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猎手与猎物
“她们有什么用处？”汪东阳问道，“等等…我记得之前你给我说过，现在的局势很紧急…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很大”张伯伦搬过了一个板凳，坐在了茶几旁，“你们坐，沙发随便坐。”
沙发的胶皮上布满了破洞和零零星星的烟灰，汪东阳一度觉得，这是对方在故意考验自己。
但他和阿尔最后还是找了个比较干净的角坐了下来，并问道：“‘自由联盟’最近又开始有动作了？”
“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什么？”
“最近应该出现了一些有关魔魂者的死亡案件，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已经有了几例。”张伯伦微微摇摇头，“不出意外的话，都是‘自由联盟’做出来的。”
自由联盟…
汪东阳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之前和暗杀者的追逐战，而由对方所说，这可能不是个巧合。
“难道…他是‘自由联盟’的…人？”他喃喃自语着，“这…这…”
“汪东阳在昨天受到过一次袭击，差一点死掉。”阿尔把事情经过说给了张伯伦，“而且据他所说，这个想要杀他的人，是他十五年前车祸中死亡的司机。”
但屋里瞬间静了下来——汪东阳似乎在试着判断一件事的概率，而张伯伦的脸上也立刻没有了表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你确定吗？”
许久，张伯伦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一头棕熊。
汪东阳点点头：“我不会记错的…我确定。”
“他居然也没死。”
张伯伦忽然猛拍了一下大腿，一下子把对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我以为他是做敢死队的，没想到…居然…”他朝着背后狠狠地骂了一句，尽管没有人，“妈的！”
“怎么回事？”汪东阳觉得对方的行为有些可疑，“你是不是知道有关那场车祸的事情？”
“是的，我知道一些。”
“所以，快告诉我！”他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身体已经差点把两人之间的茶几顶翻，“那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的…“
“是阴谋。”张伯伦缓缓说道，“在车祸发生前，汪伟便已经联系了我，并指导我拿到他的日记，还有邮箱…”
他顿了顿，盯着对方：“而且，他特意告诉我，‘他们来找我了’。”
“‘他们’是谁？“
“‘自由联盟’的人。“
汪东阳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那时候就有‘自由联盟’了吗？他们是…怎么来到地球的？“
但张伯伦没有直接回答这些，而是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下，问对方：“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你的父亲是不是普通人么？”
“记得，你还说过他是‘自闭组织’的二把手…”
“对，那个组织的一把手是我，但现在，‘自闭组织’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了。”
“为什…”
“好像是因为‘自由联盟’的绞杀…”阿尔想起来，自己曾任执行者时，看到过的一些历史，“从2011年开始，绞杀便开始了，而十五年前…似乎就是2011年。”
张伯伦用手撑着下巴，微微点头：“是的，从汪伟过后，‘自闭组织’的成员接连死亡，最后只剩下了我。”
“什么原因？”
汪东阳的声音开始颤抖了。他双手撑在茶几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他们要实行绞杀计划…而且，从我爸开始？”
张伯伦的眼神下垂了一会儿后，慢慢抬了起来：“这个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那组织是怎么没的…”对方的眼神锐利地像把剑，直抵他的咽喉，“而且…为什么你没死？”
“因为组织内出了叛徒，而‘自由联盟’的杀手也是在叛徒的帮助下，得以进入地球。“张伯伦对上了汪东阳的目光，“而我逃亡了十几年，最后才找了个地方，安定下来。”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他紧接着问道，“叫…麦瑟•李？”
汪东阳点点头——这人是自己在守卫军时的教官。
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这个名字，毕竟…
“他也是‘自闭组织’的人。”
“什…什么？他说过他不是名魔魂者！”
不过，当回忆起麦瑟面对魔魂从容不迫的态度时，汪东阳觉得自己刚说的这句话到处都是漏洞。
“他在撒谎，因为组织交给他的任务是绝密的。”张伯伦仍然不动声色地解释着，“但具体怎么回事，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撒谎…”汪东阳脸部的肌肉剧烈抽搐着，不愿相信对方说的话。
“我没有撒谎。”张伯伦侧过脸，苦笑了一声，“我要是撒谎，干嘛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你找来？然后还告诉你这些？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汪东阳，先冷静。”阿尔用手把汪东阳拽回了沙发上，并看向张伯伦，“总之，你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些信息，现在还不能透露给我们，是不是？”
“是，一方面我是在履行承诺，一方面是这小子对他父亲不太了解，过度透露只会导致我们之间的不愉快。”
张伯伦站了起来，走进厨房倒了两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汪东阳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停止住。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他抬起头，“你刚刚说…这几个符合血型的女人，有很大的作用，是什么意思？”
“她们的血，是能够阻止‘影子‘的必备物品。”
“等等…‘影子’？”
“‘影子’就是‘影子’，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丧尸、恶魔、神经病的结合体。“张伯伦以为对方不知道那是什么，“它们属于魔物，没有理智，攻击力惊人，而且…”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它们的身体会变成可穿透的，以躲避攻击。“汪东阳接过了对方的话，“我在地球上见到过！”
“很好，看来我不用再给你科普了。”
“等等…我记得就算这样，‘影子’也比较容易完成击杀，而且数量…”
“那是因为它们的母体不在。”
汪东阳愣了。
“现在存在于世的‘影子’，都是上回母体留下的，而如今，母体会再次出现，并且会带着数量无法估量的’影子‘出现在卡利亚里星。”
张伯伦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丝震慑，似乎在问，当‘影子‘军团来临时，你们还能轻松完成击杀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母体会…生产‘影子’？”汪东阳努力去理解对方所说的含义，“这…不就是饕餮么？”
“差不多，最核心的都是一个——把母体杀死，‘影子’才会全军覆没。”
“我明白了…是不是只有这几个人的血，才能够杀死所谓的母体？”
“是，但也可以说不是。”张伯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暗淡了许多，“总之，它是必备的，但只有它，远远不够。”
“那其他东西呢？”
“现在不适合透露这些。”
估计又是老爸授意的。汪东阳无奈地把前倾的身体缩了回去，端起桌上的杯子，慢慢喝了几口茶水。
“那母体在哪里？”阿尔忽然问了一句，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母体被封印住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张伯伦的双手伏在桌面上，向对面两人深长了脖子，“有人想解开封印。”
“啊？谁那么作啊，还想…“
汪东阳正准备抱怨着，忽然定住了，看着对方：“又是…‘自由联盟’？”
“八九不离十。”
“好嘛！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无语般地捶了两下屁股下的沙发垫，并激起上面残落的烟灰飘向空中，“为什么他们想干的事情，总是和正常人想干的不一样？咳咳…”
但张伯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他们是地球大战的入侵者；第二次，他们把曼迪星搅得死去活来…现在看，“自由联盟“仍然没有死心，尽管目的让人难以捉摸。
“好吧，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很明确，就是取到这三个人的血液？“阿尔站了起来，看着张伯伦。
“嗯，其实只要一份十毫升的血样就行了，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快点。”对方喝了口茶水点点头，“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过，这群阴性‘幸运儿’的人数正在慢慢减少。”
汪东阳记得，在从身份信息中心离开时，坐在前台的男人也透露过相同的信息。
“这个血型具有致死性？”他试着问道。
“差不多，不过真正杀死她们的，是别人。”
他看见对方脸上积出了几丝苦笑，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自由联盟‘已经开始先动手了。”阿尔说。
“在十五年前，我们经常把这个组织称为‘猎手’。“张伯伦最后站了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但这回，我需要你们也变成猎手。剩下的那三位女士，就是你们的猎物。”
“同时也是‘自由联盟‘的猎物。”汪东阳缓缓补充了一句，“那你呢？就在这里待着吗？”
“是啊，谁叫我是‘自闭组织‘的老板呢？”张伯伦哈哈大笑了起来，放荡得像个疯子，“这里有我积累了大半辈子的资料，我可不能离开它们。”
好嘛，变相的“欧也妮葛朗台”。
汪东阳和阿尔对视一眼，前者无奈地摆摆手：“算了，看起来你也没有什么战斗力，还是让我们去吧…”
“哦对了。”
身后，张伯伦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翻出一摞纸条，并从中抽出了一张，放在对方手里：“这是你完成任务的回报。”
那是日记本中的一组密码。
“就这一张？”汪东阳配合似的假笑了两声，“没有报销么？为了拿到这三个人的信息，我朋友还花了一大笔钱。”
但他话音刚落，厚重的铁门便关上了。
“真是个吝啬鬼。”
汪东阳无可奈何地嘟囔了一句后，只能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往旅店走去：“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我还没吃晚饭…这个街区有卖吃的么？”
“没，隔壁街区倒是有。”
“啊！我死都不会再去那里了！别回来那三位女士没找到，我现在半路饿死了。”
但阿尔一直在看着手里的身份信息表，根本没有搭理对方。
“喂！我问你我们要去哪里？别再看那张该死的纸了！”汪东阳有气无力地咆哮道。
“去这儿，三百八十号街区，爱德拉庄园。”
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做好了决定，有些狐疑的问道：“啊？为什么？“
“找人。“阿尔把信息表直接贴在了对方的脸上，面无表情地说，”因为这三个人里，只有这位带有详细住址，看来我们暂时只能先去那儿了。“
汪东阳看到，的确，信息表的三个表栏里，只有这个地址是最详细的，而在表格的最下面，写着一个高贵的名字：爱德拉•海利。
好吧，就从这个“猎物“开始吧。
不过此时此刻，他最希望的是，那里能有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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