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十一卷擒寇争位第一章无米之炊
孤霄等人终于找到了海彬森，也会合了各处津海群英的兄弟姐妹，互相交流之后，终于确认金鳞和玄坤军已是处处受挫，想必近期内难以再捣鬼。
次日，身在京师的正轩王武威山，不知自己已是多少次被紧急召来参加这高层会议。参会者依然还是那老四位：代君远云君、安兴王、云德王和武威山自己。
这次是远云君首先开口，他满面严肃地问武威山：“金鳞已经在津海府了，是吗？”
武威山：（点点头）没错！而且鉴于金鳞曾潜入京师，我已经严密封锁前往京师的一切通道，且遍布“地听”，调查地道，防止他故技重施，再入京师兴风作浪。
安兴王：（急）这金鳞和玄坤军神出鬼没，防得住吗？
武威山：至少目前局势还在控制中，我们初步判断，玄坤军在津海府主要目的是意图暗杀津海群英成员，以削弱辕奇会的力量。
云德王：是啊，炅图就亲身犯险，从金鳞手中救下了两位女侠客。
安兴王：（若有所思）看起来，这帮古奸还真有点忌惮辕奇会啊！
云德王：那当然，金鳞看到炅图现身，当时就被吓跑了。我姑妄言之，各位姑且听之，这辕奇会不能再拖了，应该尽快让炅图就任辕奇会掌印使，领导江湖侠士，才能全力抵御住玄坤军。不能再让金鳞这么胡来了！
安兴王：（皱眉）过去说金鳞忌惮的是孤霄，现在又说金鳞被炅图吓跑了，到底谁才是这个大古奸的克星？
云德王：嗨，金鳞与孤霄不过是当年辕奇军的旧怨。这金鳞就是个死心眼，非要将当年的辕奇军斩尽杀绝，更异想天开要借咱们的手处决孤霄。对炅图，金鳞才是真怕，他当着不少人的面，当面认同炅图才是天威老人的传人，辕奇军中他只顾忌炅图一人。当时不仅有茅耀镖局的人可以作证，那两位被救的女侠也能作证。
武威山：（笑）云德王的意思是，这个金鳞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承认自己只害怕炅图，那不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克星吗？据我调查所知，他虽然说过这话，却是在与炅图没有任何交手的情况下，故意贬低孤霄、抬高炅图，然后从容离去。这情况在场之人同样都能作证。
远云君：正轩王的意思是，这是金鳞施放的烟雾弹，就是为了误导咱们？
云德王：即便是烟雾弹，也不能证明金鳞忌惮的就是孤霄。何况自从辕奇会建立以来，炅图为了对抗玄坤军、对抗金鳞，他的茅耀镖局付出了巨大代价，那孤霄又付出了什么代价？他只是搞砸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何况在江湖上，孤霄脾气又臭又硬，连尘渊阁最大股东金老板都得罪了，这样的人如果执掌了辕奇会之印，只会让辕奇会被江湖各阁楼排挤，谁还肯来为朝廷效力？炅图就不同了，他是开镖局做生意的，当然知道如何八面玲珑、如何左右逢源。要团结凝聚江湖侠客，就要一团和气啊！
安兴王：一团和气打造不出铁一般的军队，处处得罪人凝聚不起最强的力量。我素来是不喜欢江湖阁楼与江湖人的，但孤霄进入辕奇会以后，确实让我看到这些江湖人还是有可用之处。对他们要么就不用，要用就要用好。看起来，这炅图与孤霄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弱点，要是两人能取长补短就好了。总之，我看他们一个当掌印正使，一个当掌印副使，辕奇会应该没问题。
云德王：那也需要确定谁正谁负啊！
安兴王：那不如给他们设置一个考试。
远云君：哦？难道安兴王要作主考官，亲自为他们出考题吗？
安兴王：他们不是我礼部官员，也不是科举的秀才，自然不能用普通考试的方法。既然现在金鳞正在津海府针对辕奇会搞破坏，这也是抓捕金鳞的大好机会。我看，不如就让他们两个去抓金鳞，谁先抓到金鳞，谁就是掌印正使。
远云君：（当即赞同）这个好，反正成立辕奇会就是为了对付玄坤军，这个考试最合适。
云德王：（略作思忖）考试归考试，现在辕奇会连津海群英还没有聚齐，不能将现有的各路侠客都为了这场考试赔进去。而且我们考验的是炅图与孤霄本人的真本事，所以我姑妄言之，各位姑且听之，我建议对津海群英们采取高度保护，不要让他们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来。
武威山：（皱眉）这样的话，炅图还有一整个茅耀镖局可以帮他，孤霄就势单力薄了。
云德王：（笑）我的正轩王啊，你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孤霄是你的爱将，你不仅掌管兵部与刑部，还有武林院与风影楼等一干在津海府的组织可以调动，你要为孤霄调派人手还不容易吗？
武威山：要保护那么多的江湖侠士，还要力保金鳞与玄坤军不会再潜入京师，也不会在津海府闹出更大风波，我在津海府的兵部与刑部的力量要全部投入进去。风影楼主要负责收集情报，抓人的任务一向完成得不好。那武林院是联系各名门正派的组织，也不适合帮助孤霄捉拿金鳞。
云德王：那也没关系啊！炅图为辕奇会找人，不是豪侠名侠不找，所以进度缓慢。而孤霄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收，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来那么多我们不得不保护的江湖人。我们保护他现在找到的人，但没有阻止他继续找别人啊！如果他能说服新找到的所谓江湖侠士，肯跟他一起去抓金鳞，我们也不拦着啊！这不是他的强项吗？
听云德王如此说，正轩王也就不再多言。远云君见正轩王都没有了意见，便当场拍板决定，而“分头行事，抓捕金鳞”的命令也很快分别传到了炅图与孤霄处。
孤霄接到命令顿时头大了一圈，因为在这道命令上还有七天的期限。做事素来一丝不苟的正轩王派人来抄走了孤霄在《津海群英册》上的备注，这也就意味着最新找到的几位侠士，孤霄也不能前去求助，甚至连松鼎因为名列津海群英册而也被重点保护。孤霄现在能用的人恐怕只有他最心疼、最想保其安全的小霍。
考虑再三的孤霄，再度将小霍送到了“辉霞法师”阮蘼春处，这次连阮蘼春的三位徒弟也被顺便列入保护之中，那么多个小霍，六扇门自然也没意见。而且六扇门也希望孤霄轻装上阵，早建功勋。只是，这次对于孤霄来说未免也太“轻”了，这是真要让他去四两拨千斤啊，以一人微薄之力去捉拿津海府内的玄坤军余孽，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
其实炅图同样头疼，他何尝不知道金鳞当众说那种话是别有用心，是谭链迫不及待地私自作主以此飞鸽传书给云德王。现在就让炅图、谭链带着一班武功平平的镖师去抓紧金鳞、去对抗玄坤军，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就在炅图深为苦恼的时候，突然有客人来访。炅图一听说那人身份，慌忙与师弟赶出去迎接。因为那人便是云德王得力助手方海。
方海微笑坐定，接过炅图亲自奉上的香茶，边划动杯盖边说：“我本来为云德王完成一项任务，打算途经津海回返京师。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接到了云德王指令，让我率领麾下三十名高手前来听聚贤使指挥。”
炅图：（立时受宠若惊）云德王让您来帮助我吗？实在是太感谢了！谁不知道您是云德王麾下第一高手，有您帮助我，金鳞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海：聚贤使言重了，如果我真有这么厉害，不需要你们辕奇会，玄坤军早就被荡平了。
谭链：那还不是因为方大人日理万机，无暇顾及玄坤军这点小事吗？如今让您来帮助……不，领导我们师兄弟共同为云德王效力、铲除金鳞那个奸贼，实际上对您来说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炅图：这才体现出云德王对我……对我辕奇会的关怀，有方大人和您手下高手们相助，我们茅耀镖局绝对不会让云德王失望，一定会让金鳞伏法！！！
当夜，孤霄也迎来了客人，而这是一位他熟悉的贵客——乔装打扮的正轩王武威山。孤霄忙不迭地将武威山迎入，屋中没有什么茶叶可待客，只能倒上一碗温开水。
武威山：六扇门告诉我，你将小霍托付给“辉霞法师”，这是打算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跟金鳞拼命吗？
孤霄：（苦笑）我如今这个样子，除了拼命，还能做什么？
武威山：你知道，朝廷为什么要保护辕奇会现有成员吗？
孤霄：我猜这是云德王的建议，因为如今辕奇会中大部分人跟我很熟，跟炅图很生疏，如果他们都来帮我，对炅图不利。
武威山：那你猜到为什么要让你们两个分头行事去抓捕金鳞了吗？
孤霄：辕奇会筹备至今，掌印使还没有确定，等于辕奇会至今没有正式成立。朝廷有点着急了。
武威山：也就是说，你完全清楚，这是确定掌印使的大好机会。那你怎么想？
孤霄：我不愿做掌印使，但我也不愿让炅图做掌印使。
武威山：为什么？
孤霄：虽然在津海群英中，我人缘最好，但毕竟由于我跟传统阁楼之间矛盾太多，我担任掌印使，阁楼一定不甘心。他们为了不让我主导辕奇会产生对他们不利的局面，恐怕会背后使绊子。虽然我们……那个，我们在津海府只是聚集津海群英，但让传统阁楼在背后传播对辕奇会不利的谣言、破坏辕奇会的形象，就会对咱们那件大事产生负面影响。所以，在当前形势下，只让我继续为辕奇会奔波却不让我成为那万人瞩目的掌印使，才是顾全大局！
武威山：（感慨）你能认识到这一点，确实是心有全局，而无小我，只是委屈你了！
孤霄：（淡然一笑）我十五岁选择轩辕盟信仰，只要是对为国为民有利的事情，我不怕委屈，只怕憋屈。
武威山：我明白你的意思，所谓憋屈，就是不要让你受了委屈，却没有带来利国利民的效果，反而会误国误民。这就是你不愿意让炅图担任掌印使的原因吗？
孤霄：其实我也不是针对他，而是那些当年的江湖商贾派，为了维护原有利益，已经模糊了双眼。昔日的创新者，都成了今日的保守者。他们执着于维持由传统阁楼控制江湖的局势，并对各个相关领域灌输着这种理念，而失去了长远眼光与大局眼光。他们心中过于自我，却看不到祖国与百姓的需要，甚至受到鬼黎那种弱肉强食理念的影响。如果辕奇会被这种保守商贾派所主导，必然会走向与我轩辕盟意图相反的方向。
武威山：原来你是对炅图所代表的传统商贾派保持着警惕。
孤霄：不仅如此，这炅图长期以来受到他师弟谭链影响，如果他当了掌印使，实际上也就是让谭链这种人成为辕奇会核心。谭链过去的历史我早已调查到，您也应该清楚，翻出那段历史实在太容易了。那样的人如果真愿意改过自新，让他们加入辕奇会，是我们团结凝聚江湖人的职责所允许的。但如果让他们在没有产生足以抵销过去历史的重大影响之前便担任要职、成为核心，就容易被外敌拿来当作攻击我们轩辕盟的借口，那是万万不能的！炅图过于信任谭链，与谭链绑得太紧，这一点您应该心知肚明，在他远离谭链，真正证明自己能与谭链之流划清界限，并可以作出令天下百姓刮目相看、让江湖同道真正从心底尊敬的壮举之前，从保守商贾派转向心怀全局的德才兼备忠义江湖侠士之前，是绝对不能让他成为掌印使的！
武威山：那你认为他能做到吗？
孤霄：如果他不远离谭链，只会不断受到谭链影响，只怕很难做到。
武威山：我得到了最新消息，云德王已经派遣了一队高手，进入了茅耀镖局，应该就是为了让炅图能借此立功上位。而我这里……
孤霄：我知道，要彻底封锁金鳞潜入京师之路，让津海府成为京师护城河，需要您将人手全部放在对京师的保护上。而且保护津海群英的兄弟姐妹们也需要人手。我能理解。
武威山：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各处及时将情报传来，供你参考。就算你不愿做掌印使，现在也确实不宜让辕奇会大印落到茅耀镖局。云德王虽然忠于朝廷，但对这些江湖事确实是一知半解。同僚一场，我也不愿他作出错误的决定，引火上身。所以，也许是我勉强你了，虽然你很困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寻找其他津海群英的同时，继续全力破坏玄坤军在津海府的阴谋，不能抓住金鳞，也要将他驱逐出去，让他远离京师、远离津海府。
孤霄：我明白，我会全力以赴。金鳞极其狡猾，玄坤军在我古国江湖上招降纳叛，也是高手如云。在不能出动现有辕奇会成员的情况下，要抓住金鳞，简直是异想天开。云德王为了不让我立功，出了这个馊主意，实际上也是给炅图他们一道难题。一队朝廷高手，根本比不了已经多次与玄坤军交手的辕奇会兄弟姐妹。或许，先将金鳞驱逐出去，让他进一步远离京师，才能既再次破坏金鳞的阴谋，也让炅图和我都暂时无缘掌印使，破了现在的困局。
武威山：是啊，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津海群英没找到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说不定都不在津海府。你还有把握吗？
孤霄：多年前，您给我这本《津海群英册》时，我就开始研究，虽然不少人最近才对上，但我相信以前的一些猜想路子是对的。而且辕奇会现在的兄弟姐妹们也已经给了我不少线索，我也需要再多找些线索，我相信一定能有所收获。
武威山：好，你要尽快找到剩下的津海群英，有他们的帮助，才能更有把握给玄坤军沉重打击，逼他们离开津海府，最好是先滚回大漠。等辕奇会真正完善起来，咱们再依照计划消灭他们。
孤霄：其实，就算找齐津海群英，也依然缺少足够的实力与机会消灭玄坤军，达到我们的战略意图。
武威山：哦，缺少机会我懂，缺少实力怎么讲？
孤霄：津海群英毕竟是年青一代，加上我，与玄坤军分庭抗礼，还绰绰有余。但是要消灭他们，如果要保证十成把握，还是要找到七大怪杰的其余人。
武威山：“神鬼天威傲怒痴狂”中，剑神已死，天威老人你说已经查到他逝世多年，那个鬼帝根本就不与朝廷合作，“傲怒痴狂”四大怪杰又从哪里找起？
孤霄：关于四大怪杰，我有一条线索，只是需要忙过眼前事再说。至于鬼帝，他本就与津海府颇有渊源，我还是想试试。
武威山：（苦笑）其实，我曾经试图亲自拜访他，但是他连见上一面都不肯。连我正轩王的面子都不给，你一个小小的“孤影侠”，他恐怕更不会见。
孤霄：我知道，我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我了解他过去所承受的苦，也正是鉴于他的教训，我对传统阁楼产生了警惕之心，也一直很同情鬼帝的遭遇。他现在的态度，也与过去朝廷没有注意到江湖上的问题有关，他更因为衙门的某个判决而迁怒于朝廷。不过就算再愤怒，他也只不过是敬而远之，绝不是金鳞与四大恶人之流。既然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就算注定碰一鼻子灰，我还是要试试。若得鬼帝相助，消灭金鳞就更有把握。
武威山：你既然明知不可为而为，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现在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有时间再去考虑寻找包括鬼帝在内的五大怪杰吧！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明天开始有你忙的了。
听正轩王如此说，孤霄也只能拱手送客。熄灯上榻，孤霄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究竟是在忧心这次与炅图的竞争，还是依然思考着未来寻找鬼帝之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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