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满楼红袖招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二师兄姜博容在膳堂里与二忠等师弟们吃饭。
一个中年女人给膳堂送水果，远远的看着姜博容看得出神。这一幕偏巧被坐在姜博容身旁的二忠师弟看到了，于是小声对姜博容说道：“站在膳堂一角的那个女人看你好长时间了。”
姜博容顺着二忠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中年女人正在看自己。
瞧见姜博容看过来，那中年女人赶紧回避了眼神，急匆匆的拿着自己的空篮子离开了膳堂。
二忠说道：“她定期会给膳堂送水果，有时候会给山上送点别的。”
姜博容说道：“看着有点眼熟，没说过话。”
二忠说道：“你总在校场，要不然也会被长老们叫去，应该不常能见到她，听说好像是姓姜，跟你一个姓，说不定是本家。”
姜博容说道：“天底下姓姜的多了，还能都是我亲戚，吃饭吧。”
大师兄挨个检查新进弟子的功法，检查的顺序有点可怕。先查了高伟、随后查了陈绍元、洛云，然后大师兄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检查功法是让他们每个人与大师兄对掌，以检查他们内力功法修炼的如何。
桃园三兄弟的功法能有多大指望？动动脚指头就能想出来。
难怪大师兄从玉桃园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话：“一个练功不带脑子，一个练功不走心，看看你们功法都练成什么样！”
翌日清晨，很久没来校场的二师兄来了，大师兄也在，所有弟子都在，朱雀长老和素心长老也来了，这阵仗是有点吓人了。
校场上弟子们的练习，长老们是很少来督查的，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带着就行了。
沈明这段时间来的也不勤，于是想问龚承发生了什么。
龚承没搭这个茬，反而是瞧了下桃园三兄弟，给沈明使了个眼色，“昨儿查功法，戳大师兄的心了。”
沈明：“嗯？”
龚承看沈明还没懂，给他使了个眼色说道：“桃园三剑客的功法什么水平，你会不知道吗？”
沈明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先从他们仨开始查？”
龚承道：“大师兄怕自己心情太好，所以特意给自己留了惊喜。”
沈明道：“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此刻，二师兄清点了一下校场上的人数，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于是就对大家说道：“为了检查新进弟子的修行，近日宗门会对新进弟子考核。考核分组进行，分组名单稍后张贴在大殿外。另外，新进弟子的功法由大师兄考核，考核不通过的，等着戒堂受罚吧！”
二师兄话音一落，陈绍元扭头看了一眼洛云小声说道：“怎么办呢？快点支个招！”
洛云并没有去看陈绍元，在各位长老和二师兄眼皮子底下交头接耳太过明显了，于是假装目光继续朝着长老和二师兄那边看去，嘴上却小声说道：“临时抱佛脚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洛云说话声音不大，陈绍元没太听清楚：“抱谁的脚？请恕在下浅薄，只要管用，我现在抱谁的脚都可以！”
“何林师兄。”高伟对陈绍元说道，“何林师兄的脚管用，一教就会。”
陈绍元啊了一声，低声说道，“一脚就会？”
站在不远处的龚承听的清清楚楚的，白了那仨人一眼。
沈明低声说道：“这仨人都练成这样了，你还带着他们不务正业、荒废时间。业精于勤荒于嬉，温故而知新。他们仨现在就知道玩，何时才有空温习功课。”
龚承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仨这天资，不玩儿才是浪费。”
两位长老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家温习剑法。
二师兄假装不经意的踱步到龚承跟前。
龚承丝毫不惧，知道他就是故意走过来的，便对姜博容说道：“二师兄恢复的好快啊，可喜可贺。”
姜博容说道：“龚承，你别太得意。”
龚承笑着说道：“我在新进弟子里，剑法功法都出众，想不得意也难啊。”
素心长老这会儿也过来了：“得意？看来上次我还是罚少了。”
姜博容连忙点头，赞许素心长老的话。
龚承满不在乎，眼前这几位的实力，龚承是真没放在心上。
午膳的时候，沈明去看了分组的布告，他居然和二师兄姜博容分到一组，还真是冤家路窄。
龚承有点不放心，在弟子舍里问道：“你那伤到底还要不要紧？我也是第一次来天脉，不知道这考核内容是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你别勉强自己。”
天脉弟子七日一休沐，适逢休沐日，不少弟子都会到山下的石桥镇采买日用或者单纯游玩，也有刻苦的弟子休沐日还在校场练功。
桃园三剑客休沐日绝对不会出现在校场。
陈绍元和洛云师兄下山采买，洛云师兄路过市集一个贩卖熟鸭的店铺，问老板有没有鸭肠可卖，老板说有的，于是洛云师兄称了二斤鸭肠装在纸袋里。
可巧陈绍元买了把折扇追了过来，看见洛云师兄手上这一袋鸭肠问道，“膳堂不是有鸭肠吗？怎么还在这里买。”
洛云：“这个是卤的，专门给你买的。”
陈绍元看了看这鸭肠，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吃你脑子”，话音刚落，便一溜烟跑远了。
洛云师兄在石桥镇的街上，追着他喊打喊杀。
傍晚，高伟来找龚承玩，龚承当然很高兴，可沈明不高兴。
沈明说道：“好学近乎知。大师兄还在查功课，你不怕被罚？”
高伟说道：“怕！那又能怎么办？功法学了学不会，心法听了全白费……剑法还能找何林师兄，其他的就不知道找谁了……唉。”
沈明看了一眼龚承，意思是让龚承教教他。
龚承坐在高伟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师兄带你出去修行修行？”
高伟疑惑了一下说道：“稍等片刻，让我冷静一下！”
龚承给高伟使了个眼色，高伟马上意会，点头说道：“好好，这就去！”
两个人急匆匆的出了门，生怕沈明反应过来以后阻止他们下山去找乐子。
沈明看着那俩人出了院门，叹了口气说道：“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
龚承带着高伟下山逛红袖招。
入夜，红袖招门口和院子里的灯都点着了，远远的看去，整条街上就属这里最热闹。
高伟年纪小，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这种地方，到了红袖招门口就有些胆怯了，“龚师兄，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要是被其他师兄发现了告到长老那里，怕是要挨打了。”
“怎么这么没出息，今儿师兄得带你见见世面，走——”说完，龚承拉着高伟就进了红袖招的门。
老鸨看到龚承来了，忙说道：“公子，有些日子没瞧见了，是不是把我们秋月给忘了？”
“哪能啊，今儿不就来看她来了吗？”龚承说完，一只手揪着高伟的领子把他从自己的身后拎到身前，“这是我弟弟，第一次来这儿，找个姑娘好好伺候。”
老鸨看到新客来了那就更高兴了，赶忙说道：“公子放心，一定让他满意。”
高伟原本舍不得撒开拽着龚承的那只手，毕竟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龚承硬生生的把高伟的手拿开，说道：“一会儿让姑娘好好陪你，哥就不陪你了。”
老鸨在楼下叫了一声：“秋月，下来接客啦——”
月色甚美，红袖招的院子里、走廊上到处是寻欢作乐的人，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的走来，老鸨笑着说道：“公子来的不巧，秋月刚刚接了别的客人。”
那公子说道：“无妨，换个别的姑娘。”
“好……那我让春花姑娘侍奉，春花姑娘第一次接客！”
龚承这会儿正跟秋月聊着呢。
红袖招二楼的另一个房间内，“何林”坐在桌旁，满桌都是丰盛的菜肴，他一只手把弄着酒杯，而眼神却十分可怕的看着眼前怯懦的春花姑娘，不紧不慢的对她说道：“老鸨没教你怎么侍奉人吗？”
那姑娘怯怯的说道：“我……”
这个时候老鸨匆匆忙忙的进来了，是院里的人通知了老鸨，二楼的客官发火了！
“哎呦，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春花今天第一次接客，招待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我最不喜反抗的人。”何林露出了想要杀人的眼神，对着老鸨说道：“让她滚——”
老鸨赶紧示意春花出去，而后给公子赔不是：“公子别生气，我让秋月过来……让秋月过来……”
老鸨急匆匆的领着春花去敲龚承的房门，龚承这会儿正跟秋月喝着酒呢，听到老鸨拍门，还有些意外。
秋月去开了门，老鸨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
“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那边那位公子非要秋月伺候，您看，换春花来伺候您行不行，今儿春花可是第一次接客。”
龚承瞧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春花姑娘，模样倒是不输给秋月，但是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理儿也不是这么个理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怎么着，公子我给的少了？”
“公子哥，行行好，真不是银子的事，要出人命的。”老鸨说着指了一下二楼西侧走廊那头的那个房间说道：“往常那公子都是秋月伺候，今儿您先到了，我就把春花指给那公子了，没想到公子不喜新人，惹恼了公子。您就当帮我一个忙，今儿这酒水钱我给您免了，往后一定多多照顾您。”
龚承这会儿顺着老鸨指的方向看去，那房间没有关门，龚承一眼就看出里面坐着的是何林，没想到在这遇见了，这不是巧了么。
既然是同门师兄，龚承便应道：“好吧，就让春花留下吧。”
“哎呀，那多谢公子了。”老鸨说完带着秋月赶紧走了出去。
虽说是同门师兄弟，这会儿怕是也不便打招呼了。
龚承关上房门看着站在一边的春花姑娘说道：“你刚才怎么得罪他了？那位公子我认识，平日最是好性子了。”
春花还是很紧张的站在一边，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龚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陪自己喝酒。
春花说道：“那公子怎可能是个好性子的。我刚才没有顺着公子……公子想亲热一下，我拿手挡了一下，没想到那公子不喜欢人反抗的……那公子刚才的样子像是要杀人。”
龚承听了觉得有意思，“杀人？那不至于。只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说完，又把手搭在春花的手上，春花想把手缩回去，但被龚承紧紧的抓牢了，“你要是这么伺候人，下回客官还得发火……来，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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