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希望
“你们看见他了吗？”
“没有！”阿尔已经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躁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玩躲家家？赌气吗这是？”
“可能...他发现了什么？”叶曳小声问道。
“我希望是！”
独来独往不是汪东阳的性格，更何况，他也没有这种经验。
然而，阿尔几人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在找了几分钟后，他们愈发地慌了。
“你确定他往这边跑了？”科拉甚至开始怀疑阿尔的视力，“没看错？”
“不可能，我的记忆力非常好。”
“那...”
“他在那儿！”TGR21忽然惊呼道，“看呢！小区门口！”
果然，汪东阳一瘸一拐地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并望向了这边。
他只穿了件长袖T恤，胳膊上挂着有火烧痕迹的冲锋衣，另一只手则边拿着什么，边捂着自己的大腿。
“你他丫跑哪里去了？！”
但阿尔并没有像对方想象中的给一些关心，而是像打了兴奋剂般，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啊啊啊！痛！痛！”
汪东阳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没保持住平衡，摔倒在地：“我错了！别打我了！我刚刚腿还抽筋了！”
“你又是在干什么？”科拉不满地踢了一下阿尔，“造反？”
“什么造反？我这是在...”
“你先管好你自己，平时出走次数这么多，还好意思教育别人...”
在他们争吵时，只有叶曳蹲下，缓缓将汪东阳拉了起来：“东阳，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魔具。”
“哈？”
阿尔和科拉停止了斗嘴，一同围在了汪东阳身边：“魔具？”
“对，我爸藏起来的。”
汪东阳点点头，把身下压着的“屠魔匕首”亮了出来：“科尔拿到的是赝品，我爸把真的那把藏在了另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科拉喃喃。
“天上真的能掉馅儿饼。”阿尔接上了女朋友的话，有些庆幸般地拍了下大腿，“呼...还有希望，咱们几个还有希望！”
“但这不是开启魔域的必需品，”汪东阳仍表现得有些失望，“要是那些个羊皮纸就好了，匕首...”
“不，你的状态好了，这是最关键的。”
的确，正如阿尔所说，汪东阳之前的阴郁消失了大半，整个人也像是加了营养，变得圆润饱满了些。
最主要的是，他笑了，尽管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拘谨，但更多的则是一种释然。
“你们之前说的没错。”他说，“我太钻牛角尖了。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而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去复仇。”
当然，汪东阳没有告诉大家，让自己真正想通的，是数年前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毕竟除了处理魔域的这件大事，有关“复仇”的，永远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因为仇恨的根源，肯定的错误的那个。
我一开始就不该被科尔的话绕开...
“行，只要你想，我们会陪你干到天涯海角。”
阿尔波澜不惊地说着，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看到，对方的眼眶很红，并且像是教徒受到了洗礼般，没再用勉强的方式微笑，或者行动。
只在这个时候，阿尔才回想起TGR21之前和自己聊的观点：
“必须有人把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你还没输’。”
而那个摆证据——也就是‘屠魔匕首’的人，是汪伟。
在回到旅店后，汪东阳直接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几天来，由于心事过重，他都没有睡好过。
不过，另外三人倒没什么困意。
阿尔抚摸着匕首的刀背，低声说:“暂且不管科尔拿到的是不是赝品，这把据我所知道的描述，和真品的描述一致。”
“黑白条纹，褐色的花饰，刀锋上有细密的利纹...”
他就像一名鉴宝师，一边说着相应的特征，一边嘟囔着，观察了近十分钟。
“看来你记忆力确实不错。”
“小姐，我早就给你说过，当年我的背诵科目都是满分。”
但阿尔没有看到科拉脸上的不耐烦，依旧沉迷在自我的记忆长河中。
“既然你记忆力那么好，那给我讲讲为什么你没记住科尔手中匕首的模样？”
“因为情况紧急。”阿尔仍然没有回头，并开始强词夺理，“毕竟我是人，不是照相机。”
“阿尔，科拉姐是想让你别再看刀了。”叶曳坐在旁边，插了一句，“有这个时间，不如考虑考虑后面的规划。”
“后面的规划？“阿尔终于向后瞥了一眼，发现科拉正在怒视自己。
他急忙扔下了匕首，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已经想好了。”
“说。”科拉面无表情地抱着怀。
“‘自由联盟’的目的，是拿到魔具，然后打开魔域。”
“既然已经拿到了魔具，那么他们一定会前往魔域的地址。”
“而我记住了那个坐标：伊维尔，是座卡里亚里星的偏远镇子。”
阿尔的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在说：我们得去这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去伊维尔，当面阻止‘自由联盟’？”尽管听过一遍对方的思路，但科拉还是显露出了一丝紧张。
她紧张不是没有原因的——距离完成目标仅一步之遥，“自由联盟”定会布下重兵，到时候，可能情况就不是几个执行者那么简单了。
“对，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阿尔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知道它为什么叫‘屠魔’匕首么？”
“能屠魔呗。”
“我们也是魔。”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冷酷，“‘自由联盟’的执行者，甚至总领，也是魔。”
“因为我们都是魔魂者？”
“对，按照我对史书的记忆，以及张伯伦生前的说法，它对任何魔物...不管是生物还是死物，都能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
阿尔把“屠魔匕首”缓缓放在桌上，并为其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餐巾纸。
“这么恐怖的么？”叶曳本能地抱紧了自己。
“对，除非这一刀是扎在心脏上。”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窝。
“这样好像能带来能力强化。”TGR21接着说道，“但张伯伦也说过，尽管如此，活下来的概率也只有一半一半。”
“所以，这把刀有两种用法——一，拿它去扎敌人除心脏外的位置；二，必要时捅自己的心窝。”
但怎么说，这两种选择，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所以，你的计划是...”科拉在一旁默默听了会儿，说出了对方的想法，“准备拿这把匕首和‘自由联盟’硬刚么？”
“准确地说，是和那个组织里的一个人硬刚。”
阿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光头。
在记忆中，那个男人是所有执行者的“父亲”，培养了最早一批的执行者，后来在组织成熟后成为所谓的“总领”。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多强，但可以肯定，他肯定是一名魔魂者。
“...谁？”科拉遭受过失忆，对之前在组织内的记忆基本已经消失殆尽。
“造成这一切的真正主谋。”
阿尔微微眯着眼，盯着成暗红色的夜空。
那是被城市的霓虹灯火渲染过的积雨云。
其实和汪东阳一样，阿尔挫败“自由联盟”的目的，一部分也源自于自身的复仇欲望。
由于在曼迪星接手过记忆治疗，他慢慢地回忆起自己“加盟”组织的一些细节：先被灭门，然后被带到卡里亚里星，消除了记忆，然后被训练成一名执行者。
他估计像自己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而很多执行者已经没有了原先的记忆，只剩下对组织的忠心耿耿。
真的是可笑。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鸣的雷声将阿尔的注意力打散，化做一次深呼吸，从他的口中吐出。
“你的脸色不怎么样，阿尔。”TGR21说，“你说的那个人，是‘自由联盟’的总领，对吧？”
“是。”
“好家伙，现在一个科尔都能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直接要挑战最强的那个？”
“是啊，这是不是有些太激进了？”科拉也有些不高兴地附和了一句。
“不，我们的总目标，肯定是他。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也会来主动找我们。”
阿尔转过身。他的神情，表现得就像被数天前的汪东阳附体般，里外充斥着一股杀戮气息。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他双手背在后面，看着科拉和叶曳在面面相觑。
“好吧，问题有很多。”TGR21干咳了一声，“比如怎么找到你说的‘总领’？或者说...你有什么作战计划吗？”
“不知道，没有。”
空气中多了几丝石头干裂的声音。
阿尔这话就像棒槌，给在场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敲了那么一棒。
“那你说得跟真的一样...”科拉吐槽道，“我以为你把刺杀细节都想好了！”
“想不好的。因为从作战经验上讲，我认为没人能和他匹敌。”阿尔摇了摇头，却又好像是在甩锅。
他接着说：“现在至少我还敢想。放在以前，我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阿尔明白，之前他一直鼓励汪东阳别放弃，也在变相地鼓励自己。
毕竟，他的勇气来源，从“零”变成了“二”——“屠魔匕首”，以及心智健康的汪东阳。
那才是王牌，当然，这里面包含了很多自私的成分。
“你们也先歇会儿吧。”阿尔咳嗽了一声，又回头望了眼窗外，“等汪东阳醒了，我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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