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班师回朝,我回来了
半月后——班师回朝
此次化险为夷,煜王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智谋解困,封狼居胥传得满城风雨。“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是京城最大的信息集散地——湘玉福茶楼,里面的说书人给的评价。
望着远处归来的大军和为首的身形挺拔的沈墨,老皇帝有些动摇了,他不止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长兄的影子,还有父皇,他的父皇的影子。
大军进城前他与众臣站在城楼上挥手致意,沈墨抬头看到了,点点头便打马进城了。
入城之后,城楼上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街道两旁的百姓,自发从家中带了蔬菜瓜果点心犒劳将士,住在二层街楼上的百姓探出头来叫着沈墨的名号煜王,军队进城后,一路上掷果盈车,鲜花遍地,却无一兵士敢拿,皆推辞不受。
中途有胆大的姑娘和哥儿干脆将点心、鲜花和手帕扔到沈墨身上。为了不浪费粮食,他随手接住点心,用手帕包好递给身边的随从,然后任由鲜花落在地上。
经此一役,他以后再也不会浪费粮食了,两次粮草被劫着实让他心惊,这样的经历他不想再体会。
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德贵君,非常想。他想告诉德贵君他不是一时兴起的猎奇心理,不是单纯地为了发泄和性,不是征服和占有欲作祟,他爱上他了,匈奴大军兵临城下时他第一个想的竟然是他死了就再也不能见到牵肠挂肚的父君,信念的力量是无穷的。
但是,沈墨还有些事需要善后,不能先回宫,而是顺路去了一趟大理寺。
他想知道刘恭怎么样了。
他还是高估了那几个城主的胆量,竟然认为他们会率守军攻击大军后方,叶九率人到达止戈城时,早已人去楼空,事情败露,这些个北疆城主跑得倒不慢。
付长卿毫不意外沈墨的来访:“煜王殿下。”
“付大人,此次多亏了你的粮草,否则大军真的要有去无回了。”沈墨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承诺道:“今后付大人如果有事,只要是本殿能做到的,定然义不容辞。”
付长卿立刻眼前一亮,道:“什么要求都答应?”
沈墨:“只要不违法背德。”
付长卿:“我想问殿下要一个人。”
他凑到沈墨耳边说了一个人名,沈墨有点惊讶:“付大人怎么会和子清有交集?”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这次不是我救了殿下,而是殿下自己救了自己。”付长卿说,“子清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很感激殿下能收留他。”
沈墨道:“举手之劳罢了。这样,当初子清与我签订了五年的主仆合约,如今才过三年,我将剩下的两年主动撤销,恢复他的自由身如何?”
付长卿:“倒也不用,殿下转给我就行。实不相瞒,在殿下回来之前我和子清已经圆房为夫妻了,殿下转给我也是一样。”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他和苏子清的婚契。
沈墨有点震惊:“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们举办成亲礼了?我也没随个份子什么的。”
付长卿笑道:“暂时没有,我们打算回老家办成亲礼,也算落叶归根。”
沈墨点头:“好吧,稍后我会让人将仆契送来。”
“劳烦殿下了。”
“对了,刘恭和刘小姐的案子……”
“懿昭公主的案子已经了解,案子终审复核结束,证据确凿,刘恭此刻正蹲在刑部大狱,等待两日后问斩。”
“那就好,付大人继续忙吧。本殿先行一步。”
“恭送殿下。”
宣德宫——
“贵君!殿下!殿下班师回朝了!”朔月心情愉悦,脚步飞快地从外面进来。
白行简当即放下手中经书:“大军到哪儿了?”
“刚进城,”朔月一脸崇拜,叫道:“听说殿下直接杀了匈奴的大汗,封狼居胥,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
闻言,白行简颇有种身为家长的自豪骄傲之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沈墨。
可他在宫中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沈墨。
此刻的沈墨正在军机处核实上报军情有误之事,准备呈给父皇向下追责。之所以这么急,他是怕下手晚了文章销毁证据就麻烦了。
好在军机处都有存档。
他从军机处出来,往宣德宫走,却看见德贵君匆匆上驾撵的背影,身边宫人手中拎着食盒。
这么匆忙,父君这是要去哪儿?
他好奇地躲在拐角处,等驾撵走了才慢慢跟上去,越走他越发现,父君去的方向似乎是父皇的紫宸宫。
“德贵君,你就这么爱父皇?”他亲眼看着驾撵入了紫宸宫门,转身往宣德宫走去。回去的路上,他想起当初问过德贵君,“如果我不当皇帝了,你还要我吗?”
他坚决肯定的说——不要。
他想知道,德贵君爱的是父皇,还是那个位置上的人?
“拜见煜王殿下,贵……”留下的宫人见他一脸寒霜地踏进宫门,到嘴边的话不敢说了——德贵君去皇上那边打听他的消息了。
“我知道父君去紫宸宫了,你们退下吧。”沈墨面无表情地说。
宫人松了口气:“是。”一会儿贵君就回来了,人就在眼前,不差几刻钟。
沈墨进入内殿,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本就恶劣的心情雪上加霜:“本殿的东西呢?”他心里知道,没有德贵君的允许,宫人们不会动他的东西。
一旁侍立的宫人被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得声音有点哆嗦:“在、在偏殿……”
“谁吩咐的?”
“贵君……”
沈墨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深呼了口气:“他怎么说的?”
那宫人有些胆小,见他这副模样,竟然吓得立刻跪下来:“贵君、贵君……”她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沈墨拧了拧眉,猛地扫落桌上的青花瓷茶盏,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说!”
一个胆大的宫人接话茬道:“贵君收拾的,让殿下去偏殿住。”
沈墨依旧面无表情:“赏。”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行简从老皇帝那里得知,沈墨去了军机处汇报,于是跟皇帝说了一会话便回宫了,此刻天已经有些黑了。
“怎么了?一个个这么严肃?”
一进宫门白行简明显察觉到宫内的低气压。
内殿的狼藉早已收拾干净,那个胆大的宫人道:“贵君,刚才殿下回来过。”
白行简挑眉:“他人呢?”
宫人纠结了一会儿,说:“殿下回来发现贵君将他的东西清出去,似乎……有些生气,又走了。”
白行简心中直笑,这么点事他就生气跑了?别怪他瞧不起沈墨,真的是小孩子才会干这种事情。
“无妨,一会儿有庆功宴。”他摘下头上紧束的发冠,冲朔月道:“给我重新梳一梳,有点散了。”
“是,贵君。”
朔月边梳边有点担心地问:“殿下恐怕不会老老实实住在偏殿。”
白行简看着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小孩子发脾气可以理解,但有些东西不能妥协,明白吗?”
“是。”
说到底她的主子还是贵君,自然事事听贵君的。
大殿——
白行简到得比较晚,大殿中几乎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他一进殿,明显感觉到无数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作为京城朝野内外热议的中心人物煜王的父君。第一次被这么多热切的羡慕嫉妒恨目光注视,着实让他受宠若惊。
要怪就怪沈墨这次功劳有点大,相当于直接冲进m国白宫把总统杀了,以往的战役中,沈墨虽然数次退敌,但斩杀部落首领还是第一次。
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神威侯,冲他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刚一落座,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喊:“煜王殿下到——”
“煜王,是煜王来了。”
“快快快,看看我脸上的脂粉抹匀了没有?”
“抹得够匀了。你起开点,挡着我看煜王了。”
白行简意外地发现,这次庆功宴上有许多女眷,听她们说话的样子,好像还是些未出阁的哥儿和小姐。
他微微偏头,眼角余光瞄到在坐在后面的闺秀都在涂脂搽粉补妆。
难道,老皇帝打算给沈墨赐婚?
“父君在想什么?”
白行简正胡思乱想中,沈墨已经走到他旁边的席位坐下。
“没什么,你喝酒了?”他一走近白行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呛得他鼻子难受,“宴席还没开始,怎么喝这么多?”就因为他让他搬出去?偏殿离主殿很近,几步路就能到,沈墨差这会儿功夫?
沈墨充耳不闻,又倒了杯酒准备喝,被白行简制止了:“别喝了。皇上马上就来了。”
“父君这么在意父皇对我的看法?”
“你不在意吗?”
“父君不应该在意我吗?父君上次不是说从今往后只有墨儿吗?”
“我当然也担心你……”白行简还没说完,殿外传来老太监悠长的嗓音:“皇上驾到——!”
行礼过后,白行简立刻正襟危坐。
沈墨心中苦闷,继续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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