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如丧考妣
“这么早就回来了?”孙妙彤看到周浩回来的如此早,很是意外,忙着给他拿拖鞋。
周浩默默地换了拖鞋,孙妙彤开始帮他把羽绒服脱下来。
“还是家里暖和。”听周浩这么由衷之言,孙妙彤笑了,温柔至极。
这个时间回来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孙妙彤把早就准备好的汤盛了一碗端了出来,还冒着热气。
周浩接过来,尝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想着怎么跟孙妙彤开口。
孙妙彤一心整理着东西,一直在客厅里忙碌着。
“小萌呢?”周浩觉得时间还早,没见到这孩子,“往常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有睡……”
“小船越回来了,一见到小萌活蹦乱跳的,开心地不得了,带她和小桃子一起出去玩了,估计要吃了晚饭回来了……”
孙妙彤低头说着,说到孩子她总是那么温柔幸福,刚刚经历的生死一线,孙妙彤不再对小萌要求那么多,只要她开心就好。
周浩欲张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生老病死虽是人生常态,可是能做到看淡一切的又能有几个呢?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孙妙彤关心地伸出了手摸着周浩的额头,“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改天帮你再约一下检查……”
“妙彤……”周浩握住了孙妙彤的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孙妙彤眨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周浩。
周浩深吸了一口气,把孙妙彤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小心翼翼地开始说:“你知道,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
边说边注意孙妙彤的表情变化,“你听我说,不要激动……”
“说吧,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孙妙彤超乎平常的冷静,倒是让周浩有些意外。
“你舅妈过世了。”天哪,周浩终于说出来了,使劲地咽了咽口水。
“哦。”孙妙彤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从周浩肯定的语气中知道了这是真的,开始伸出手寻找着椅子,摸到了最近的一把,然后缓缓地坐下,一言不发。
周浩看着孙妙彤呆呆的眼神,放下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妙彤,你没事吧,妙彤?”
孙妙彤突然晃神地看了一眼周浩:“没事,我们走吧。”
站起身上楼,过了一会儿,穿着一身素色衣服下楼,“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周浩站在原地看着孙妙彤波澜不惊地说着话,开始穿外套换鞋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萌……”孙妙彤好像想起孩子还没回来。
周浩忙说:“我已经打电话给小艾了,她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
孙妙彤突然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有些木讷地转身。
“妙彤,你……”周浩觉得不对劲,忙叫住了孙妙彤。
孙妙彤被叫了一声呆呆地回头看周浩,看到了周浩错愕和担心的神情,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原来穿了一只一样的鞋,“我这是怎么了?”
周浩赶紧把孙妙彤按下,坐在换鞋榻上,帮她把鞋子重新穿好,想扶她起来,可是发现孙妙彤的身体抖得厉害。
孙妙彤低着头,周浩往地上看,眼泪正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暗暗吃惊,马上搂住了快要撑不住的孙妙彤,外面下起了雨,只有沙沙的声音。
赶到邢兆伟的家里,屋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更显得拥挤不堪。
周浩忍不住问:“都是亲戚?”孙妙彤点头默认。
周浩跟着孙妙彤开始按照辈分,一个一个叫着,虽说是亲戚但是陌生得很,这个场合打招呼微笑也不合适,所以大家的表情都很扭曲。
“来了。”有一个长得和邢兆伟很像的年长者,一见孙妙彤就沉下脸,命令式的口吻,“怎么现在才来,快穿上。”
“大舅。”孙妙彤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这位邢家大舅从一间屋子里的一堆材料里,拿出了一套男款的和一套女款的麻布装束递给了孙妙彤二人,他们按照要求穿戴整齐后,邢家大舅领着孙妙彤二人来到了灵堂。
火烛摇晃中,舅妈的黑白照片让人泪目,一旁跪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大男生。
“妙彤啊,你来啦,快来给你舅妈磕个头,她最疼你……呜呜。”邢兆伟一见孙妙彤激动不已,掩面而泣。
孙妙彤本来眼圈已红,禁不住这一声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止不住了。
周浩忙跟着跪在一旁,扶着点摇摇晃晃的孙妙彤,生怕她下一秒就倒下。
邢兆伟边哭边说,自己夫人生前是如何的贤良淑德,与自己伉俪情深,周浩觉得有点过了,再看孙妙彤被煽情地泪如雨注,实在心疼。
刚才的大舅走进来对着邢兆伟说外面还有客人来,邢兆伟马上收起哭脸,检查着自己的衣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这些都让周浩尽收眼底,满脸嫌弃,他只好扶起泣不成声的孙妙彤:“别太伤心了,妙彤,你这样,舅妈走得也不安心。”
孙妙彤稍稍克制了一些,抬眼一看跪在一旁的小表弟,心疼地上前抱住了哭起来:“阿杰……”
阿杰有点触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忍住了,用手随意一抹。
“别太难过了,以后你还有姐姐,啊!”孙妙彤噙着泪保证。
阿杰抿紧了嘴,皱着眉不说话。
“啊,你们是刘总派来的,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花圈啊,放那边……”外面邢兆伟的声音刺耳做作。
周浩看到这个小表弟一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就怒目圆睁,拳头捏紧,恨意满满。
“阿杰,别愣着了,快出来,有客人来了。”邢兆伟得意地向别人介绍着自己的儿子。
阿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里有怒火。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尽给老子丢脸,耳朵聋了,你给我过来!”邢兆伟为了自己作为父亲的颜面开始呼呼喝喝。
可是阿杰并没有理会,开始点着新的香。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邢兆伟下手有点狠。
阿杰被掌掴了,没留神倒在了孙妙彤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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