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明悟剑心

“嘭！”

攻击对撞之下，一道炸响从两人身前传来，巨大的反震瞬间将方禾给掀飞，顺便带起满地的灰尘。

好不容易止住后退之势，方禾的口中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那股力量实在太强，在接触的那一瞬间，那只纤纤玉手给他的感觉似乎犹如铜墙铁壁，不管他这一式有多么凌厉，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道掌力，反而被其给震伤了五脏。

只一招，方禾心中便已经知道现在的他完全不是清欢的对手，索性将手中的树枝丢在一旁，然后朝清欢拱了拱手，算是认输。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输，此前不管遇到多强的对手，他都没有认过输，反而是越战越勇，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过，清欢与那些对手不同，那些对手可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但从与清欢对轰的这一击中，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清欢并没有用全力，否则的话，自己就不是被震伤那么简单，稍有不慎甚至会被直接震死。

“看来，我这实力还是不够。”对此，方禾心中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清欢乃是灵兽，力量比他强是肯定的，这么与清欢对轰，就算他修为也恢复也不会讨到半点好处。

于是，方禾再一次选择了闭关修炼，同时在静下心来后，也在琢磨自己应该用何种方式去击败清欢。

看着方禾走向木屋的背影，清欢那原本有些清冷的脸颊突然印出汩汩泪痕，矛盾和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她其实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从这里到蛇谷的路并不太平，就算是她当初被罚到这里也是在蛇谷的护送下才得以安稳到达。况且方禾是人类，就注定了这条路会变得更加危险。

因此，在挣扎再三后，她还是编出了一个所谓要击败她才能离开这里的谎言。

当然了，这些事情方禾是不知道的，对于清欢所说的话，他没有丝毫怀疑，也没有资格怀疑，毕竟打不过她。

时光过隙，人尽黄昏，转眼又是一年匆匆而过，期间方禾找清欢挑战了不知多少次，但每次都被其打了回去，这也激起了方禾的好胜心。

这一次出关，方禾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所有的剑术都已经修炼到随意而发，随心而动。

可以说，若是单论剑道的话，已经是炉火纯青的程度，距离凝聚剑心只有一步之遥。

做好准备后，方禾再次叩开了清欢所在须弥空间的大门。

“锵！”

得益于剑术的精进，现在的方禾手中哪怕只是一根枯枝，但在出招的瞬间，气势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发出一道响亮的剑鸣之声。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清欢也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无数次领教过方禾剑术的可怕，虽说一直都是自己胜出，但随着时间推移，对战的场次越来越多，她其实已经应对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甚至好几次都想直接亮出本体。

“轰，轰，轰。”

这一次的对战格外的激烈，方禾手中的‘剑’每一次刺击都极其的刁钻，使得清欢这种大开大合的打法完全受制。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方禾那双道瞳，一年之中，他这双眼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仅能够看破虚妄，还能从中找到对方攻势的薄弱地带，如果他的攻击再快一点，攻势再猛烈一点，那么清欢的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方禾现在还没有完全凝聚剑心，以至于就算眼睛已经发现了那些薄弱位置，但每次出手都感觉慢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却让方禾始终无法正面击溃来自清欢的攻势。

不过，这一次的对战，双方似乎都不想就这么结束，而是越打越来劲，越攻越猛烈。

清欢的攻势还是那样大开大合，看起来毫无章法，但方禾就要精细多了，随着战斗的持续，他渐渐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眼里只剩下清欢与她所挥动的磅礴气势。

在这种状态下，方禾出手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体内剑道也随之越来越粗壮，已经有了剑心的雏形。

可是，当方禾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之时，那颗代表着剑修核心的剑心却始终差了一丝，无法真正凝聚出来，并且越往后这种差异就越明显，这就使得他的攻击也稍微有了起伏。

好在，清欢似乎也看出了方禾的问题，又挡下方禾一剑后，便突然恢复了本体。

本体出现的那一刻，方禾瞬间便有了一种窒息之感。

那是一种凌驾万人的气势，恢弘，厚重，在其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儿属于人形清欢的迹象。

这就是灵兽的可怕之处，当它们恢复本体作战的时候，实力几乎是成倍增加。

清欢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用这种极致的战斗去压榨方禾的潜力，使得他能够真正冲破瓶颈，最终将剑心凝聚成功。

清欢的确成功了，这种气势压迫下，方禾那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再次压榨出惊人的力量，连带着有些消沉的战斗意志也被重新点燃。

这一次，他不想输，也不服输，从他此次出关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中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与清欢对练，所以一定要打败她，从而离开这里，从而，回到让他心心念念的天极郡城，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南璃月身边。

“啊~”

随着清欢本体的气势越来越强，方禾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跟着更上一层楼，口中不由得阵阵嘶吼。

终于，在某个时刻，就在方禾即将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股坚韧的气息蓦然从他的心间传递而出，尽管清欢释放的气势依旧强大，尽管他的气势依旧如同大海上的轻舟，但他心间这股气势却始终屹立不倒。

至此，他已经有了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境。

“原来这才是剑道的真谛，我错了，一直以来都错了，所谓剑道，并不是剑术要有多么精妙，而是一种心境的极致表达，只有心境无暇，才能使得剑心真正圆满，或者说是凝聚真正的剑心，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单纯地以剑道为养料将体内空寂的心脏补足。”

这一刻，他悟了，他终于悟了，在清欢刻意的压迫下悟了。

“谢谢你，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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