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竟是错算了
贺子湫拍了拍手中的尘土,随后命太监布了几张酒桌,桌旁放置马扎和杌子,于案前摆置了几盏晶莹剔透的华月玉杯,衬托浅浅的月色,暖风拂过庭院,使人醉意正浓。
自然之美,乃是天成,无需过度修葺。
“你替本官前去尚食局,命他们置好菜谱。”
闻言,身旁的太监知意,领命道:“奴才这就去告知尚食局。”
这太监临走前,似是想到了什么,后问道:“贺学士对菜谱可有何对策?”
贺子湫斟酌一番,“无需过度华贵,与这庭院衬托即可。”
待到这太监走后,贺子湫于院中徘徊,驻足,赏这满园春色怡人,花香四溢,流年其间,不禁赞叹:“有道说宫中四季如春,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却不料,江桐却与此时来到了院中,听闻其要到御花园中设宴,便协着柳公公匆匆赶来,见贺子湫悠闲的于御花园中漫步,心生怒意,怒道:“贺学士可还悠闲,怎么?是嫌朕给的时日太长了吗?”
见此,贺子湫连忙跪下,“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如今已将寿宴场地置好,方命人前去尚食局传递菜谱,还请陛下息怒!”
江桐闻言,于园中四处观望,而后蹙起了眉头,询问道:“为何朕只觉此处单只放置了几张桌椅,且粗滥无比。”
贺子湫躬身作揖,正色道:“回陛下,臣于宫中采景时,看如今正值阳春三月,便想于此处摆放几盏宫灯,设以酒席,呈自然之美。”
江桐以余光瞥了眼身旁的柳公公,“柳忠,你道如何?”
柳公公上前,“依老奴看,贺学士结合四季妙笔,以此与宴席融合,甚好!”
江桐颔首,欲要出言时却转念想到贺子湫曾是魏枝的门生,却想到了自己先前未曾想到的策谋,如此,将其贬官着其不易,从而龙颜微变,说道:“贺学士有心了,可朕却恰巧并不喜爱此种。”
闻言,跪于地中的贺子湫深吸了口气,须臾,他自知无法,便道:“陛下,如今御花园内正值盛景,为何不加以修葺,方可减少国库开支,与景交融,臣不知,此情此景未尝不可?”
江桐冷哼一声,“朕不喜便是不喜,何谈为何?”
见此,贺子湫内心叫苦不迭,只好回道:“臣明白了。”
江桐见状,心满意足,而后拂袖而去。
贺子秋一人惆怅的望着碧蓝的天际,随后心有不甘的命人将自己筹备于御花园内的宴设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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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自江桐从御花园离去后,他先是去了御书房将今早尚未批阅完的奏折阅毕,并命柳公公前去太医院问讯,自个而后又回到了寝宫,揽着魏枝的腰身迟迟不肯松手。
魏枝见此,无可奈何,“陛下,臣萧曲尚未练成。”
江桐却将其抱的更紧了,将头凑至其耳畔,咬着他的抓耳垂说道:“老师,那便先不练了,朕方才去见了你那宝贝门生,老师你猜,三日之内,他能将宴景布置而成吗?”
魏枝害怕说错话,便道:“三日之内,若是陛下派臣去,臣也定是做不到的。”
江桐等的就是魏枝道这贺子湫三日之内无从将此延席置好,好让江桐为其贬官。
“既如此,老是觉得,朕该将贺学士贬往何处呢?”
闻言,魏枝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他心知江桐此举是在有意刁难贺子湫,而被贬之事,他也无从阻拦,道:“臣不知。”
江桐皱了皱眉头,“那朕便将其贬去八州恶地,可好?”
魏枝闻言,赶忙否决,说道:“还请陛下三思,贺学士乃当今新科状元,于朝中尚有裨益,况且这八州恶地地处险恶,他一弱冠之人前去那必是不妥的。”
传闻这八州恶地可谓是“风之寒者,侵入肌窍;气之浊者,吸入口鼻;水之毒者,灌于胸腹肺腑,其不死者稀矣。”
来到此处,无异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而如今魏枝,呈然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江桐将贺子湫贬去此处。
江桐蹙眉,闻言他怒意渐起,道:“老师莫不是心疼起你那门生了?”
魏枝咬咬牙,反驳道:“臣只觉,贺学士当今筹备时日较少,若要将其加以此重罪,若是隔墙有耳,传了出去,于朝于民,都是不妥的。”
江桐微愣,随后言道:“老师,朕自有把握,便不劳你费心了。”
“陛下能有什么把握?将反党一一剿除?还是作何?”
江桐气极,一双大手紧紧将魏枝钳制在了床中,怒道:“朕意已决,不劳您费心!”
魏枝挣扎了起来,他口中喘着粗气,挣扎着说道:“陛下,望您三思!”
须臾,江桐的手稍稍松了松,却还是将魏枝的手腕给掐出了红痕。他看着魏枝,沉声道:“老师,你知朕原本不想与你动粗。”
魏枝咳嗽几声,他随后扶着床角坐起,再次虚弱的说道:“望陛下三思!”
江桐蹙眉,“朕会斟酌。”
言毕,他破门而出。
正巧碰上自太医院归来的柳公公,见状,柳公公作揖道:“陛下,太医院那儿来消息了,说是魏相的身子如今还需静养个一年半载,才可受孕。”
江桐颔首,“也好,待朕寿辰一过,将那贺子湫贬去他乡,好灭了其心中的念头,等他身子养好后,在商议此事,也是不迟的。”
柳公公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贺学士,怕是不好将其贬走。”
“此话怎讲?”
江桐不解道。
柳公公随后指了指乾阳宫的方向,道:“这贺学士啊,已将自个府中的家丁尽数派来,于宫中加以布景,并自费揽下了宴席所有开支,陛下,老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眸,再三确认道:“自费揽下了所有开支?”
“老奴所言无误。”
柳公公正色道。
若是寻常宴席,大臣若未曾将宴席主持办好,受贬是在所难免的。
可这贺子湫却是机灵,竟然将宴席成本揽下,自费为陛下设宴!若是还想借此将其贬去,那怕便会惹得举国上下君心动摇,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前去乾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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