，比之前更加耀人眼目。他的面容气质，多了几分素骨凝冰的清冽，依旧是出尘拔俗，带着俯瞰众生的俊美无俦。
“公主殿下…”夜惊尘带着迟疑开口，脑海中秦羽笙和司马珞舞的身影再次交叠在了一起。
“夜…卿家…”秦羽笙微微一笑，却更显落寞神情。
夜惊尘和秦羽笙两人相对无言，良久之后，夜惊尘方才想起似的拱手朝秦羽笙行礼道：“听闻公主明日出嫁，微臣在此恭喜公主与驸马结成良缘，互为佳偶。”
“你这话我听来真是可笑至极，惊尘，你又何必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那日在她墓前，你就应该已经明了我的真心，我嫁进赵家的目的不是想要和赵楚熙琴瑟和鸣，凡夫俗子的幸福，我不奢望也不追求。”
秦羽笙背转身面对夜惊尘，一行清泪潸然而下，她脚踏轻尘而去，拖在地上的裙裾扫起落花朵朵。
或许终有一天，他会懂得她真正的心意。
夜惊尘伫立在原地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他今日受到司马泓澄传唤在御书房陪他下棋，司马泓澄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连连败走麦城，若是以往，夜惊尘可是很少能有机会赢司马泓澄一局。
皇上的情绪不佳，秦羽笙的情绪也如此忧郁，对这场婚事最乐见其成的恐怕也只有元太后和赵琨两个人了。
却在这时，从御书房处突然传来几名宫女和太监的呼救声，“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啊。”
夜惊尘心下一惊，匆忙朝御书房奔去，等夜惊尘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发现司马泓澄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在他的胸前插着一枚刀柄泛着幽蓝之光的匕首。而那名刺杀司马泓澄的刺客此时正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看样子已经服毒自尽。这名刺客会易容术，居然扮成皇上身边小太监的样子，难怪会让司马泓澄掉以轻心。
司马泓澄在几名太医不遗余力的抢救之下终于大难不死，保住了性命，但他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让元太后和宫中众人都甚为忧心。
不过元太后却将皇上遇刺的消息封锁了，她不想因为此事闹得举国上下人心惶惶，更不想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动摇司马家的皇权。
而夜惊尘也被元太后秘密传召进孝乾宫，这是夜惊尘第一次以倾城侯的身份踏入元太后的寝宫，也是他第一次单独在孝乾宫内面对元太后。
在层层帷幔之后，雍容华贵的元太后面无表情，不过她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夜卿家，关于皇上遇刺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虽然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但微臣曾仔细搜索过他的全身，发现他臂上有龙纹刺青，若无意外，此事应与江湖邪教混龙教脱不了干系。”
其实夜惊尘也没有料到行刺司马泓澄的人居然会是混龙教的人，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借助朝廷的势力打压混龙教。
“混龙教？哀家也听说过此教，没想到这些混迹江湖的三教九流居然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造反吗？”
元太后闻言立即拍案而起，一脸怒色，两旁伺候元太后的宫女和太监都齐刷刷跪在地上，众口一词道：“请太后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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