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闲云客栈
春风过境,万物复苏。
虽说千里戈壁之中,谈不上什么复苏不复苏的,真有什么诸如种子之类,也早已被烈日与狂风折腾得不见了踪影,哪怕不久以后的某一天,乌云遮蔽,大雨倾盆,也不见得会长出一两颗野草。
最严重的问题,还是要数效仿大祭司,将死之际自行埋在地底的隶属不同部落的祭司吧,为了虚无缥缈的永生,借这千里的生机以待来日方长,这一等便等出个千里戈壁,寸草不生。
每每想到这里,温子念便连连摇头,叹息一声何苦来哉,书生曾说过,若是一个人活得时间长了,就真的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那样一来活着有个屁的意思啊,山若不是山,那什么才是山?水若不是水,水又是什么呢?
书生还说,佛曰人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但若无苦楚,又怎知何为甘甜?若是人人修行只为求个长生不死,长生不死与永死不生,又会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及时行乐才是人间至善!但是嘛,眼下的温子念并不快乐。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这一次可是救了一万余人啊,那功德怕是大到没边儿了吧!理所应当的开心,总归少不了吧?事实上并没有,大威帝国境内,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是群怎么看都想军队的人,若是有人得知,恐怕会有无数人睡不着觉吧,而且大雨将至,不得想办法搞些种子什么的,老天爷才不至于落得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所以嘛,稀里糊涂结拜来的大哥,便派上了用场。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多打不死的战神,哪怕是远在帝都的陛下,知道自己境内一夜之间竟然多了一万多顶尖战力,怕是要高兴的蹦了起来吧,以后会不会给他封个边疆大将军什么的呢?
温子念摇了摇头,背着这么一大个人了,还有心情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简直服了自己了,虽然说空气中已经有了水分,但距离下雨,还很久远,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走到那个破烂客栈!
娘的,不是都说不远吗?怎么走了大半天了,还看不见?这群人不会记恨不听他们的,拉着打不死的队伍,打下点江山,然后一口气娶个十七八个媳妇儿这种听上去挺诱人的决策吧?
应该不会!只是这路,怎么就这么远啊!
这莫真也真是够笨的,简单的三魂共鸣,皆天地乾坤之力合道符石,四两拨千斤的方法都不明白,简直笨的要死!这才拢共打了勉强两场架,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整天嚷嚷着水、水、水!
难道你是女的不成?
一个人的旅程,很悠远也很无聊,再加上不算轻松的莫真,温子念步步都走得很艰辛,一来是肉身,打了个架,难免腰酸背痛,如今加上个累赘,就跟别提了,二来,便是心中,很是沉闷,一边担忧身后的小子会不会突然暴毙,三来又要牵挂西行的众人,四来还要分心寻找路途!
温子念很郁闷,也很是忧愁。
但是还好,再怎么遥远的路,只要开始迈步,便总会有走到底的一天,再说了,本来也没有多远,只是拖油瓶有些沉重,才显得路途遥远。
走着走着,太阳便爬上的最高处,而遥远的客栈,也渐渐在翻过一个小山包之后,映入眼帘。温子念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总算是要到了,要是再看不到,就真的要疯了!”
说完,颠了颠身后依然昏迷不醒的莫真,嘀嘀咕咕道:“这看上去不笨的人,为啥就这么笨呢?等到了客栈,先想办法搞醒你,然后直接告诉你怎么办吧,反正隔得远,师叔也不知道的!”
“啪——”
山里的书生,明明盯着书看得有滋有味,却好似听到了温子念的喃喃自语,将书摔下,卷了卷袖管,笑道:“好你个臭小子,这才多久,就敢不听我的了?你要是敢说,你看看我能不能收拾你!”
温子念缩了缩脖子,没来由觉得脊背生凉,幽幽叹道:“唉,还是算了吧,万一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就不好玩了,算了算了,还是不说,让他接着笨吧!”
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袖管拿起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看上去心情甚佳。虽是看书,实则视线落在戈壁中温子念周围,胡乱浏览着四周的风景,以及来往客栈的人们,轻咦了一声,连连赞叹了一声有趣有趣。
不多时,愁眉苦脸的温子念终于走到挂着闲云二字的客栈,顺着大门看去,客栈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客栈以外嘛,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但是里面的风景,就十分有意思了。
客栈极大,客栈之内栽种着一颗险些将客栈遮盖住的参天大树,树叶鲜嫩欲滴,芬芳的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树底下围着数张不大不小的桌子,靠着大树搭建着一个台子,台上空无一人,台下坐着三两个衣着怪异的人,喝着茶,聊着天。
温子念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腰间的袋子,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咱有钱有剑,鬼都不怕,还怕什么人嘛!”话虽如此,两条腿还是忍不住打颤,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指挥,像是生根了一般。温子念深深吸了口气,憋着劲使劲往前走去。
还好以热情响彻大江南北的闲云客栈,站在屋内看见门前走不动的少年,迈开双腿一溜烟跑了过来,人未至,话音已到。
“哟,客官稍等,容小的来帮您。”话音刚落,人便已经走到温子念身边,体贴无比将身后昏迷的莫真接下,招呼着客栈里的伙计:“李富贵,楞着干嘛,快来将客官抚进去啊!”
“哎,来咯!”
名叫李富贵的瘦高伙计,闻声赶来,二人便一左一右将莫真架起,热情无比的问道:“客官是住店呀,还是打尖儿?”
温子念活动活动了酸麻的手脚,说道:“住店住店,两个人一间屋子,然后搞点吃的!”
“得嘞——客官里边请!”
说完,便架着莫真将温子念径直领进后院。
走到后院的温子念,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楼,又看了看院落,啧啧称奇:“啧,你们这也太大了吧!”然后伸手指了指大树,问道:“这树咋种的?怎会如此巨大?说实话,自小便在山中长大的我,很少看见这样大的树,几乎把客栈都给遮盖住了!”
李富贵闻言谦虚笑道:“那里那里,相比一线天里的客栈,我们这里也算不上大,顶多也就是个中等偏上吧!至于这树嘛,不是我吹,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颗这样的树!四季如春不说,花开两次,一次结果!
“是极是极,只是二位没来在时候上,若是再晚上三五个月,便能品尝到树上如葡萄般的果实,味道之绝,世所罕见,就连宫里的那位,每年都会派人来这里摘取些许!”
温子念挑了挑眉,一边跟着两人钻进小院之中,一边好奇问道:“真有这么好吃吗?具体啥时候?它是甜的还是酸的?”
“时节嘛,和其他果子差不了多少,味道嘛......”说到这里,两人齐齐咂了咂嘴,摇头到:“说不上味道,反正就很好吃就是,建议您到时候在回来,对了,二位从那里来?”
“西边。”
两人顿了顿,互相望了一眼,不敢置信的再次问道:“您说的是‘西’吗?”
“嗯呐!”
“一线天?”
“有什么问题吗?”
“嘶!”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了口凉气,眼中满是惊骇,又问:“难道你们没有遇见夜游神吗?”
“啥夜游神,你们说那些鬼吧!”
一听到“鬼”字,两人脸色大变,连忙作势噤声,压低了嗓子说:“客官莫要出声,它们耳朵可尖可尖了,保不齐晚上就来客栈了!到时候,大家伙不死都得褪层皮!”
温子念好笑道:“有这么夸张吗?那我要说以后都没有所谓夜游神了,而且我还说不久以后就要下雨了,你们信吗?”
李富贵与王富贵相互对视了一眼,满是同情之色。
看来的确遇见了,这不,人都已经傻了,先别说有没有夜游神,光是下雨就很好玩了,你以为你神仙啊,要下雨就下雨?是不是给你插上翅膀,你就扶摇而上九万里了?
两人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温子念气笑:“怎么着,你们不相信我吗?”
两人点头道:“信,老板说了,天大地大客官最大,你说啥我们都信!”脸色温和,真诚无比,至于心中所想嘛......反正你厉害就是了,哪怕你说屎是香的,太阳是黑的,月亮是人造的,皇上是女的,我们都信!
没办法啊,不信就要饿肚子了,谁敢不信?
温子念也摇了摇头,嘀咕道:“这年头,说两句实话都没人信了,唉,还是我的猫猫好,我说啥它都信。”
两人闻言,偷偷交换了下眼神,满是同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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