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落,他没来!
沈墨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玄色金线刺绣宫装,领子、袖口和袍边均以金线绣成繁复花纹,腰束白玉带,足蹬千里靴。
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韩寒从外面走进来,沈墨扭头问:“你看怎么样?”他特意转了一圈,“好看吗?”
韩寒有点疑惑:“殿下干嘛问我好不好看,您自个觉得好看不就行了?”
沈墨“啧”了一声:“我问你是为了知道别人觉得好不好看,怎么样?”
“嗯,不错。不过。”他仔细打量着,皱眉道:“好像还缺点什么。嗯……”一听不满意,沈墨皱起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对照镜子比了又比:“缺什么?”
“对了,玉佩!玄衣打底应该配一块白玉佩才对嘛。”
沈墨笑着说:“不愧是阅人无数的韩公子。”
“哎哎,我这叫眼光毒辣,你一个处男是不会懂的。”
处男……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曾经困扰他许久的挥之不去的画面:洁白无瑕的身体,紧致细腻的皮肤,恰如其分的身材比例,饱满圆润的臀部,这个人要是他的该多好。
沈墨低叹,说:“自叹不如。”
今晚过后,他要得到准许进出他宫闱的权力,他要更加接近他、靠近他、打动他,早晚他要证明自己比父皇强,成为他的男人!
白行简得知沈墨回京的消息,虽然内心有所触动,皇上举行的宴会他却不能去,因为太后的忌日要到了,按照惯例,他不得不这几天一直待在佛堂祷告念经。
“朔月,庆功宴开始了?”
“没有,不过快了,还有一刻钟。”
“煜王进宫了?”
“嗯,煜王殿下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
“行,你下去吧。”
“是。”
白行简跪在佛堂内的蒲团上,一边敲着木鱼,一边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另一边,沈墨脸色阴沉地坐在大殿的座位上,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宫人和越来越满的宾客。几乎所有的位置上都有人了,他独独没有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德贵君。
又过了三分钟,宴会正式开始。老皇帝从大殿门口走进来,所有人跪下行礼,他独独扶起了沈墨,以示恩宠:“免礼,平身。”
“谢父皇/陛下!”
老皇帝拍了拍沈墨的肩膀,说:“墨儿辛苦了,坐。”
“谢父皇。”
沈墨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皇帝身后,还是没有。他坐下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满心欢喜却落一场空,他现在很难受,有种想走人的冲动。
“今日这场宫宴,目的是为朕的麟儿沈墨,接风洗尘。不费一兵一卒,收北疆,抓贪官,并将鞑靼可汗塔尼尔和刘恭数罪并罚案重要证人刘婉柔带回京城,此乃大功一件!”他举杯往沈墨所坐的方向,举了举,一饮而尽。
沈墨喝了口酒:“谢父皇。”
席上的塔尼尔和刘婉柔也举杯,向沈墨表达尊贵的敬意。
“刘小姐的经历朕深感悲痛,对塔尼尔可汗与刘小姐的情意相当钦佩。朕亲自敬鞑靼可汗和刘小姐一杯,愿此次会晤我大宣与鞑靼部民族永固、以泽万民!”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的北疆十三城内忧外患,百姓对刘恭恨之入骨。鞑靼可汗的事情在北疆传开引起不少民情的慷慨悲愤,眼下稳住鞑靼可汗、安抚民心才是第一要务。
塔尼尔站起来,举杯比了比,一口喝干以示敬意,然后坐下了。
如果老皇帝对比他见煜王的态度就会发现,塔尼尔对他虽算得上尊重,但多少有些敷衍。
因为他觉得能养出刘恭那样的贪官污吏,让他做了这么多年鱼肉百姓的父母官,可见这大宣皇帝也没有多少明察秋毫的本事。
“煜王殿下年少有为,乃我大宣之幸。”神威侯起身,说:“老臣敬煜王一杯。”
沈墨比较意外,连忙站起来,举杯:“神威侯过誉了,本王不敢当。”
谢灵运的态度不光沈墨,就连皇帝和座下的其他臣子也颇有些意外。
不过,众人顶多是觉得神威侯对沈墨有所肯定,但要划归夺嫡势力范围,煜王还没这个分量得到神威侯的支持。
“煜王殿下过谦了。”塔尼尔哈哈笑道,“我们鞑靼向来只服比自己强的,不服花言巧语的花架子。我听说煜王殿下不止在北疆,其他地方曾被殿下打退的部落也对殿下心服口服。本汗佩服,敬殿下一杯!”
说着干脆酒杯放在一边,倒上满满一碗美酒,拱手作揖,一口喝掉。
“谢塔尼尔汗王厚爱。”沈墨淡淡一笑。
塔尼尔眼中欣赏更胜一分。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沈墨是大宣的皇子,席上许多双眼睛盯着他,即使与塔尼尔交好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
老皇帝眯眼看着沈墨与塔尼尔的互动,心中暗想,此子绝非池中物,通过北疆两次战役可以看出,他的威望步步上升,已经没有什么能封赏他的了。
“塔尼尔可汗对墨儿有如此高的评价,朕深感宽慰。”他眼神扫过去,沈墨已经坐下眼神看向别处,不知在想什么。
待会儿如果他提出恢复太子之位,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但是先前的百般打压,难保沈墨将来不记恨……管他呢,他是皇帝,他不同意,沈墨还能越过他不成?
齐王表现兄友弟恭的时刻到了:“本王也敬三弟一杯。此次三弟平安归来,还立下大功,本王自愧弗如,实在惭愧。”
沈墨甚至懒得同他敷衍,眼皮抬了抬,象征性地举杯喝了口酒就放下了:“二哥过誉了。”
沈迟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忽视他的敬酒,喝完酒,攥紧酒杯坐下了。
沈墨对沈迟的冷漠态度,坐得近的老皇帝、神威侯、文丞相仿佛没看见,仍然神色如常地喝酒吃菜。
刘婉柔偷偷地拽了塔尼尔袖子一下,低声说:“他就是指使我父亲埋伏煜王殿下的齐王沈迟?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声音不小,刚好坐在他们周围的几位重臣和老皇帝都能听见。
沈墨皱了皱眉,条件反射地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父皇,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安心,接着又警告性地看了眼刘婉柔,吓得她吐了吐舌头,捂住嘴巴。
这个性情直率、嫉恶如仇的北疆姑娘还不知道她已经把沈迟得罪了,现在他的眼刀子都快剜死她了!
塔尼尔偷偷看了眼座上的皇帝,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慎言。”
说完抬头毫不避讳地对上沈迟冷毒的目光,甚至嚣张地挑了挑眉。
哼,他服沈墨的武力,可不代表他服沈迟。
小人得志。
酒过三巡,皇帝适时地提出要嘉奖沈墨:“此次平叛,煜王处理得当,想要什么嘉奖尽管提。”
席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沈墨身上。沈墨慢慢从席间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刘婉柔握紧塔尼尔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真心实意的高兴,为沈墨得到嘉奖高兴。
谢灵运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一瞬间的凝固,沈墨千万不能提那个位置,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帝,他认定的人不是沈墨,强要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要被扣上“盼立太子,其实是诅咒皇帝命不久矣”的罪名。
文丞相和齐王等着看好戏。其他不明所以的大臣,有的听了京城的流言觉得沈墨还不错,大宣很快就要有新储君;有的认为沈墨不得宠,恐怕愿望要落空;还有的持观望态度,坐等吃瓜。
“儿臣请求父皇,褫夺继承身份,收回煜王封号及王府,容儿臣重回宫中皇子学读书。”
沈墨黑色玄衣的背影深深匍匐在地上,姿态放到了最低,直起脊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恍如一潭死水,波澜不兴。
大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神威侯呆了,齐王和文章也呆了,更不必提下面的一众朝臣和后宫妃嫔。
妃嫔席位离上位极远,但淑贵君还是清楚地听见了沈墨的话。
他放弃皇位继承权?那迟儿就是注定的太子了。惊喜来的有点猝不及防,让他有点飘飘然上云端的感觉。
塔尼尔和刘婉柔也没想到沈墨会提这样的要求,鉴于这是大宣皇室家事,所以他们只好保持沉默,尽管他们很不理解沈墨的行为。
老皇帝受到的震惊最大,简直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他设想过无数沈墨会提什么样的要求,太子之位、重要官职、兵权,最次也是土地、银子。独独没有想到,他会提出恢复皇子身份,放弃兵权,回宫读书。
他突然感觉一种莫大的愧疚包围了自己。
算算年龄,墨儿才十七,正常皇子获得封号、出宫建府最少也要年及弱冠。墨儿因为战功早被他打发出宫三年,连学业也没有完成,自己还一心希望他有一天能死在战场上,因为他是他酒后乱性的产物,身体里流着卑贱的宫人的血,是皇室的耻辱。
“墨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神威侯谢灵运和心中里支持煜王的大臣们十分气愤。难道不是因为你偏心猜忌,一次又一次让煜王殿下失望伤心。现在好了,煜王放弃继承皇位,如了你的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儿臣年纪尚小,十四岁辍学,即使打仗也深感学识匮乏,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想重拾书本,畅游书海,诚心向学,求父皇成全。”
说完沈墨又深深俯下身子。他之所以这么恭敬诚心其实是在逼迫,逼迫皇帝答应他的要求。
老皇帝为自己之前的想法羞愧得无地自容:“墨儿,你要学习,朕把天南海北的书籍和大儒都给你找来,也不必……放弃继承身份……”他的嗓子干涩沙哑,最后一句话几乎说不出口。
沈墨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杂念。老皇帝有种预感接下来会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果然,沈墨说:“当初上战场非儿臣所愿,形势所迫罢了。儿臣厌倦了宫中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本以为上了战场就能逃避这一切。三年的战场杀戮,儿臣早已看惯生死,现在只求能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
不要放弃追名逐利,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你的,你是陛下名正言顺、立下赫赫战功的嫡子!
在座的重臣除了文丞相一党,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偏心沈墨,希望他不要就此心灰意冷,放弃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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