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骚动不安

村长抢棍子就要再打：“让你胡说八道！”

聂警官赶紧拦住，让留下的最后一名警察小朴过来安抚村长，他自己返回继续询问黑蛋：“你确定村子里就只有村长有钱能买这么多农药？”

“除了他还能有谁？就属他家的地最多，其他人家就算要买也是通过村长，平常就村长的人会出村买东西，我们都很少出去的。”黑蛋有些委屈地说。

对他的话聂警官不置可否，把布又塞进黑蛋嘴里，转头对一边站着的人说：“你们把他抬回屋子，把门锁好，别让他逃了。”

看了一眼村长，走出两三个人来，一起抬着黑蛋回屋。村长看到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多少都有些闪烁，就知道这帮小子开始怀疑自己了，顿时觉得冤枉。他的确是经常派人去城里，多半都是让自己儿子去。群里人要下地干活，每天都耽误不得，自然买东西都会让他带，当然不是义务的。

这跟聂警官叫起屈来：“聂警官，你可别听黑蛋这傻子的，他疯了，说的话不可信。”

聂警官笑着回复说：“嗯，我不会光听他的一面之词，还是要做全面调查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别再有人中毒。”

“是是是，聂警官说得是。”村长讪笑着说，不过怎么听着都像是话里有话。

忽然听到外面吵闹声又起，聂警官立刻想到这里发生的事情，马上冲了出去。村长也想到了，也跟着冲了出来。果然就见到远处村民聚集到一起往这边走来，还传来报仇什么的声音。村长又赶回院里那帮闲汉处，喝问：“刚才跟你们一起进来的，是谁走了？”

几个人把脑袋扭向一边，谁都不吭声，村长急得拿起家伙打这几人。除了躲避，都选择不配合村长。急得他扔下他们，又来到了院门口。

聂警官已经决定在这拦下愤怒的人群，也顾不得保护现场了，邓法医和小朴把院门口的尸体拖进院子里，赶在村民到来前把院门关上了。

“开门！把黑蛋那个畜牲交出来！”

“杀人偿命！”

外面村民吵吵闹闹地在那里大喊，院门也被拍得咚咚作响，里面不管是聂警官还是村长的喊话，都传不出去。

村长焦急地抓着聂警官问：“这可怎么办？要出人命了！”

「我特么哪知道怎么办，都是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牲干出来的好事，最后要我们警察给你们擦屁股。」聂警官真的很想把心底的这些话吼给村长听，可知道这样于事无补，最关键还是要团结村长把外面的村民安抚住。

“顶住大门，不能让他们进来，过会儿等不激动了，再好好和他们谈。”聂警官无奈说。

“那他们要是翻墙呢？”梁震站在院子里说。

一直站在院外的梁震要比聂警官他们更早发现聚集过来的村民，想到一会院外发生骚乱，他们两个外人实在是也讨不到好，和陶嫣然商量了一下，就提前进了院子。这时候提醒聂警官。

聂警官皱着眉头看向梁震两人，再看向院墙，也就一人多高。村子里的这些人伸手就能摸着院墙顶部，明白院门进不来之后，翻墙进来不是不可能。赶紧跟村长说，让他带着几个闲汉，防备院墙外有人。他其实不想用这几个人，更不敢把院门交给他们几个，刚才的表现已经说明这帮人的态度不值得信任，太容易把人放进来。只能带着小朴和邓法医去顶着大门，防备他们撞开院门。

他实在猜不透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两人像是情侣一般，但不能排除他是在诓骗女孩。对这个有些阴沉难测的男人，他始终保持着警惕。按说下毒也应该威胁到他的生命，可他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冷眼旁观事情的发展。

外面的村民越来越激动，开始撞门，后边的人见前面半天没有前进，就有人把注意盯在了院墙上。

“快把他赶下去！”村长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着那些闲汉还有梁震就站在原地不动，村长只能自己上手拿棍子敲。聂警官是目眦欲裂，让两人撑好院门，刚过去帮忙。

聂警官过去一周骑在墙上的村民，就把他掀了出去，但外面的人太多，这边不行，另外一边就有人上来，他也是疲于应付。少了一个人支撑的院门，终于在外面人的不懈撞击下，给撞开了。小朴和邓法医直接摔到地上，看着人汹涌地冲进来，年轻的小朴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开了，要不是聂警官离着近，赶紧抓住邓法医把他拉到一边，就要被踩踏受伤。

冲进来之后就往关着黑蛋的房间冲，还好村长站了出来，挥舞着棍子逼停了人群。他的威望还是在，虽然群情激愤地想要杀死黑蛋，还是不敢伤害村长，把这里围了起来，大叫着要严惩凶手。

“你们都退后，一切都交给政府！”村长大叫。

“我们现在就要凶手偿命！”

一边是人多势众满腔仇恨，另一边是个老人平常积威甚重，谁都说服不了谁。其实后者也并不是真心想阻拦，就黑蛋污蔑是他买的农药，也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死在这里。可是毕竟有警察在这里，真要在自己面前出了事，自己这个村长讨不到好。为了自己以后的权势，怎么也不能让这帮蠢货当着他的面闹出人命。

就这么一会儿聂警官已经被挤到最外围，他手又伸向了枪套，想要鸣枪震慑众人。上次的效果还不错，就算劝不走，让他们冷静下来再说。他们不相信法律和警察，貌似对枪械还是畏惧的，刚想掏枪，这只手就被另一只手抓住，动弹不得。

“何必呢？有村长在那里，这帮村民就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你这是要激发矛盾吗？这些人可都是家里有人死了，真要激起他们的凶性，你负得了责？你带来的那两位呢？”

挣动一下还是不行，抬头看到阻拦自己的是罗泽，一字一句地质问：“罗泽！你究竟想怎么样？”

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翻了个白眼说：“我？我就是一看热闹的，唯一求的就是火别烧到自己身上。”

“马上就要闹出人命了，这不是小事，你给我让开！”

“你是想让阻止这些人进去杀了黑蛋，可现在这些人没进去啊！黑蛋也不会死在他们手里。”

没听懂罗泽话音里的，奋力挣扎想要把枪掏出来，邓法医赶紧过来劝：“聂队，你现在掏枪的确没用，已经被拦下来了，别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话真的看是谁说，梁震的话到了聂警官这里就是别有用心，邓法医就是用心良苦。想了下邓法医的话，他感觉有道理，只是恨恨地说：“你把手松开，我不动枪。”

梁震听话的手一松，双手上举，退后了两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现在也不着急过去，看村长的，他做了这么多年村长，这种事还搞不定？”

抬头看了一眼，的确虽然嚷嚷得凶，但始终不敢逾越老村长，聂警官暂时放松了下来。琢磨过来刚才罗泽话里不对劲，暗中对他就戒备了起来，同时又注意着这些村民，要是有异动，他好第一时间去制止。

罗泽的眼神阴损，像是能够穿过人群，穿过墙壁看到一切，这让聂警官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突然发现罗泽看向了自己，顿时大惊，心中警铃大响，随时准备应付他的袭击。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无意与你为敌，而且，黑蛋娘的尸体你们不要了吗？”

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只是按照他下巴指的方向，就看到有人为了站高一点，正踮脚站在被床单盖住的尸体上面。恨得聂警官张了张嘴，想骂都不知道骂什么好。

邓法医一看就急了：“抢尸体啊！”

刚才人冲进来的时候，他被聂警官救了，惊魂未定。回魂之后又是看到两人的冲突过来劝架，把这茬给忘了。现在不是说找不找证据的事情，是对死者起码的尊重。

两名警察加上一名法医，赶紧推开众人，也管不上是不是会引发骚乱，把尸体移动到角落。邓法医赶紧掀开床单检查尸体有没有损伤，看着那身上坑坑洼洼的痕迹，瞪着这帮村民的眼里都冒出火了。

原本对他们不满围过来的村民，一看到那尸体，连连被吓退，继续和村长那边较劲去了。梁震早早就蒙上了陶嫣然的眼睛，让她不看尸体，省得受到惊吓。

聂警官心里似乎都有些麻木了，攥着拳头一股委屈憋在心里难受。再看罗泽脸上的那缕微笑，更是一枪毙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作恶者可恶，这种好事者也好不到哪去。

看到了仇恨的目光，当然不光是因为自己，梁震不由得意地对聂警官说：“我是不是人，但你拿我没办法，而去我也很好奇你的选择是什么？法不责众？要知道，起火了。”

对罗泽的话他由不得不重视，干净四处查看，除了村民手里的火把，哪里有什么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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