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趁我还没有厌倦你
“喂喂，二殿下？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哇，这次是真的晕了啊？坏了坏了，怎么办啊？怎么办？”急的满头大汗的碧落抱着东方冉呢喃道，早知道他这么不禁打，她就不会再一次打她了，东方冉，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是个杀人凶手吗？不行，我得救你。冲动的碧落貌似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东方冉那么棒的体质，为何会在她不算重的一掌下便吐血晕倒了呢？
碧落连忙将已经昏迷的东方冉挪动到床上，爬下床打开门就要跑出去找大夫却在刚好要推门进来的赵老汉。
“唉哟，姑娘您慢点，别撞着自己咯。”赵老汉扶着被自己撞得差点翻到在地的碧落道。
碧落稳住身子这才看到门前的慈祥的老人，意识到是自己的莽撞撞到了这位大爷，她连忙开口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大爷，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你没事吧？”
“哎呀，姑娘，老汉我没事，倒是你啊，你相公说你受伤昏倒了，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不过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肯定是好的差不多了，哈哈，老汉我还说给你去请个大夫呢，闲杂看来不用了，诶？怎么没见你相公啊？该吃饭了，让他出来吃饭吧。”老汉自顾自的热情的说道。
碧落有些狐疑的摸了摸头，相公？怎么一觉醒来她就多了个相公？不过想到东方冉，碧落马上瞬间明白了，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考虑下回去将昏厥的东方冉捞起来痛打一百军棍。但是，想想，看在他还是个病人的份上她就原谅他的自作主张好了，他毕竟也是为了她好，还是赶紧请个大夫给他治病，等治好了再找他算账也不迟啊。
想到这里，碧落焦急的对着老汉道“大爷，您能告诉我村里的大夫在哪里吗？那个，我相公昏倒了，求您帮我救救他吧”
“什么？刚才看他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说昏倒就昏倒了呢？”老汉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醒来后和他开了个玩笑拍了下他的肩膀，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就吐血了，然后昏倒了，大爷，求您了，帮帮我吧，您一定得救救他啊，只要能救他，要多少银子都可以的。”
“姑娘，你别急，我先让俺闺女小花给你相公端盆热水擦擦身子，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你别急啊。”赵老汉说着就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而碧落感激的看着老人家的背影，然后转身就走进了屋内看着昏迷中的东方冉发呆。
其实，昏睡中的东方冉比醒着的时候好看多了，至少少了那份盛气凌人的架势，也没有了捉弄她时候的阴险，美得像极了沉睡的公主，哈哈，要是东方冉醒来知道她是这么想他的话，一定会宰了她吧？不过，东方冉，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我可不想当杀人凶手。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近傍晚，赵老汉才带着大夫回来，这期间碧落认识了小花，一个羞涩可爱善良的孩子，和她一起玩耍，时间也是过的相当快的，所以她并未觉得赵老汉回来的很迟。
“姑娘，大夫来了，快进去看看吧。”
“谢谢你，大爷，大夫你快去看看吧，看看我相公到底怎么回事？”碧落急忙起身拉着大夫就往屋里走去。
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满面红光的，让人看着倍感亲切。
“姑娘，你慢点，不急，不急啊”大夫慈祥的安慰道。
“怎么能不急呢，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岂不是杀人凶手？碧落如此想到，只是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却不是这样想的。
赵老汉叹道“想不到二位的感情如此深，姑娘，你放心，李大夫是我们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医术超群，你放心啊，他一定会救活你相公的。”
碧落大汗，但是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大夫给东方冉把脉。
李大夫闭着眼睛坐在床头八折东方冉过分白皙的手腕，片刻后，李大夫为东方冉盖好被子将几人请到屋外关上了屋门。
“大夫，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姑娘，请恕老夫直言，姑娘与你夫君成亲前可知道他有心疾？”大夫担忧的看着碧落问道。
“心疾？我不知道啊，怎么会，他怎么会有心疾？严重吗？”碧落焦急的问道，想不到，这个腹黑的家伙，竟然患有心脏病？她该觉得高兴还是觉得可惜呢？虽然东方冉总是耍她，还总是惹她生气，和她斗嘴，但是，最关键的时候，还是他保护了她，不是吗？
“看脉象，他似乎长期在服食丹药，心疾控制的也很好，只要不过分劳累或者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基本上没有大碍，这一次吐血，可能是因为劳累过度，而且又加上运功时你的干扰而气血逆流才导致昏倒的。”
“啊？真的是我的错，那怎么办啊？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啊，他不能有事啊！”他可是赤焰的二皇子，万一有事，还是在陌上出的事，更是在她的手里死的，那么，她岂不是全部玩完了，还要连累陌上轻寒？那么岂不是天下大乱了？碧落一瞬间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大夫摸了摸胡须连忙安慰道“姑娘你也莫急，老夫并没有说无法医治啊，只是心疾无法除根，只有药物加以控制了，这一次他气血逆流，只要老夫施以针灸之术，将逆流的气血引正，疏通经络，再排除多余的血，加上药物控制，基本上就无碍了，还有，那些丹药，如果可以，能少吃尽量少吃，虽然可以有效的控制心疾，可是，它最大的坏处就是消耗本身的精元之气，等于在透支生命，到后期服食丹药的量会逐渐的加倍，而他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了，无法吸收丹药的量，丹药的药效会在他的血管里徘徊寻找出口，一旦无法正确引导出来，那么，他就会经络爆破而亡啊！”
碧落惊得是一身冷汗，经络血管爆破而亡，她难以想象东方冉会像气球一样砰地一声炸开，什么都不剩。稍稍冷静了片刻，碧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艰难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李大夫，劳烦您开药吧，我会记住您说的话的。”
“还有，姑娘，这病迟早都要面对死亡，还是早早的看他有什么心愿能了，就了了吧。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唉”李大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碧落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难过，这个花一样的美男子，虽然为人差了些，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他有一天会离开人世的事实
赵老汉抱着也有些难过的小花，看着低落的碧落摇摇头叹着气。李大夫走到院子中央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好方子后，便叹着气走出了赵汉的家。
碧落送走大夫便转身回到了屋内，将担忧的赵老汉和小花拒之门外。
“小花，你乖乖回炕上睡觉，爹却给大哥哥抓药，你别去惹姐姐心烦知道吗？”赵老汉对着乖巧的闺女吩咐道。
小花点点头，赵老汉这才拿着方子走了出去。
屋内的碧洛坐在东方冉的身边，发呆的看着他苍白的容貌。过了良久，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要看我多久啊？要是突然发现爱上我了，早说啊，我会立即娶了你的。”
碧落吓了一跳，但是看到东方冉睁开的双眼后便放下了心轻拍他的肩膀娇嗔道“喂，你想要吓死人啊？谁要嫁给你了？自恋。”
“喂，你轻点难道还想把我打昏啊？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啊？”东方冉邪邪的笑道，只手撑着身子做了起来靠在墙上看着碧落昏暗的灯光下梦幻的容颜，突然有种感觉，若能就此和她永远在一起，永远这么看着她就好饿了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提到死亡这个字眼，碧落倏地沉默，过了良久，就在东方冉以为她睁着眼睛睡着的时候，碧突然很正是的看着他启唇问道“二殿下你怕死吗？”
东方冉一愣，随即自嘲的一笑道“人走有一死，害怕有什么用？就能不死了吗？”
看着东方冉眼睛里的失落，碧落也跟着有些难过，一种冲动涌上了心头，“那个丹药，不要在吃了，会死的”
东方冉呆愣片刻，随即释然的笑道“你都知道了？不吃也是死，吃也是死，都是死，还不如用我这条命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你变了，和之前那个充满了野心，被权利冲昏头脑的人不一样了，我喜欢现在的你，安安静静的，很美好”
东方冉的心一动，直直的看着碧落的眼神，仿佛要看到她的心理去，他以为会看到鄙夷一类的眼神的，但是，那一汪春水里，纯净的只有真诚。
“喜欢我，那便嫁与我，如何？”
碧落一愣，随即浅笑着摇摇头道“我喜欢你，只是纯粹的喜欢，朋友间的喜欢，没有丝毫的男欢女爱，东方冉，伪装很累，对吧。所以，和我在一起，不用伪装，做你自己就好。”
东方冉握紧了拳头，将头埋进双膝内，不再言语。做自己就好？他真的能够做自己吗？对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不舍，他疯狂的想要在这个曾经存在过的世界里，留下些影子，希望有人能够记得他，如父皇，如她。
“东方冉，你有什么愿望吗？想要做，而没有做到的，你有吗？”碧落拉着东方冉苍白的指尖问道。
“我想要的，你都可以给我吗？”东方冉抬头问道。
“至少，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除了我自己，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尽我所能，帮你做到。”
是真的，对于这个男人，越接近越发的心疼起来了，他是个害怕孤单的人吧？知道自己的心疾，所以，想要努力的在这个世间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是这样吧？
“你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东方冉突然逼近碧落，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只是，眼神却是深沉的看不见底。碧落没有闪躲，鼻尖内充斥着属于这个男人的药草气息，不知为何，这一次，竟然能不觉的恶心了，只是心底有些微痛。
原以为，碧落会像之前那样闪躲开，却见碧落那双大大的眼睛，不染一粒尘埃的眼神毫好不闪躲的看着自己，一瞬间，好似自己所有的狼狈、寂寞、孤独被瞧的一清二楚，像是被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任由别人偷窥。
这感觉，他不喜欢，一点也不，那个和他顶嘴的人去哪了？该死的！
收回自己的身子，将自己藏在阴影内，东方冉沉声道“你走吧，泉碧落，我不需要你，我没有任何愿望，也没有什么想要做的，别以一副可怜我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点都不像那个被我逗弄的泉碧落该有的反应，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所以，趁我还没有厌倦你，你快走吧。”
碧落低下头，屋子里一瞬间陷入低气压。东方冉不再理会碧落，将自己缩在炕上，灯光愈发的昏暗，她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脸了。
微微叹了口气，碧落起身走出了屋子。
东方冉的耳朵竖的直直的，却听见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他的心逐渐的下沉。她真的走了？捏紧拳头，控制住自己想要追出去的身子，东方冉用被子盖住自己头，用来遮掩眼角滑落的泪滴。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
过了很久，房门再次打开，灯光被挑的亮堂了起来。东方冉在被子里瞪着自己的眼睛，听到桌子上摆放碗筷的声音，他轻声问道“老人家她走了吗？”
空气中一片寂静，东方冉狐疑的掀开被子，却看到碧落直直的立在床边，巧笑嫣然的看着他。好似被看破一般，东方冉倏地红了脸，故意绷着脸冷漠的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够厚脸皮的，不是让你走了嘛，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爱上我了？告诉你，现在我对你没兴趣了，你还是回到你的陌上轻寒身边去吧，相信你哄他几句，他就相信你了。快走啊！！”
碧落将他的身子板正，笑道“我走了，谁照顾你啊？别死犟了跟倔驴似的，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是我的人身自由，你无权过问。别弄得跟娘们儿似的婆婆妈妈的，快起来把药喝了，这可是大爷跑了十几里的路，给你抓回来的，你要是敢浪费了，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东方冉的心突然变的暖洋洋的，轻飘飘的好似想要飞上云霄一般，眼睛几度湿润，平复了几下自己的情绪，他吼道“该死的女人，谁是倔驴？你才是倔驴，你全家都倔驴！我堂堂的男子汉，别把我和娘们儿相提并论，好歹我也是你这个身子的主子，你胆敢如此对我说话？小心我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门主大人？二殿下”碧落好笑的说道。
“小心我把你变成我的女人，让陌上轻寒后悔失去你这么好的女人，让他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泉碧落做我女人吧？”
东方冉来到碧落的身边，拦着碧落的腰身说道。碧落看着他狭长的丹凤眼，良久，哂然一笑道“别开玩笑了，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一生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女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
推开东方让，碧落坐到桌子边假装忙碌的收拾着碗筷。
“我说值得就值得，陌上轻寒只会用眼睛看待问题，他从没有考虑过你的内心，你为什么还那么固执的想着他呢？”
“你别激动，大夫说了，你不能激动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好吗？现在呢，饿了一天，快吃东西吧？这是赵大爷为我们准备的，还有，吃饭前，先将药喝了”
碧落捧着药碗来到东方冉身边说道，东方冉无奈的看着碧落，张着嘴无赖的说道“啊我是病人，喂我”
“喂，你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喂，你这个女人，刚才是你自己说要照顾我的吧？现在，只不过是要你喂我吃药而已，你就这么快就不耐烦啦？那正好，趁现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快走啊”
东方冉脸色一摆赌气的坐到桌边说道，碧落黑线的跟着来到桌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汤药道“好好好，呐，吃药好了吧？”
东方冉眉头一皱“女人，你属猪的吗？好笨啊，药烫嘴，你不知道吹凉了再喂啊”
碧落忍住自己的脾气，咬牙切齿的假笑着吹了吹这才道“来，乖，喝药了啊”
东方冉心下偷笑，掌嘴将药全数喝下去。也许，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我，才能暂时留住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得了这个无法根治的病，和她在一起，好似自己的容貌，自己的病，自己的身份，全部都变得不是那么的在意。
眼下，能够幸福一秒是一秒，而这样的碧落，恐怕是陌上轻寒所要错过的吧
第二日上午
阔别了赵老汉和小花，碧落与东方冉踏上了回赤焰的路途。
经过了一天的赶路，终于在第三日的早上，碧落与东方冉进入了陌上的一个小镇月城，这个小镇是连接边境的最重要的一个城镇，也是碧落和东方冉想要出关必经的一个城镇。
一到城门口，东方冉就意识到情况的不妙，只见城门口站立着整整数百名将士，个个手拿利刃，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而想要进城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方才能入城和出城，城墙上赫然贴着碧落与东方冉的画像。东方冉一看，急忙将头低下，拉着碧落缓缓离开了排队进城的人群。
“喂，怎么办啊？查的这么严，我们怎么进去啊？想要去赤焰，进城是必行之路，我们怎么办？”
碧落担忧的问道，她将头低的低低的生怕哪个人眼尖认出了自己。东方冉压低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道“别急，我们先到边上再说，别引起别人的注意。”
直到看不见城门了，东方冉才放开了碧落的手。
“刚才的布告你可看见了？”
“当然看见了，不就是你我的画像吗？不看内容我就知道，上面写着我们如何如何犯下了滔天大罪，有见到我们的人举报者赏银多少多少对不对？”
“你可真够聪明的”东方冉摸摸鼻尖说道。
碧落衣服见过的多了的样子道“你不知道，在我们那，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电视？是什么东西啊？”
“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以后再告诉你也不迟。”
“那么，现在，你听我说，我们这样这样然后这样，我们在城里汇合，怎么样？”
碧落嘴角抽搐的点点头，随即东方冉压了一下帽檐，离开了碧落
一刻钟中后，城门处
“诶，站住，站住，干什么的？”一名军官涨着通红的脸，带着满身的汗味拦住一个个子小小的满身破烂补丁的老太婆吼道。
老太太抬起满是褶子的脸，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见军官拦住了自己，老太太一下子大哭了起来。
“哇大人行行好，家里发了大水，我来投奔亲戚的啊，大人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哎呀，进去吧，进去吧，难闻死了下一个，下一个”
老太太如愿的进了城门，没人注意到老太太转头头后露出的得逞的微笑。
跟随着老太太的踪迹，一到了无人的角落，老太太本来弯着的腰瞬间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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