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熏风拂面，烈日当头，玉歌进门后不声不响的走近交谈正欢的二人。
太阳把她的影子打到两人面前，依依立即站起行礼，欢儿看到后也赶忙站起来。“师傅好，欢儿，这是李师傅。”
“李师傅好。”
“你就是新来的丫鬟？”她定睛一看，根骨倒是上好的，如果加以锤炼，定是把锋利的枪。不习武是可惜了，就是不知依依有无让她习武的意思。
“你叫欢儿？”李玉歌过去是个闷葫芦，沈音说她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苟言笑，她自是感觉这世间万物没什么值得人笑的，后来多习武，脾气暴躁，她长得英俊，也有不少追求者，可惜天天跟着沈音打打杀杀，活像个女土匪，而且她实在没看对眼的，腐儒多，一天到晚之乎者也，要么呢就是放荡公子，天天花前月下，醉生梦死，还不如腐儒。
她本名李芳，就是一个乞儿，那年饥荒她被父亲卖出去，她不肯，半路跑了。到处求生，她命大，手下还有三两个男孩一起，她比他们大，也算是群龙之首了。直到有次她救了个七旬老太，反而被她家人反咬一口，那老太的儿子差点把她打死，老太快没气了，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自是不能解释缘由。那天夏日严严，她见路边一老太中暑晕厥，身上还有淤痕，她就一把架起，想去寻个阴凉地，再去替她找点水。谁知她儿子就赶过来了。
一见面就打她，要不是沈音来了，大概自己已经死了，她说她欣赏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后来才知道那老太就是被她儿子的，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就把打老太的名头按到自己身上了，这样他还能当个孝子，可惜的是他的行为被他躲在柴房里的小儿子看到了，后来才被揭露。这些年她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了，不过那次是离死最近的一次了。有些不明事理的旁人也一起跟着那男人打，说什么东西丢了也是自己偷的。
这些人平日里都饿的两冒金花，也是为了打乞丐泄愤吧。人心就是这样，不能看，越看越脏，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没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当年父亲把自己卖了点米自己就死心了。死了也挺好，毕竟活着累。可还是心有不甘，也叫自己命不该绝，其他的道理李芳都不懂，但是知恩图报是应该的，就跟着沈音吧。
她是真的不一样，她心里总装着一些想法，她就知道行善事，当大侠。自己跟着那人后面努力学习了些本事，这一跟就是十多年。本以为就是个傲慢的有钱人，和其他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有钱人没什么不同，但是还真是不同，是了，自己的错，不该一棍子打死所有人。直到她死了，留下了这个女儿，跟着沈音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个女儿也得好好的教导，自从她死后就又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了，便好好教导这个女儿，等这女儿成气了寻个道观或者寺庙，离了这凡尘俗世吧。要是依依能一直这样笑着也挺好的，天真烂漫，不用和自己一样经历这些有的没的。
“师傅，可以，让欢儿也习武吗？”玉歌一听，心里乐了，但是面上不显。
“习武？这小丫头有那个毅力吗，在那里弱弱的风一吹就跑了，摔倒了还要哭鼻子吧！哪里能习武？”
欢儿一听急了，她是定要帮小姐的，要以后不能习武是不是就帮不了了。“李师傅，我不怕痛的，我就只要能帮到小姐就好。”
李玉歌看这小丫头的眼神不似作伪，但习武之人没有点杀气可不成，习武是为了什么？为了强身健体？那怎么不去跑步？去挑水？这丫头太小，眼里纯澈，不像沈三娘的女儿，动怒起来还是有点气势，这时好像自己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沈音会留下自己，是因为自己当时眼里的愤怒吗。
“你打我，用拳头打，把我打痛了我就教你习武。”
“李师傅这不好吧。”欢儿低下眼眸左瞧右看。
“看着我，想习武就打，我让你打！你打了就是尊师重道，你不打就是违师叛道！”欢儿软绵绵的打过去。
“不行！这么轻，你以后遇到你家小姐被人打了，你就是这个力气吗，帮他挠痒？你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毁坏也是个力气？那你还习武？一动不动像个呆瓜，猫打的都比你痛！“
欢儿只听到小姐被人打了，后面的都越听越气，都不知道李玉歌在说什么，气红了眼睛，像个发狂的兔子。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应该就是这种场景吧，柳依依心里想，感觉这样的欢儿也挺可爱的。李玉歌稳稳的用手接住她的拳头，“好了，为师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个徒弟了。”
说完看到柳依依喜笑颜开，教欢儿怎么磕头。
“你跟了我，我给你冠个名，这个欢儿听上去就像是在打瞌睡的人，你在我这便唤作柳钦，把你的欢左侧换成铁，以后别婆婆妈妈的，你是柳家人，自然姓柳。”
“谢师傅赐名。”自己本姓张，但是张家也定是不认自己的，自此，便姓柳了，柳钦跪在地上抬头看向玉歌。
李玉歌一双剑眉，眉眼里浅浅蹙起，长年习武让她的皮肤偏黑，刚毅之气由内而外散发，想来是个严厉的师傅，但是这高大的形象让人心生向往，要是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就可以好好的帮助小姐，小姐对自己那么好，总得让自己有点用。“太好了，欢儿你有新名字了，那你大名叫柳钦，我叫你欢儿，可好？”“小姐你想怎样叫都好。”
“我先说清楚，我多习枪法，刀法，你这丫头就习枪吧，你两一刀一枪互相帮扶，进了我这里学一不能怕吃苦，二要自觉。我三日才来一次，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自己去把招数千锤百炼，世界上没有什么成事的人是别人压出来的，你要是不想学，被人按在地上打就别说委屈，安安静静的当个懦夫就好。”
接着她道，“习武第一件事是习心，武者的最终目的是伤人，就像除草，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别习武，往后点到为止的切磋你也会青一块白一块。现在世道不太平，外族虎视眈眈，山上匪徒肆虐。”说到这玉歌握紧拳头，“加上贪官昏君，习武以后定要见血的。”
“依依，你也听着，今天我来就是要教一件事，上次与你对练，你总是习惯反制他人。等别人出招就去化解，难道都要等到掐你脖子才会还手吗？他人动手前你先动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懂吗？”
“可是，师傅，这样会不会不够仁义，万一别人没有下一步动作呢？”
“你的那个教你读书的女先生说的？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能说出这么仁义的话嘛？再说了，仁义，仁义就是等自己快死了都不还手吗？好多官兵打仗，一不偷袭，二不强攻，到头来死的都是百姓。习武也一样，若是别人都掐你脖子了，功夫稍微高点的，你命都在他手上了，你就去地府等个几十年再去和他谈什么狗屁仁义吧。”
欢儿听这话挠了挠头，“怎么，你有话说？说吧。”
“师傅，我过去经常被人欺负，我奶奶说打人是不对的，我就没有还手，师傅现在教我别人还没欺负我我就打他，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是，别人还没动手，但是快动手的时候就打，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是那是没办法的事，羊还是死了，你不要等自己死了再去还手，高手之间的对决只有一招，以攻为守是最好的防守，死人不会继续偷袭你，慈不掌兵，如果世界上所有事都能化干戈为玉帛就像所有的大虫都吃素一样可笑。”
“还不懂嘛？”她招招手，“钦儿，你过来。”
欢儿拖着小脚就走到李玉歌面前。“有很多师傅喜欢教你别人打过来你怎么挡，怎么化解，这都不行，钦儿，我以后教你学枪，枪乃百兵之贼，速度快而且相比刀剑更加变幻莫测。”
说完，她一拳打在离欢儿脸前，拳风吹起欢儿的鬓角。这要是打脸上鼻梁不得断了？欢儿心想。“若这是枪，你已经死了。你说的还手在哪里？直取面门喉颈，一击毙命，莫要进了黄泉再呜呼哀哉。”
欢儿这才懂了，原来是这样，记得前些日子二狗揪住自己的衣服自己还傻傻的站在那，要是那人不是二狗，是蛮夷或者土匪，那自己已经死了。而自己学枪第一招不是别的，是先出手。
“依依你也懂了吧，刀也一样，刀有撩阴刀，有点刀，战斗中出奇制胜，要的是防不胜防，搞那些仁义的，让那些腐儒带着书本去地下念给阎王听吧，要是都像话本上写的，杀人前吼一声看招，那还用什么真家伙，拿个木头的就好。”
那人道，“枪最锋利的是枪尖，枪尖以刺为主，一寸长，一寸强，刀剑未能近身就可以先杀之，拖到近身了，就不那么占便宜了。柳钦，枪就像是放大的箭，你就是那杆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你的枪法到了和箭一样防不胜防，那才是练到一定水准了。我不打算分开教，依依多学一样也是好的，以后我教枪还是教刀你们都跟着学，但是精学还是有所侧重。”
“还是老规矩，我检测你的学习成果，如果练的好就奖励你一个你母亲的故事。”
“好，那我给师傅展示下我的成果吧！那，欢儿呢？”
“我不用奖励，今天师傅教我的道理就是很大的奖励，我也想听依依母亲的故事，奶奶说奖励是为了激励我的，但是我已经有很大的动力去好好习武了，”她看向柳依依，“小姐，我会好好习武报答你的。”
这孩子，和过去的自己真的很像，也许这家人都有着这样的魅力，让人愿意去帮忙，追随，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这柳依依是给柳钦下了什么蛊。如此快的就收货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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