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被逼无奈

偌大的宫殿内，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这种时候，突兀的“咔嚓”一声脆响，险些把燕瑞宁吓得一激灵。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燕昭离乌沉沉的目光。

        那黑漆漆的瞳仁中仿佛藏着看不见的利刃，只要燕昭离心念一动，就能将她斩杀于无形之中。燕瑞宁本就做贼心虚，对上燕昭离如此锋锐的眼神，更是底气不足。她需要强忍着，才能让自己的视线不四处飘忽。

        在看向声响的来源，那是一只细瓷茶盏，就在刚刚，被燕昭离一只手捏得粉身碎骨，此时只剩下一滩碎渣，凌乱地摊在桌子上。

        脊背上爬起一层鸡皮疙瘩，燕瑞宁努力克制着想要打哆嗦的冲动。燕昭离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她吗？

        没等燕瑞宁想明白，燕昭离就发话了。“看到这只茶盏了吗？你觉得，你的脖子会比她更硬些吗？”

        燕瑞宁再也忍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早就知道，燕昭离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能付诸于行动。可是，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好歹她也是淑妃的女儿。要知道，淑妃可是内宫中当之无愧的宠妃，就连李皇后对上淑妃，都要给三分颜面。

        燕瑞宁脸色难看，“六皇兄，我敬你是兄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是你皇妹，不是那等可以随意处置的太监宫女！”

        “我何曾招惹过你，竟让你如此针对于我？六皇兄若是不想见到我，不妨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往后我自会主动回避，不碍着六皇兄的眼！”

        燕瑞宁做出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转身就要往外走。不料，却被神出鬼没的齐云再次拦住。

        “看来，你是打算装傻到底了？不见棺材不落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燕昭离语气慢悠悠的，却又字字句句都冲击着燕瑞宁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燕昭离对齐云使个眼色，齐云会意，转身离开。燕瑞宁见机欲走，可她刚刚转身，后面的燕昭离就冷冷开口，“你可要想好了，踏出这道门，后果能承担得起吗？”

        语调平平，当中甚至没有多少威胁之意，可就是这份平铺直叙，也让燕瑞宁不敢轻举妄动。脑海中灵光一闪，她选择白子璇作为突破口。

        “白小姐，刚刚一时忘记问你，更衣怎得花费这么长时间？我在席上久等却不见你回来，怪不放心你的，所以特地前来查看，没想到你竟然与六皇兄在一处。”燕瑞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为什么会呆这么长时间，难道七公主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白子璇身子还有些虚，说两句话就忍不住要喘一喘，“燕瑞宁，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到底为何要对我下毒？”

        事到如今，白子璇仍旧想不明白，燕瑞宁到底是如何跟李晟勾搭到一起的，又为何会拿她做目标？哪怕这件事换成林暖晴背后主使，白子璇都能想得通。

        “白小姐，你说话怎么像六皇兄一样，让人听不懂。”燕瑞宁扯扯嘴角，又开始装傻，但白子璇却没错过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怨毒。

        看来，没有拿出确切证据前，燕瑞宁只会装傻充愣。白子璇也懒得与她对峙，“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既然这样，那就等着吧。齐云已经到你寝宫去搜查，相信用不上多久，他就能带着证据回来。”

        燕瑞宁脸色大变，“六皇兄，你怎能派人去搜我的寝宫？是不是白小姐同你说了什么，让你产生误会？你这样做，把我们之间的兄妹情谊置于何地？”

        白子璇冷笑。这燕瑞宁还挺会随机应变，眼见着此路不通，便改换主意，试图将黑锅都推到她头上，让燕昭离以为是她在挑拨离间。

        只可惜，燕瑞宁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在宫殿内没有见到李晟，她一定不会想到，李晟已经成为瓮中之鳖，被燕昭离抓个现行。

        燕瑞宁还要诡辩，齐云推门而入。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燕瑞宁见到那东西，顿时面如死灰。就听齐云说道：“殿下，这是在七公主寝宫内花瓶里找出来的。已经请人查验过，里面的粉末，与让白小姐中毒的是同一种药。”

        燕昭离从齐云手上接过小纸包，也不拆开看，就夹在指间翻来覆去地把玩。又过去好半晌，就在燕瑞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燕昭离才大发慈悲地开口，“燕瑞宁，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他轻轻撩起眼皮，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燕瑞宁肩头，偏偏让燕瑞宁感到一种无形的杀意。

        “噗通——”燕瑞宁双腿一软，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眼角有泪水涌出，她哭得真情实感，涕泗横流。“六皇兄，你听我解释……我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会对白小姐犯下这样的错误。”

        “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想这么做，都是那个李晟逼我的……他派人暗中给我下毒，若我不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我就会没命……六皇兄，我都是被逼无奈啊……”

        听了燕瑞宁的辩词，白子璇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人一时说是自己鬼迷心窍，一时又说是李晟强逼她，嘴里没一句准话。如果有人真相信燕瑞宁的说辞，那可是脑子不清楚。

        “嗤，本宫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随手将小纸包丢到旁边干净的桌面上，燕昭离欺身向前，扳起燕瑞宁的下巴，强迫燕瑞宁看他的眼睛。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话告诉本宫，到底为何要对白子璇出手。”凤眸微眯，燕昭离警告地盯着燕瑞宁，“不要试图欺骗本宫，你应当知道本宫的手段。胆敢有一字不实，不仅是你，就连淑妃和燕逢淳也别想逃掉。”

        燕瑞宁觉得自己牙齿都在打颤，她此时真心开始后悔，后悔招惹白子璇。或许白子璇是软弱可欺，但他身后还有燕昭离。这位可是疯起来，连自己命都能不要的人。

        心思百转千回，燕瑞宁最终还是屈服。她不敢赌，不敢拿淑妃和燕逢淳的前途去赌。

        “……我说，我都说。是李琼主动找上我，要与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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