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铁血政客也会哭?
沈鸣月打开系统商城。
对厉鬼009的追查循序渐进中,杀死简兰姆的计划也不能落下进度。
与波西阿德勒交谈一番后,沈鸣月已经基本了解了简兰姆的过去和现在。
嫁给简只是攻他心防的第一步。
要想真正彻底地得到简主动献上的生命,还必须抓住他结痂的伤口反复折磨直至血液四溢,使其不堪忍受,进而任人摆弄。
简兰姆拼力想要掩盖起来的伤口是什么?
——是他被否定的过去,是他那些消失在时间洪流中的作品们。
诗画曲当然最值得称道的还是简兰姆得到盛赞的《他知》这首曲子。
《他知》是一首反映底层劳动人民辛苦、抨击工厂制度严苛的歌。
整首曲子时长两分三十二秒,前两分钟女声低吟,曲调柔绵,后三十二秒男女低音合唱,曲调激进悲怆。
这毫无疑问是一首好曲子。
如果能够流传下来的话,这个国家的伟大时代音乐家名单上一定会留下简兰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鸣月询问系统:“商场可以买到人物简兰姆的《他知》曲谱吗?”
“查询中——”
“查询结果如下——”
“副本:【向凶手献上爱礼的羔羊】
人物:简兰姆
物品:《他知》曲谱
结果:已得
所售积分:30”
沈鸣月点击购买。
一角洁白的纸张便忽然出现在厚厚的书层中。
沈鸣月抽出白纸,果然是《他知》的曲谱。
没来得及细看,警局大门进来乌泱泱的一群人。
——是今早去查新郎堂弟的警员们。
有的警员脸色并不太好看,一进来就唉声叹气。
沈鸣月听了听,原来都是在抱怨那个堂弟的难缠。
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警员们时又哭又闹,哭哭啼啼地说自己被冤枉了。
警员进行了走访,才发现新郎堂弟和新郎大吵一架后,又对新郎进行勒索,要了点钱后在地下赌场玩了整天整夜。
夜里没钱的堂弟还被赌场的人打了一顿扔在街角,今天早上才回家。
这也就是说,新郎新娘昨天的婚礼现场,堂弟没有作案时机。
这条线索出乎意料地断了。
剩下的牧师那条线索,在此时凝聚了全警局的视线。
“杜从教堂回来了吗?”
一个小警员问道。
“快了吧。那个老鼻子牧师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我猜凶手就是他。”
警局里有人听到这句话笑起来,莽撞猜测的小警员被大家笑得脸蛋红红,鼻子上的雀斑更加明显了。
杜趁椿在此后不过十分钟左右就回到了警局。
他一进门就大力地拍了拍挡在自己前面的小警员,把小警员拍得一激灵。
杜趁椿哈哈笑了笑,迫不及待地和众人分享早上去教堂查到的东西。
“敲钟人说,他亲眼看到牧师在钟楼偷摸摸拿过一包红色药粉,而且就在新郎新娘来教堂前!”
杜趁椿声落,顿时满室欢呼。
警局的年轻警员们斗志大增,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教堂把牧师抓回来拷问。
杜趁椿笑着伸出手掌向下压了压:“安静安静!现在的问题是,牧师在国内是有专门法律保护的,没有切实证据我们还不能把他带回警局。”
“今早我带着好几个警员把教堂也搜了一遍,后院草皮都快被我们掀起来了,但还没找到那包红粉末。”
“所以”杜趁椿转头看向沈鸣月:“沈博士,要靠您和阿瑟斯了。”
沈鸣月唇线微弯,点头:“好的。我今天下午和阿瑟斯再去一次教堂。明天这个时候,我和阿瑟斯就在礼堂宣誓。”
杜趁椿闻言扬起眉毛欲笑,但不知道想到什么,笑意又逐渐淡下来。
他看了眼周围的下属们。
每个警员都咧嘴大笑,像是偷鸡贼偷了一篮子即将孵化的鸡蛋似的得意。
他轻咳一声,转而挥退警员们,让他们干活去。
也即将到下班时间,沈鸣月和杜趁椿打了个招呼,拿着曲谱离开。
杜趁椿将要伸出的手缓缓收回,默默捏拳贴在腿侧。
他看见沈鸣月坐上一辆车,车屁股的影儿都看不见后,他才低眼坐到位置上。
良久,这位万花丛中过的重案负责人叹了口气。
沈鸣月带着曲谱和鲜花再次走入简的病房。
简对外拒绝了一切政客的探望,虽然那些假面的同事们来看他只是走个过场,这本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挑破的事实。
可简却不识相地公然拒绝了他们的探望,这让他本就万人嫌的人际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扣扣。”
考虑到今非昔比,沈鸣月在杀简兰姆之前还得走步策谋,她便翘起唇角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谁?”
房内传出一个语调平直的机械男声,沈鸣月挑眉,简用机器代为传声的动作倒是挺快。
“兰姆先生,我是沈鸣月。”
她抱着满怀的粉色百合,上午盘的发还没有放下。
垂眼看花时,几丝雾一样的黑发落在她的额上,显得沈鸣月如乡间清晨的朝阳般光芒四射。
“进。”过了会儿,房中传来机械僵直的男声。
沈鸣月开门缓步走到简兰姆的床头。
在这位大臣先生的拒绝探望下,他形单影只地躺在床上倒显得他有些落寞。
床头方柜上的百合还是昨天的那束,过了一夜,百合已经有些萎靡,淡淡的白色经络泛着黄。
沈鸣月拿下不再新鲜的百合花,转而换上自己新买的这束。
洁白无趣的病房内再次添上了鲜活的颜色与香气。
简兰姆动不了脖子,棕色的睫毛下垂覆在眼睑上。
他眼中的情绪被他长长的眼睫掩住,其他未被纱布包起的面部也没有泄出一分心思。
“兰姆先生,您的护工呢?”
沈鸣月坐到简兰姆手边的位置,政客们送的满室礼物在今日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如今的病房在沈鸣月来之前似乎除了白色,便只有简兰姆的蜜色皮肤和海青色的眼珠还算是点色彩。
简兰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目不似从前精神奕奕。
他听见了沈鸣月的问题,但没有按下自己手边的拼好单词就能发声的迷你机械。
他就那样沉默地垂着眼皮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像尊泥塑一样了无生机。
沈鸣月见他没有反应也没继续问。
生病中的人总是会有莫名的情绪上头,保持沉默封闭自己也许是他们自我疗愈的一种方法。
她静静地陪着简待了一会儿。
两个人都不说话,都有自己的思绪缭绕在心中。
沈鸣月又看了眼简兰姆,他的黑色卷发有些凌乱,眼睫湿润润的像是哭过。
哭?
因为生病又没有真心朋友的关心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内政大臣?
沈鸣月脑海里莫名出现了简偷哭的场景,这想象取乐了她,不免轻笑了下。
虽然这不像是手中染血不择手段的疯狂政客会干出来的事情,但不妨会是心理脆弱的艺术家简兰姆能做出的动作。
沈鸣月止了笑后没再看简兰姆,转而握着手中曲谱走出病房。
床铺上的男人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
简兰姆一直听得见沈鸣月,他听见沈鸣月清浅平稳的呼吸、听见她忽然不知为何的发笑、也听见她手中的纸张在她走动式发出的簌簌声。
门开了又合起。
简兰姆隐在被褥下的身体微动,但他最终没有去看沈鸣月的背影。
粉色百合的香气太潮了,他都能闻到花瓣上水珠的味道。
简眼睫翩动,觉得这香很令人厌烦。
今天没有风,和昨天一样。
今天是阴天,没有昨日的阳光好看。
简兰姆躺着,觉得时间都在死去。
“兰姆先生,或许你会喜欢吃些糖蜜挞?”
“a。”
机械男声单调地蹦出一个字母。
按键人有些怔然,移开了自己的手指。
沈鸣月端着一个铜盘,盘子中央是一整块圆形的散发着温暖甜香的糖蜜挞。
糖蜜挞是在经济迅速发展时席卷上层社会每一场宴会的甜蜜食物。
一层澄亮蜂蜜盖在金黄色的面点上,四周点缀的桑葚粒衬得蜂蜜像黄金一般诱人。
沈鸣月端着冒热气的糖蜜挞走到简兰姆床边,用银叉切下一点浸满蜜液的糖挞,提起手腕,她将那块糖蜜挞递至简兰姆的眼下。
这样近的距离,除非简兰姆紧紧闭起双眼,否则不可避免地将形色黄亮的糕点看得一清二楚。
“吃一点?”
沈鸣月轻声诱哄。
简兰姆眉头皱起来,僵持了会儿,还是按下几个字母。
“纱、布。”
沈鸣月笑,将铜盘和叉放到柜子上,起身轻轻地翻开简兰姆唇上的纱布。
医生为了方便简的进食,裹在他唇上的纱布只是薄薄的一层,远没有其他部位的纱布厚重。
简兰姆喉咙处受的伤会使其在进食时感受到巨大痛苦,按理说为保持病人的基本营养需求,医生会给简注射相应点滴。
沈鸣月问过简的负责医生,医生建议让简克服疼痛,吃一些流食,只打点滴不利于伤口痊愈。
这份糖蜜挞用料特殊,入口即化,与流食无异。
简兰姆的唇露出,唇色很是苍白,加之干裂起皮。
沈鸣月用丝绸巾帕沾了些温水润了润简的唇。
又拿起那把银叉,将一小块糖蜜挞送至简兰姆的唇中。
简薄唇轻启,含进那块甜得有些腻的糕点。
他为此抬眼看了下沈鸣月,撞进她黑润的眼时一愣,复垂眼不语。
唇边又被沈鸣月送了块糖蜜挞。
简微顿,还是将其含入。
糖蜜挞化作液体划入喉道,刺激着未愈的伤口,溯起密密麻麻的剧烈疼痛。
这疼痛避无可避,简极力隐忍之下,额头还是冒了点冷汗。
他于是想了些事情来努力忽视这些疼痛。
他想了想,不知道要想什么。
于是他再次看向沈鸣月。
他想,沈鸣月靠近他想要什么?
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政治场上,家族爵位上,还是被尘封已久的艺术上。
他一旦痊愈,便是要被抛弃的。
届时的他可能就和街头那些流浪汉没有两样。
这些想法显然抑制不住他的疼痛。
冷汗濡湿他的鬓角。
沈鸣月放下叉子,用另外的巾帕帮他拭了拭淋漓冷汗。
“还请忍着痛咽下糖蜜挞,医生说你的身体需要营养,兰姆先生。”
沈鸣月的声音像清凉的泉水般,忽地流过他灼热的痛意。
简兰姆眨了眨眼。
他接着想,沈鸣月今日的衣着倒是不似一般小姐们的衣物华丽。
不过她送的百合还是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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