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战八爪
聊完了八爪鱼的事，莫栩与韩婧又继续闲攀了几句。
韩婧知道了莫栩是望泷村人，莫栩则知道了她从菁北城来，此行森林的目的便是为了猎杀湖中那头八爪鱼怪。
之后夜渐深，两人烘干了衣服，韩婧便让莫栩先睡，自己来守夜。
莫栩为了保留丹田中那枚血玉的秘密，又想来韩婧敢把八爪鱼作为目标的实力，便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和衣就地睡下了。
梦长夜短。
第二日的阳光如数倾洒在莫栩的脸庞上，和煦又温暖。
他从睡梦中悠悠醒转，休憩一夜，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
莫栩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燃了一夜的柴火无人添置，早已燃尽，只剩下乌黑的柴堆。
“韩婧呢？”莫栩这才发现身边的女子不见了踪影，“她该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找那只八爪怪了吧？”
想到这里，莫栩心头一紧，虽然韩婧说此行是以八爪鱼为目标，可不知道她清不清楚那只怪物可怕的实力，万一不然可就糟了。
他抬眼四望，清澈的湖水碧波无痕，宽阔望不尽边际。
莫栩立马动身，沿湖边跑去，一路西行却不见韩婧。
“难道在东边？”就在莫栩考虑要不要回头的时候，目光尽头隐约出现了一道娇俏的身影。
那身影从湖岸起跳，跃至湖上半空，一柄银剑在太阳下反射出锋利的流光，剑一挥，凌厉的剑气便破开她脚下的湖水，直没入湖中深处。
剑气入湖，却没了动静，那人优雅落地，便再向湖西查探。
“婧姐姐！”
那身影闻声，止住了脚步，就在她愣神间，一根触手悄悄地从湖边土壤中接近。
“小心脚下！”莫栩锐利的目光留意到她脚边鼓动的土壤，急忙扬声提醒道。
触手破土而出，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就捆住了她的左腿。
韩婧措手不及，下意识拔剑挥斩，剑锋落在软黏的触手上，竟然被夹在其中。
触手受这一击，将她捆得更紧，猛然缩回水中，韩婧也跟着被拖进了湖里。
莫栩心急如焚，毫不迟疑地跳进湖中，向触手伸来的方向游去。
他潜入湖下，看见韩婧被水中那只巨大的黑影越拖越深，正准备划开手掌与怪物一搏。
忽然，韩婧手中的剑刃浮现出数以千计的气泡，滚滚不息地浮上湖面。
一道剑风也随气泡的凝聚陡然成型，顺着夹紧剑刃的触手凌厉割下。
触手鲜血漫溢，马上松开了捆绑，韩婧足尖在水中轻点，身即如离弦飞箭倒射出湖面。
“好强！”
莫栩瞠目结舌，果然韩婧敢来猎杀这只八爪鱼是心有底气。
怪物仍未罢休，八爪同时伸出了湖面，就如当时围猎莫栩一样，只不过如今八爪断了三爪，剩下的五爪也被割开了足足一尺深的裂口。
韩婧顿感诧异：“是谁将这家伙伤成这样？”
要知道，这只怪物若是状态正佳，就连自己也不一定是牠的对手。
韩婧正疑虑，目光游离间，不经意看到了刚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的莫栩。
“不，不可能，莫栩才九岁，没有灵识根本不可能做到。”
韩婧摇摇头，多想无异，不管是谁干的，现在正是杀牠的好时候！
她双脚凌空，竟能御空而行，四方的气流向她手中的银剑涌动，剑刃发出清脆的嗡鸣。
“来了！”
八爪之五由五角包抄，恰如五指握抓；断末的三爪横扫而来，封锁了“五指”间的缝隙。
韩婧握剑右手上提，左手双指抹过剑锋，被划伤的指腹流窜出一滴血珠，点缀在刃尖之上，与剑相融。
“玉兰，秋瑟！”
翠镡银锋被飓风缠绕，在韩婧手中一舞，椭圆风旋即以她为中心成型，席卷扩大。
八爪遇风并不退却，与之僵持，风中剑气源源不息地自风眼处的韩婧剑上涌出，刃斩吸盘。
剑风不断，八爪难进，这时，韩婧脚下的水面忽然起了动静，她心感不妙，忙向上空腾跃。
一只巨大的章鱼从水中扑出，八爪中心一张千齿血口怒张，意欲吞噬位于其上的韩婧。
“玉兰，春鸣！”
指腹血珠再弹落剑刃之上，韩婧把剑纵横挥斩，一道十字烈风即划空而出，所过之处空气嗡鸣。
那章鱼千齿一缩，墨汁即成水柱自深口喷射。
墨柱被烈风轻易削开，但余下的墨汁四溅，韩婧举臂横挡，一团墨汁正打在腕间，溅到了她的脸颊。
就在韩婧失神时，章鱼灵活地在半空一转，将烈风躲避。
与此同时，一根触手悄然已从韩婧背后电刺，她回头发现已躲避不及，只顾横剑。
血红的剑光忽然从剑侧闪过，劈在偷袭的那根触手上，斩裂一道血口。
韩婧愣神间，又见一道血红正撞在章鱼的脑袋上，使其一疼，牠闭上血盆大口，欲再潜入深水。
“休想逃！”韩婧一剑秋瑟再出，只是那气旋已非绕体，而是离剑飞去。
气环未至，章鱼已窜进水中，一大片墨汁像烟雾弹一样自牠身后扩散，漫染了清澈的水面。
墨水吞噬了气旋，也吞噬了章鱼的身影。
而自以为脱离了摆脱了敌人的八爪鱼却不知道，水下正有另外一个危险正向牠靠近。
莫栩静静屏息，漂浮在十数米下的深水中，手心奔涌的血泉染红了大片的湖水。
“虽然不知道婧姐姐要杀你干什么，但你和我之间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莫栩心念电转，池中鲜血直化八道血刃，呈罗网之势包围章鱼。
那八爪怪物见到血刃，似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又仓皇向湖面游窜。
韩婧正欲下湖追击，却见湖面成了被打翻的墨砚，一只肉团在墨池中翻滚出水面，八爪大张。
她迅速凝神，剑刃流畅地划过自己的掌心：“春鸣！”
这一次，剑锋带出的不再是十字的烈风，而是层层叠叠的狂岚剑影，与水中那罗网互成犄角，两面包抄。
章鱼无处可藏，三者交锋之下，牠选择把八爪分为半数，分别接下两招。
基于上次的吃亏，牠把完整的五爪全用来抵御血网，面对狂岚只用上了三只残臂。
失算的是，血网被五爪轻易挡下，狂岚却把三只残臂撕成了碎片。
章鱼痛的浑身一缩，血口再次大张，但这一次，韩婧不等牠放出一滴墨汁，银剑便脱手而出，如箭矢破风射入巨口。
剑穿心而过，贯穿了牠的头颅。
章鱼的生命体征迅速褪去，坠入湖心。
湖中男孩此时从水下将有他身子七八倍大的八爪鱼扛起，在一片乌黑的湖面上探出了脑袋。
“莫栩？”韩婧惊疑道，她还以为男孩见到大章鱼早就逃离这里了，没想到竟然在水下。
等一下，该不会……
这么一想，韩婧更加惊讶了：“该不会先前那几道剑气是你放出来的吧？”
莫栩迟疑了一会，既然婧姐姐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嗯，是我干的。”莫栩直视着韩婧的眼睛，“我看姐姐你有危险，情急之下就帮你砍了两刀那家伙。”
莫栩完全想不到这句话给韩婧心里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他的眼神很认真，完全不像是说谎。
而且这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人了。
莫栩扛了那只章鱼老半天，就算水里面有浮力，多少也有点累，于是提议道：“婧姐姐，要不我们先把这只大家伙弄上岸吧？”
韩婧这才恍神，点了点头：“嗯，好。”
她扬手一收，那没入水中的剑便受召唤回到了剑鞘。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只大章鱼拖上了岸，一上岸，莫栩就累的躺在了地上。
韩婧拔剑连挥，将章鱼身上的肉削下几瓣，收入了腰间悬挂的小袋子中。
莫栩见状好奇道：“婧姐姐，原来你要的是牠身上的肉啊？”
韩婧摇摇头道：“牠前段日子杀了好多过路的人，城里发了悬赏，我便接下了。”
“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韩婧突然伸手捏住了莫栩的手腕，观察他掌心上的伤口。
“你这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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