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味道
午间休息，剧组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聚在阴凉下吃着午餐，向景辰一路打着招呼，往主演休息间的方向走。
“嘿！辰哥这边！”小吴两手拎着东西，艰难地抬手示意。
“吴俊，今天挺帅的啊，”向景辰朝他走去。
“嘿嘿嘿，明星助理也得保持形象诶辰哥别揉我头发，我的发型！”
看着炸毛的小助理，向景辰露出满意的笑容。
“行了，不闹你了，午饭有我的份吗？”
他左手接过小吴手里拿着的东西，右手搂住他的脖子，压着他往休息间走。
小吴习惯了被向景辰逗弄，也不着恼，“那必须的，有我们舟哥一口汤喝就肯定有你一口肉吃。”
正好听到这句的陆昀舟：
他轻咳了一声，“怎么在外面站着？进来躲躲太阳。”
“来了来了～”向景辰松开小吴，又缠上陆昀舟。
小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不当电灯泡了。”
陆昀舟调整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故作无意地笑道：“怎么还越说越奇怪了。”
“诶～不奇怪不奇怪，都换上情侣装了，这么高调我当然得有眼力见儿一点不是。”小吴调侃。
情侣装？陆昀舟瞳孔地震，再看向景辰，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异色同款。
向景辰从来都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的购物风格，经常同款买多色，他怎么忘了这茬。
“看我和你舟哥是不是绝配？”向景辰对小吴wink。
“嘿嘿嘿，那是那是。”小助理跟向景辰开了几句玩笑，自由活动去了。
陆昀舟疑惑，直男这样的互动也是正常的吗？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腐剧剧组待久了，看什么都透着一股营业气息。
向景辰不客气地找地方坐，拆起午餐的包装，“又能坐一起了，咱们上次一起吃饭是不是都前年的事了。”
“谁让我们向男神太受欢迎，”
陆昀舟也拽凳子坐下，“趁着年轻，多接点工作是好事。”
他远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平静。
电影杀青后陆昀舟陆续进了很多剧组。
他曾经期望过，向景辰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片场，笑着喊他名字。
又或是摇晃他的肩膀，叫他去休息。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陆昀舟对此很排斥，也很恐慌，等真的收到向景辰的消息，反而只能以逃避回应。
“二月份的时候我们都在h市，但是那天你接广告，五月份的时候你在筹备新专辑，还有上上次”
向景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是自顾自地数着，“我都要以为你是在躲我了。”
“没有的事，凑巧罢了。”
那些巧合凑得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接受邀约，但这是不对的。
对圈外人有这样的肖想，是不对的。
“这回好了，终于有机会找你一起吃饭了。我能不能多蹭几天啊～”
向景辰把手臂支在桌上，笑得眉眼弯弯。
陆昀舟看着向景辰的脸，有些恍惚，他真怕向景辰这样对他笑。
陆昀舟的指甲扎进手心里，有些疼，也有些痒。
或许多见几面，事情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他想答应向景辰，他想任性这一次，就只这一次。
“好啊，那这几天一起吃吧。”
没等向景辰发答应，他打开午餐盒，笑脸顿时垮了下来。“舟哥，不是肉肉趴吗，为什么都是菜菜。”
“多吃青菜对皮肤好。”
向景辰臭屁地摸摸自己下巴，“我肤质已经是天花板，没有进步空间了。记得你们剧组伙食还不错的啊？”
“对。”陆昀舟对他接下来的回答有点紧张。
“我最近在控制饮食，受不了你在旁边馋我。想一起吃饭就忍忍吧。”
要是向景辰愿意陪他，明天他就把减肥餐的食量恢复到正常。
向景辰伸长胳膊摸他的肚子，陆昀舟躲闪不及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明明不胖嘛～体脂比刚刚好。”
陆昀舟深吸了一口气，拽开他的手，“别闹，是角色需求。”
向景辰见事情好像没有回旋余地，转过手腕抓住陆昀舟的手臂摇晃。
“舟哥，我错了，我不闹你了，还能不能有别的选择。”
陆昀舟苦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果然，对向景辰来说，在美食的诱惑前，和谁一起用餐并不那么重要。
他强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道：“我明天帮你和剧组说，让他们那边加一份。”
向景辰微微皱眉，松开他的手，用叉子戳了戳菜叶，“那我还是回去修燃气吧。”
陆昀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心情。
目的达到了，自己却没预期中的那样轻松。
下工回到向景辰家，燃气管道已经修好了，床垫和配套的床/上/用品也已经送到。
幸运似乎开始眷顾他了。
客房的床垫如向景辰所说，和主卧的质感完全相同，舒适度属实很高。
本以为远离了向八爪鱼，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没想到他居然，认床了！
陆昀舟一向睡眠不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昨晚闻着带有向景辰味道的被褥，他的确睡得很实。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一点，陆昀舟终于放弃。
他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穿上睡袍准备到花园里透透气。
楼下厨房亮着灯，有细微的声响。
向景辰还没睡吗？
他放轻脚步下楼。
天气闷热，向景辰似乎是刚洗完澡，腰上围着浴巾。
暖黄色的灯光在他头顶洒下一圈光晕。
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一路划过宽阔厚实的胸膛和线条清晰紧实的腰腹，隐没在浴巾边缘。
向景辰打开冰箱门，单手拎出一瓶啤酒，用食指拉开拉罐。
陆昀舟盯着他因吞咽而上下滑动的喉结，觉得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压抑闷热得喘不上气。
陆昀舟缓缓后退，想在对方尚未发现自己时离开，却正好和转身的向景辰看了个对眼。
向景辰明显是没料到身后有人，手上的易拉罐被他捏得变了形，啤酒喷了一身。
“舟哥你怎么都不出声的！”他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狼狈和委屈。
刚刚那个忧郁而有侵略感的男人像是陆昀舟的错觉。
“……你别动，我帮你拿纸。”
他觉得抱歉，赶紧把纸抽递给向景辰，帮忙清理地面和桌台。
两个人的身体碰到一起，向景辰身上的香味无孔不入地刺激着陆昀舟地神经。
他知道自己该离远一点，却忍不住从中分辨着向景辰的体香。
“你也喜欢这个味道？”向景辰喝光了剩下的啤酒，把变形的拉罐精准投入垃圾桶。
“啊，是啊，挺好闻。”陆昀舟心跳如鼓，趁向景辰侧身，连忙退开半步。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他觉得他再也无法忍受和向景辰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几乎是落荒而逃。
原本是想透透气，结果却浑身都燥热得难以冷静。
陆昀舟把花洒开到最冷，想平复身体的热度，但一闭上眼睛，刚刚向景辰擦拭胸口的画面就在他眼前晃动。
他忍不住回忆向景辰身上的味道。
温柔的玫瑰气味混着奶香，透着一丝尤加利叶的辛辣，还有透过香气依然能感受到的体香。
“艹。”
音节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发出一句无声的国骂。
看着自己反应明显的某处，他觉得今天晚上是彻底睡不着了。
“咚咚，舟哥？你在洗澡吗？”门外突然传来向景辰的声音。
被肖想的正主就站在门外，陆昀舟做贼心虚，连忙松开抚慰自己的手。
他佯装无事发生，平复语气道：“是不是吵到你了？很快就好。”
“没有，我还不困。”敲门声又响了两声，“我进来啦？”
“等一下！”他怕向景辰直接推门，连忙拽起一旁的浴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马上睡了。”
向景辰隔着门道：“你不是说喜欢沐浴液的味道吗，我正好有一瓶新的，据说助眠的效果很好，我看你睡不着，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我快洗完了，”
这回向景辰直接拧开了门锁，“试试吧，说不定管用呢，你要是嫌麻烦的话我帮你涂。”
这回陆昀舟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接过浴液就把向景辰往外请。“好，我会用的，谢谢你了。”
“诶诶诶？为什么赶我嘛，舟哥你最近好奇怪啊。”向景辰形式化地挣扎了一下，被正面朝外推了出去。
“晚安！”陆昀舟用力关上了门。
或许是送东西的目的达到了，向景辰难得没再纠缠。
呼。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陆昀舟松了口气，把身体的重量靠在门上，贴着门板缓缓坐在地上。
他看了一会身旁的瓶子，伸手打开瓶盖。
这次的气味不再虚幻，即使没了体香，和向景辰身上的味道也还有五分像。
或许有些舒缓情绪的作用，但远远压不住他心里燃起的火焰。
越来越旺，快要将他的理智也一起燃烧殆尽。
向景辰，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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