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捷
樊城北门。
数量投石车慢慢被推到城门前,车前围了一群举着盾牌的羌北士兵。
而城墙上的大兴士兵架着弓箭,箭上燃着火苗向城门下的入侵者飞去。但天公不作美,今晚的雪越下越大,弓箭上的火很快便熄灭了。
“报!吉卓的人推来了投石车。”
“撤下弓箭手,上挡板。”封炳成刚从东门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给北门城墙上增派人手。”
“侯爷,那东门”
封炳成抬手:“胡戈尔这老狐狸,并不会真的蓄力拼死攻打东门,他为了向吉卓表忠心最多做做样子。”
封炳成拿起桌上刚才没喝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周宽,命人抬几桶油,随我去北门。”
“是,侯爷。”周宽握着剑领命。
在投石车的攻击之下,城墙上的攻势显然有些颓势,羌北人抓住机会将梯子靠在城墙上,迅速往上攀爬。
封炳成带人登上城墙的时候,已经有一两个羌北士兵挥着刀往城墙上翻。举着挡板的士兵嘴角渗着血抬剑费力迎着,封炳成拔出腰间长剑两步上前砍了这羌北士兵的脑袋,随后又踹下去几个妄图爬上来的。
“倒油,点火!”封炳成一边用剑刺向梯子上的羌北兵,一边吩咐后面抬着油桶的人。
哗啦——
城墙上的人沿着梯子往下倒油的同时把手里的火把扔了下去,油淋了这些正在攀爬的羌北兵一身。
几乎是瞬间的,火势飞速在竹梯上蔓延,反应快的已经放开竹梯跳了下去,还在梯子上的羌北兵身上已经燃了起来。
片刻的功夫,只见一个个火人从梯子上不断往下掉落,摔下去没被烧死也会断了骨头。
封炳成盯着不断运作的投石车,从旁边一个士兵手里抢过弓箭,对准了投石车下面的两名羌北兵。
“咻”的一声,羽箭脱离拉紧的弓弦,又急又快,直直洞穿了那两人的脑袋。
正当封炳成抬手准备下令放箭时,下面的投石攻击突然停止,城墙下的羌北兵不再往前,而是举着盾牌拉着投石车缓缓往后退去。
“走了?”
“羌北人退了”
“这就不打了?”
城墙上传来几声低低的疑问。
从刚刚羌北的攻势来看,今晚怎么都是个血战的不眠夜,但敌人居然就这样撤退了,实在匪夷所思。
“报!侯、侯爷”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蹿上城墙。
周宽连忙上前把人扶住:“何事惊慌?”
封炳成的眼皮跳了一下。
“启禀侯爷,小侯爷他”
“他怎么了?!”周宽摁住这人的肩膀。
“他带人烧了羌北一处粮草营,还屠了吉卓的后防营。”这小士兵的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但周宽脸色瞬间变了。
封炳成闭了闭眼,脸上露出些许疲累。
他最担心的变数还是来了。
啪——
封炳成扔下手里的弓箭:“出城,追击,别让他们就这么回去。”
“侯爷!”周宽跪地。
“周宽,你带人去接应封翊。”封炳成看了眼丝毫不见停止飘雪的天空,“还是避免不了啊,大概天意如此。”
封翊知道吉卓派遣大部分兵力今晚攻打樊城,于是从后面打了羌北一个措手不及。
屠了后防营后,封翊和罗天分别带人从两侧撤离,与追来的羌北兵在树林里打起了游击。
封翊早令人在林中做好了埋伏,这场仗打得十分得心应手。
而正面战场上,吉卓的大军还未来得及完全退走,就被封炳成派出城的人马缠上。
羌北大军面临前狼后虎,在今夜的风雪里败得一塌糊涂。吉卓本意也并非与大兴死战到底,此战损失严重,已然是大兴占据主动,吉卓只好连忙撤退保存剩下实力。
东门胡戈尔得到消息后,也不再恋战,早早溜之大吉。
晨光洒在北疆土地上时,雪已经停了。
大兴胜局已定,封翊一战成名!
捷报传到庆安城时,一群大臣还在殿上劝阻莫宸此战不可打。得知吉卓退兵后,又开始夸赞定北侯功绩。
天花乱坠的吹捧之下,好像这大兴江山全依赖封家似的。
谁也说不清这样的谏言里存了几分真心。
毕竟历代帝王,最忌手下将领功高盖主。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崇高的地方仿佛就象征着会产生异心。
当年先帝手下的南平王不就是最好例子。
封炳成在樊城见到意气风发的封翊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年后可能会有回朝的旨意下来。
封翊不明白自己老爹为何愁眉不展,回朝在他看来是好事,此次北疆战场大捷,他们自然是要回去接受封赏。
而他这一仗也相当于告诉世人,定北侯虎父无犬子,封家代有将才出。
北疆归于相对的平静,这个年终于在停歇的战火里重新热闹起来。
樊城百姓知道定北侯打了胜仗,送来了许许多多的年货吃食,城内也挂起了彩灯,响起了爆竹声。
封翊没有回营地,而是留在了樊城。
果然不出封炳成所料,几天后朝廷的旨意很快到达了北疆,令定北侯年后带世子回朝。
周宽和罗天想第一时间把此道旨意告知封翊,正在上蹿下跳地找他们家小侯爷。
然而封翊正带着白岭月在樊城街上猜灯谜。
今日正是上元佳节。
樊城内有一条河,其源头是城外的天灵河,遂被城内百姓取名为——显灵河。
河上的桥便称之为“如愿桥”。
而在这样的节日里,河边以及桥上更是聚满了人,显灵河上飘满了寄托着人们愿望的河灯。
白岭月正站在这桥下的街边,看着封翊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灯谜。
“三十不出头,打一个字?”封翊微微侧过头。
“正。”白岭月已经记不清这是她回答的第几个灯谜了。
封翊今日褪去玄甲,身着烟灰色长袍,手持一把折扇,敛去英气倒是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白岭月就是被他这一身行头与皮相迷惑了双眼,才答应陪他出来看花灯。
如今看来,这人倒不像是出来找乐子,而是来折磨她的。
封翊可能不知道,白岭月从小到大最讨厌猜谜。
“九十九,这又是什么字?”封翊又凑了过来,“胭脂你可知道?”
“白。”白岭月翻了个白眼,关于她姓氏的这个灯谜她从小听了不下几十遍,“我的”
白岭月看见封翊投来探究的目光,连忙住了嘴。
“你的什么?”封翊问道。
白岭月顿了顿,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我,最喜欢的颜色。”
“嗯?是吗?”封翊伸出食指停在空中,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一身黑色衣裳的人,有些讶然。
“是是是,当然是。”白岭月差点说漏了嘴,此时正心慌,她一把攥住封翊的手,“主子,我们也去放个河灯。”
封翊蓦然一怔,就这么被白岭月拉着往那显灵河边走。
“老伯,拿两个河灯。”白岭月说完便转向封翊,示意他掏出钱袋。
封翊右手有些不自然地从腰间取下钱袋递了过去。
“姑娘,这里有纸笔,可写下愿望寄予河神。”老伯笑道,“敢问姑娘求的是什么?”
白岭月执笔:“求北疆再无战事,边境太平,百姓安康。”
封翊看着她的执笔写字的侧颜,心头微微有些热,忍不住道:“巾帼之志,莫过于此。”
这卖河灯的老伯听了却笑得很欢:“呵呵,公子与姑娘的心怀实属难得,但这显灵河可不管这些。”
“哦?那这些人求得是什么?”白岭月饶有兴致地抬起头。
老伯看了看白岭月,又转头瞥了一眼她旁边的封翊,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河神管的是男女之事,他们自然求的是金玉良缘。”
白岭月手下的笔杆子一顿,一滴墨汁掉落在纸上,刚刚写好的字就这么被污染了。
老伯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看姑娘已觅得良人,不如求个琴瑟和鸣、百年偕老。”
说完,老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封翊。
随着老伯的话,白岭月的耳根漫上一片红色,仿佛被今夜满街的花灯染红了似的。
封翊看她竟呆住了,连忙从老伯手里接过递来的河灯。
白岭月回过神,默不作声地瞄了一眼封翊,把手里的纸揉了:“放河灯便是图一好兆头,也不必非得求些什么。”
“嗯,此言甚是有理。”封翊附和道,把河灯递向她。
白岭月从他手里接过河灯,把钱袋扔了回去,心跳有些紊乱地转身走向河边。
封翊笑了笑,拿出一个银锭子放在老伯的货架子上。
“公子,这太多了吧。”老伯在卖河灯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人。
封翊只看着那抹蹲在河边的身影,心头涌上一种别样的情绪,一时之间让他颇为愉悦。
他慢慢说道:“就当我买的是那句‘琴瑟和鸣,百年偕老’吧。”
两人回去时,罗天和周宽就等在门外。
罗天一眼就看到自己主子这身与往常天差地别的打扮,以及白岭月手里捧着的花灯,叹息道:“主子可真有闲情雅致。”
周宽闻言道:“小侯爷此战名声大振,胭脂姑娘功劳不小,是该犒赏一二。”
罗天:“”木头啊,活该这么大年纪讨不着媳妇儿。
“嘀咕什么呢?”封翊远远就看见这两人在门口耳语。
周宽这才想起正事,两步上前:“圣上旨意下来了,命定北侯大军于年后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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