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叶九,昭雪美人
一日后——
碎叶城——
“城主,寒食城主亓官敏来访。”仆人躬身恭敬地说。
叶九放下手中的书,“粮草都藏好了吗?”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藏在城中的地窖了。”
叶九:“让他进来。”
亓官敏是叶九的发小故交,叶九年少时和亓官家是邻居,两家时常走动,所以二人关系不错。
后来叶九的父亲随老神威侯和先皇四处征战,得封碎叶城。亓官敏的父母通过贿赂收买京官,得到了寒食城城主的位置。
两家父母还在时,寒食城和碎叶城关系很好,叶九的父亲并不以他们发家不光彩而歧视。年少时叶九和亓官敏都曾立志做一番大事业。
但成年后叶九渐渐发现,他和亓官敏观念相悖,三观不合。
亓官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叶九性情耿直,对他的阴私手段持嗤之以鼻。为此两人爆发了多次争吵,最终分道扬镳。
叶九前几日听说了大军粮草在寒食城外被劫的消息,寒食城是亓官敏的地界,朝廷竟然没有怪罪。而且这件事很蹊跷,早先神威侯的来信好像预知了粮草会出事。
“许久不见,叶兄别来无恙?”亓官敏一打照面便开始寒暄。
叶九想着两人已经两三年没见了,关系总不好太僵,便也寒暄道:“无恙。城里事务繁忙,一直没得空去看看亓官兄。”
叶九了解亓官敏,亓官敏同样了解他。这位昔日好友如果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定会横加阻挠,但碍于两家情面,他又不能像对付其他不听话的城主一样动用武力。
如此,只好用美人计了。
“上次刘疆域使的宴席,叶兄怎么没去吃啊?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亓官敏假装惋惜地说。
叶九心道,看什么?看你们怎么在煜王面前丢人吗?现在北疆十三城谁不知道刘恭摊上大事了。
亓官敏身为刘恭旧部,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出来造访碎叶城。
叶九抿唇没说话,亓官敏自顾自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叶兄一向不太参加刘疆域使摆的宴席,幸亏煜王殿下没有架子,否则怪罪到叶兄头上,多少影响人心情。”
“亓官兄过来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叶九抬眼看他,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无事不登三宝殿。
亓官敏哈哈道:“那我就直说了。最近家姐与以前的丈夫和离……”
“哪个姐姐?”叶九的语气立刻警惕起来。
亓官敏装模作样地叹道:“还能是哪个?叶兄知道我不就一个亲姐姐么?”他不着痕迹地撇了眼叶九的表情,果然紧张起来了,继续道:“家姐与前夫脾气不合,时常挨打受气,我也是于心不忍,才动用家里关系和离,救家姐于水深火热之中……”
叶九腾地站起来:“她现在在哪儿?”
亓官敏道:“前几日刚接回来,暂时还住在我的城主府。我寻思着叶兄与阿姐也好些年没见了,不如找你去叙叙旧,还能跟家姐拉拉话儿。叶兄不知道,家姐出嫁这几年消瘦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郁郁寡欢,我真担心她想不开。”
叶九已经二十有七,一直未曾娶亲,亓官敏当然知道他为了谁——他的姐姐亓官毓。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当年他长姐就是死心塌地看上一个在底层生活的穷小子,谁也劝不住。
过了不到五年,就几次被打得抛下脸面和骄傲回娘家。家里父母早逝,出于名声考虑,他本不想收留长姐,只安排一个位居城西的小房子让她住着,但在来碎叶城之前,他已经吩咐将长姐接回,还带了一封亲笔信。
“这是家姐写给叶兄的信,她很想你,叶兄且考虑考虑吧。”亓官敏格外强调了“很”这个字,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叶九。
叶九接过信,拆开看了几行,结果越读越生气,越读越上火,目光赤红,拳头紧握,咬牙道:“那个王八蛋,我非宰了他不可!”
他对亓官敏说:“亓官兄且先行一步,待我收拾一下行装,立刻出发去寒食城。”
亓官敏就知道叶九会这么说,他一遇上长姐就毫无理智可言,“那我今晚备酒摆宴,恭候叶兄大驾。”
“好。”叶九点头。
……
亓官敏走后,叶九立刻收拾东西,当晚就到了寒食城。
果然如亓官敏所说,亓官毓尽管化了一个体面的妆,仍然遮掩不住眼中的憔悴和沧桑。
“你来了。”亓官毓一见他,忍不住潸然泪下。
叶九僵了僵手指,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都过去了,回来就好。”
亓官毓含泪点点头,接过手帕时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她大概没注意到,叶九身后一个低着头、长相七分似她的丫鬟,瞬间眼中泪光点点,很快憋了回去。
叶九感受着她手掌的温热,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手掌粗糙了许多,想必跟着那个男人吃了不少苦。
他想起大他三岁的亓官毓小时候经常带他和亓官敏一起出去郊游踏青,带他们买糖葫芦,买小糖人,扎秋千,捏小泥人,画糖画。
小时候他对女人的想象就是亓官毓,长大后她是他唯一想娶的女人。
“叶兄既然来了就进去吧。”亓官敏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将二人迎进去。
宴席期间叶九一直和亓官毓坐在同席,毫不忌讳她是晦气的下堂妇,亓官敏当然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忙不迭地邀请叶九在这里住几日再走。
叶九迟疑了下,身边的亓官毓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最终他答应了。
宴席散后,叶九提出要和亓官毓一起走走,亓官敏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叶九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碍于亓官毓的催促,便没有多想就跟她走了。
皓月银辉洒下,廊桥回亭,小桥流水。两人站在院子里,十指相扣,尽情感受着从汗津津的掌心传来的温度,有月辉映照着,他们彼此甚至能望进对方眼底,满是名为喜欢的情意。
终于,亓官毓忍不住开口。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九此刻的心怦怦跳,脸上火烧似的,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谈恋爱一样,结结巴巴道:“当、当然有……你还想再找一个、男人依靠吗……”
“你、你看我……”怎么样?
他还没说完,身后一个黑影从暗处蹿出来,叶九感觉一阵香风刮过,他的脑袋被人抱住,即将脱口的话也堵在了喉中——他的嘴唇被人吻住了!
此刻他一只手还牵着亓官毓,他年少的梦想,成年的执念,到现在仍视若珍宝的女人!
亓官毓眼睁睁看着和自己十指交握、却正在被一个女人强吻的叶九,她呆愣了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用力甩了几下,甩开他的手,掩面而去。
叶九大脑当机,当他反应过来时,亓官毓已经跑了。他愤怒地推开眼前的女人,怒道:“王昭雪!你疯了!”立刻追上去,却被王昭雪死死拖住腰,他拽着她胳膊:“滚!”
“我不!”
“她就是你睡觉都不忘念叨的女人?!你拿她当宝贝,她拿你当什么?!”王昭雪大声吼道。
叶九揪住她的手腕,慢慢用力掰开,捏得王昭雪顿时痛出了眼泪:“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王昭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抹了把眼泪,平静下来:“怎么没关系,你和我云雨的时候可没少叫她的名字,贱不贱呐叶九?”
叶九捏住她的下巴,倨傲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利用和她容貌相似主动接近我,我挑明之后警告过你,你不愿离开非要跟在我身边做个丫鬟,趁我酒后乱性爬上我的床,你要不要和我比比谁更下贱?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王昭雪打掉他的手:“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女人回来吗?只怕等煜王死了北疆失守,你还幻想着窝在她的温柔乡里。”
叶九瞳孔一缩,扯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什么?别话说一半。”
王昭雪瞥了一眼叶九身后的那片翠竹,那里隐隐露出一片女人的衣角。她踮起脚尖,扒着叶九的肩,挑衅地看着翠竹林后的女人,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别忘了我是江湖人士,消息比你灵通得多。跟我shangchuang,我就告诉你。叶九,我在这里停留得够久了,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说着舔了一口他的侧脸,抬眼水波潋滟地看着他,模样十分勾人。
操!叶九暗咒一声,“biao子,是你先勾引我的。”将王昭雪打横抱起,往亓官敏安排的住处走去。王昭雪冲他背后的人露出一个嚣张到极致的笑容。
五年的替身换不来你的一次告白,叶九,你的白月光回来难道我就要主动退位让贤?妄想。
旖旎过后,王昭雪心满意足地靠在叶九精壮的胸膛上,撩起他的一缕头发绞在指间,轻轻地搔着他的下巴。
“诶,这有一缕头发打结了。”王昭雪惊奇地捻起她与叶九纠缠成结的两缕头发,挣了挣,解不开。她捞过衣服,从贴身处摸出一块刀片。
叶九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你做什么?”
“听说过中原文人书生常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么?咱们现在这样也算。”王昭雪支起身子,毫不在意雪白的胸脯被他看光,反正都做过了,她小心翼翼地将两缕头发切断,收入贴身的锦囊中。
看她认真虔诚的模样,叶九不知怎的,竟然有些触动,抬手轻轻抚上她小巧玲珑的脸庞,喃喃道:“马踏飞燕,大漠昭雪。”
王昭雪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得了主人娇宠的白猫,“我得到江湖朋友的消息,煜王粮草不知所踪,派出部队没有接应到人,匈奴大汗呼衍冒顿说服了部内的摇摆不定的中间派,准备出兵樊城。北疆不宜久留,不如我们浪迹天涯吧。”她眼眸亮晶晶地提议说,不过只一瞬,小脸就垮下来,叹了口气,撅起小嘴:“你肯定不会同意。”
叶九皱眉:“怎么不早说?”
王昭雪撇嘴道:“早说又怎么样,粮草已经没了。你知道之后肯定要和煜王一起守着北疆,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万一你出事我就成了大冤种不是?还没等到你娶我,就先做寡妇了。”
叶九忍俊不禁:“那怎么现在又肯跟我说?”
“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我又劝不动你。”
叶九亲了她额头一口:“说得对,我们现在就走,偷偷的。”
王昭雪拽过衣服,慢慢穿上:“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还得跟你东跑西颠上战场,哎……”
男人在云雨之后对交欢过的女人,总是纵容许多;同理,女人对男人也是一样。
叶九扑过去在她的两只小白兔上捏了一把,痛得她叫了声,他道:“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看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也没见眼神有多好。”
“可不是么,一眼相中个痴情种,死磕你五年了,一夕回到原点。要惨还是我惨。”王昭雪叹道。
叶九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儿的,他已经分不清对亓官毓的感觉和对王昭雪的感觉哪个更占上风了。
似乎,眼前这人现在更适合他?
不,她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江湖人士,虽然在他这里驻足停留,但终归会回归大漠。
“你要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一定娶你。”叶九凑过去,将她拉到怀里,制止了她的穿衣行为,手在她的小白兔上轻轻揉捏。
“亓官毓也不是啊。”王昭雪握住他作乱的手,反驳道。
“她例外。”叶九侧过脸亲了她一口,“她对我来说,喜欢和亲情两者兼有。”说着低下头啃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口,留下暧昧的红痕。
“那我呢?”王昭雪哼道,扭头吻上他的唇,舌头探进去几次,才放过他:“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叶九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想要和征服二者兼有,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哼,我就知道。”王昭雪掐住他的下巴,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完用力地吻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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