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山中?天上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钟内乾坤丛林深处,有一少年缓缓而行。
在他的面前,一切的山石密林,一切的藤蔓腐叶都在缓缓分开,让他得以不沾半片落叶,不染半点尘埃。
山腰,一处废墟之畔,一扇腐朽木门之旁,一个年芳二八的少女,嘟囔着小嘴,肩头挑着一条轻纱披帛,一脸的闷闷不乐。
忽然,身后的丛林传来一阵哗啦作响之声,少女回头看去,只见一少年背负双手闲庭信步而下,少女忽地喜上眉梢,从地上弹跃而起,提着裙摆小跑到少年身边,开心道:“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说你有事情要办吗?办好了?!”
肩头的披帛无风自动,轻轻晃动了一下。
少年斜眼一瞥,瞧见肩头披帛的无力挣扎,很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也不去搭理少女的话,那少年就低着头在身上摸索着、寻找着什么。过了好半晌,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沁出汗珠,咬着牙花子艰难无比地从怀中取出了一片鲜嫩欲滴的柳叶,重重松了口气口,对着少女肩头的披帛说道。
“呐,这个给你。你的东西呢,我可能还要用段时间,在此之前,你就先凑合凑合,用用我这个,省得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说完,少年松开手,寂静无声的天地间忽起微风,从少年指尖接过柳叶,朝着少女翩然而去,或者说朝着少女肩头病怏怏的披帛飞了过去。
少女刚想解释什么,便瞧见那柳叶翩然而来,眼瞅着就要从自己的身旁溜走,少女只能暂时咽下一堆说辞,手忙脚乱地抓着空中飘来飘去的柳叶。
少年见状又翻了个大白眼,“你干嘛,这东西是给它的,不是给你的。”
“啊?给,给谁?”
“你快别张牙舞爪了,站好,不要乱动!”少年狂翻白眼,懒得做出什么解释。
“哦~”少女闻言乖乖站在原地。
这时,少女肩头的披帛总算是动了,它懒洋洋地抬起头,懒洋洋地甩了甩尾,似是对此刻在少女身旁飘摇的柳叶极为不看好,极为的不屑。
想来也是,人家的祭坛多么地巨大,来头多么的古老。稍稍一动,那元气就好似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便是广袤无垠的大地,也要因为它的喷发而颤抖不已,哪像这柳叶,娇娇嫩嫩的,看上去就没有什么卵用。
不过嘛,披帛毕竟曾是某位神的法器,对于元气的感知还是颇为敏感,尤其是没了这祭坛为它提供元气后,此时此刻的一缕纯粹元气都对它有莫大的吸引力,就像是快要饿死的人看见了一碗白米饭,哪怕没有菜肴没有汤汁,他也会不由自主地狂咽口水。
所以不屑归不屑,少女肩头的披帛还是抬起头拖住了远道而来的柳叶。下一瞬,披帛如遭雷击,僵硬在少女肩头迟迟不动。
少年见状狂翻白眼,心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以为摘一片柳叶就这么简单?你以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片柳叶?呸!没见识的土包子,这他娘的可是太上那老家伙的道柳,道柳晓得不?”
那披帛也不是傻子,当柳叶翩然落在它身上的时候,它就知道了这小小柳叶的不凡。
柳叶里的元气很纯粹,甚至让披帛嗅到了几分开天辟地时的味道,这让它很着迷。其次,虽说这柳叶里蕴含的元气确实没有祭坛里的那么浩大、那么的一口管饱。但这柳叶里的元气如溪水一般源源不断,假以时日,它那空空如也的腹中迟早有一天能够被填满。
这让披帛很意外,也很震惊了,不禁让它回想起无数年前的某一天了。
那时的它还很无忧无虑,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母亲厚大纯粹的元气滋补,倾听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气息波动。
那是它印象最为深刻的记忆,再后来,它就被一个木讷的男子从母亲的怀里取出,落在了尘世。再再后来,它就被无数斑驳杂乱的气息给冲昏了,一觉睡了很多年,直至前不久,有人帮它洗去铅华污秽,让它觉得无比的通透清爽,它这才得以从沉睡中苏醒。
只是很奇怪,当你那位把它从它母亲怀中带出来的那木讷男子,却是不知为何彻底没了踪迹,甚至就连一缕气息也探查不到。不过那人对他而言本就不重要,甚至连真正面都没有见过,它也就懒得多想。
反倒是此刻和它融为一体的柳叶,倒是让它觉得很好奇。现在想来,前不久那股让它觉得通透爽朗的气息,恐怕就是眼前这柳叶搞的鬼了。
虽然不知道这小小柳叶为会有这么古老的气息,但是嘛……嗯~~反正就很……舒服。
少年淡淡打量了一眼不断变换着诸般色彩的披帛,抽搐抽搐了嘴角,朝着傻傻站在原地的少女招呼一声:“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什么呀?”
少年不搭话,转身走向废墟瓦砾之前,视线落在某抔黄土之上,停留了片刻后,少年摇摇头。
那少女见状很是不好意思,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他不是在山顶的时候说没事了吗?既然都没事儿了为何又要来此给她这么一个眼神呢?
少年自然不知身后少女心底深处的小九九,猛然探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朝下轻轻一按。
平静的乾坤又起波澜,一圈圈涟漪从远处朝着山腰废墟处轻轻荡漾而来。紧接着,满地的残垣瓦砾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纷纷从地上悬浮而起,没过多久便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好像时间逆流,天地重塑。
少女呆呆看着这一切,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道这破庙在刹那之前还是一地的废墟?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时间竟也可以逆流而上,一切的破败、寒酸,遍地的瓦砾都只是暂时。它的样子,才是永恒呢?
少年大手一挥,“走,别愣在那儿了,我带你去看个好看的,不可思议的。”少女二话不说,提起裙摆便跟着少年走进了破败神庙之内。
少年径直走向那扇镶嵌在石壁之上的木门。轻轻一拉,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因此打开,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少女,贴心说道:“接下来呢,你不要担心,跟着我的步伐走就可以了。”
少女小鸡啄米地点着头,紧紧跟着少年的步伐,他如何迈腿,她就如何迈腿,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进了木门之内。
这里是山中,这里是海底,这里也是天空。
一颗玄黄二色的星球悬浮于脚下,驻足远眺,他们甚至能看见漆黑的天际镶嵌着一轮巨大无比的火球,柔和的光芒从火球之上倾泻而出,如一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玄黄二色的世界。
他们低头观望,看见一片蔚蓝的大海,海上升起的风浪卷起一道银线,朝着遥远的陆地拂去。偶尔还有一条条山岳般大小的鱼儿从海中跃出,喷出一道直刺苍穹的水柱。
在海的那边,一堵乌黑的城墙拦下一切的视线,不管两人如何观望都只能看见其朦胧的黄沙之影。反观海的这边,无数岛屿密布,一片片山峦起伏,偶尔出现的黄沙赤地也有星罗密布的树影闪烁。
黄沙赤地的另一侧,雪白的峰峦之下镶嵌着翡翠之影,以至于让人生有到底是白玉镶翡翠,还是翡翠嵌白玉的疑问。那片绵延无尽远的大地上,河流如丝线,交织出一片别具一格的风景。
少女很震撼,指着脚下风景便问:“这是幻觉吗?”少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摇摇头,“以前我觉得是,但是现在嘛……就不这么认为了,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天上么?可是,可是我们不是在海底吗?怎么会……”
“天上?海底?”少年摇头苦笑,“这世界怎会这么简单,尤其是多了些乱七八糟的神以后,天上也许是人间,人间也许就是天上。不过呢……也许此时此刻,我们真的就在天上。”
“这怎么可能?”少女失声叫道,不经意间,她看见大陆以东很远很远之地,几乎在两座天下的中间处,有一座像极了龙首的小岛,她一眼便认出了它,指着这座小岛便说,“如果我们真的在天上,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里回家?”
少年疯狂点头,“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说完,少年指着远处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凉亭,“看见那座亭子了吗?待会你就上去站好,帮我看好小莫,然后呢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看看能不能从天上回家,如果能,那么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不能……”
顿了顿,少年又说:“如果不能的话,回头我们在找其他的路,反正不论如何,我都要送你们回家就是了。”
少女低头看了看脚下芝麻绿豆大小的岛屿,皱眉道:“假如真的可以,从这里跳下去你不会被摔死吗?假如跳下去不是家,而是其余的什么地,比如神迹啊什么的,你怎么回来?”
少年从心湖之上摘下铜铃,拿在手中晃了晃,微笑道:“我有这个呀,不管在哪儿,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祭出它,我就能回到这里。”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祖州岛上唯一的公主秋雨婷了,此时此刻她很慌。如果她身边的少年,也就是温子念,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结结实实摔死了怎么办?
可如果他不跳,那么她们又如何扛得住大海的威压,穿过整片大海回到家乡?
秋雨婷想了想,还是觉得从这儿跳下去风险极大,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么大的山林,养这么几千人应该不是问题吧?于是,秋雨婷拽住温子念的袖子,摇头道:“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试了,万一,万一跳下去真摔死了,那可怎么办?”
温子念微微一笑,握住秋雨婷的胳膊,把她从自己的袖子上弄了下来,随即轻轻一挥,秋雨婷张牙舞爪着倒飞向凉亭。
当他看见秋雨婷稳稳落在凉亭中后,温子念重重叹了口气,“你这个脑子哇,真的不太行了,难道你就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落在神迹大陆时,是怎么样的吗?”
“怎么可能摔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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