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里高中（21）
赵般般无可奈何，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面上只能装作已经放下心的样子，轻轻把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又拍了拍她的头发，说：“那没事了，不打扰你，你继续睡吧。”
乖小孩的小脑袋重新缩回枕头上，她转头仔细看了看赵般般云淡风轻的表情，这才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同时闭上了眼睛：“那我睡了哦，般般姐姐早点睡。”
“我知道了，我会的。”赵般般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复，收回手的同时不经意在裤腿上蹭了蹭，转身往浴室去洗漱了。
天色渐晚，火红头发的女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赵般般估摸着她是凶多吉少，一边在为她惋惜的同时，一边也在担心着自己的命运。
严格说起来这确实是一个难度较低的新人副本，游戏提供的规则里也没有几条是自相矛盾需要判定的，副本世界最大的危险不过是认知降低的精神污染，可是凌晨1点刷新数值后也能勉强苟活。
但是即使如此，在副本世界里生存的这三天已经死掉了一半的人，而线索却朦朦胧胧始终连接不成一条线，她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或许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掉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在误导她？
赵般般坐在床上，突然一时间就睡不着了。
她伸手把枕头下的身份卡摸出来，深色的红绳挂在卡上摇摇晃晃的被她拨弄着，赵般般打开腕表借着光去看上面的人像深浅。
浅浅的光打在身份卡卡面上，赵般般的照片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晰，只有旁边高三三班的字迹开始渐渐变淡，没有了前两天那么深的颜色。
啊……她今天的认知没有降低，照这样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撑到明天，至于晚上的游戏求助时间，就拿来验证规则吧。
戴白带着一身脏污慢慢走回了寝室楼，宿舍的灯还亮着。刘洋比他先一步回来，这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满身黄土疲惫不堪的戴白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戴大哥？！”刘洋一下子从床上连滚带爬过来看他，又茫然地愣怔在隔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身上太脏了，像在泥坑里打了个滚一样，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根本无从下手。
刘洋小心的去瞥了瞥已经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声问：“这是怎么了啊？难道戴大哥是和鬼打了一架吗？”
戴白摇摇头不愿开口说话，他实在是太累了，又是抠土又是挖坑的已经把他体力耗尽，坐着休息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去洗澡清理一下自己。
一夜好眠。
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戴白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还是有点晃神，昨天的经历耗费了不少精气神，导致今天起得要比平常晚。
腕表上明晃晃的显示着时间——7：30，戴白这才发现错过了早上就餐时间，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刘洋这个时候已经上课去了，宿舍空荡荡的没有声响。
看见他还在睡觉，也不知道机灵点叫他起来，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人情世故。
戴白一边因为舍友的冷漠而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一边又只能认命爬起来上课。今天早上倒是没有平时那么饿，他没有多想，只赶紧收拾好出了门。
教室里的学生基本上已经到齐了，除了已经死掉的玩家空出来的座位。戴白准备坐回自己的座位，路过前排时才看见一脸憔悴的赵般般。
她这是怎么了？两只眼睛下面挂着的那么大的黑眼圈，都要变成大熊猫了。
赵般般半个身子摊在全是书本堆积的桌面上，眼皮正一耷不耷的打着盹，她昨天晚上一直熬到1点验证规则之后才睡，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她的补觉中度过了。
中午的就餐时间，红头发女人不出意料地消失了，食堂集合时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赵般般已经藏好了负面情绪，只是沉默了半晌，怅然问：“戴大哥，你知道昨天那个姐妹去哪了吗？昨天她没有回宿舍，说是去找你了。”
戴白回想起来还是心有戚戚，黑着脸苦涩的回答说：“她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昨天那个女人来找我，说找到了线索要带我去看，结果半路就变成了许佳佳的样子，差点把我杀掉。”
戴白没有说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只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说：“按照许佳佳当时的话来看，她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在找她，但是她不露面，只在暗地里捉弄我们。”
就像……猫在戏弄老鼠一样。
赵般般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哆嗦了两下。
她是真的没想到火红头发的女人已经死去，昨天还在真心实意的担忧着她还没回来。
如果许佳佳真的可以随便杀人，赵般般昨天就早该死去，可是现在她还活着，所以是戴白干了什么才引起了攻击吗？
但是这只是猜测，赵般般也不确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幸运的是戴白还活着，这说明许佳佳并不算强到无懈可击，他们应该都还有一线生机。
手心里是昨天尸体里掏出来的纸条，戴白已经提前看过了，他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决定拿出来给其他人看看。
他伸长了胳膊把揉成一团的纸团往桌子中间放，一边正色道：“这是我昨天在学校发现的线索，你们可以看看，我怀疑许佳佳的死和蔡晓君有关系。”
赵般般展开纸条，上面只有红色的颜料涂上的一句话：【蔡晓君她骗了我。】
蔡晓君骗了谁？
大家唯一联想到的只有许佳佳，他们不仅是一个班的同学，而且也是失踪人员。起码赵般般通过那把刀知道蔡晓君已经死了。
戴白又接着说：“纸条上的字是血写的，我怀疑是不是蔡晓君杀了或者间接杀了许佳佳。”
赵般般闻言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干透的字迹又带着暗淡的黑，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是蔡晓君杀害了许佳佳，而且她昨天找到的那本书，也证明了许佳佳绝对有过养神的想法。
赵般般把书从桌子下抽出来，睫毛微微颤抖着，反驳说：“戴大哥，我觉得可能不是蔡晓君杀了许佳佳，而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众人映入眼帘的就是书上《如果提高高考成绩》八个大字，戴白皱了眉抬手去翻了翻。
赵般般：“我和刘洋昨天偷了图书馆的借阅记录，从许佳佳看的一众书里找到的最奇怪的一本，上面写的不是正经的提高成绩，而是通过养神。”
许佳佳的黑色记录本里提到过她的成绩有所下滑，而她的家境一直不好，这一切都符合了书中提到的“养神的回馈”，难免她不会真的动心思。
刘洋在一旁随口附和着，期间还悄悄挪身子往赵般般这边坐了坐。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戴大哥对他脸色一直不太好。他也没多想，只不愿去招惹到男人哪里不高兴。
赵般般余光微微瞥见了他的小动作，什么也没问，只把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重新伸回了桌面上。
乖小孩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她好像一直都这个样子，除了刚刚一直频繁的去看那本奇奇怪怪的书。
戴白忍着抽痛的神经仔细看了一部分，不同于赵般般，他倒是看的更明白，甚至还觉得书里请神的方式有些可取性。
又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他把书放下来认真思考，“你说的确实有几分可能性，副本里的土著一把都会有自己的剧情线，说不定许佳佳就是因为看见了这本书去养神，才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毕竟无论如何，许佳佳已经不算是人了。
“对了，”戴白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还冒险去教室拿了资料，但是却忘记了到现在还没有看，“昨天我去拿了蔡晓君的档案，把几张纸都拍下来了。”
腕表上的图片里，蔡晓君的照片就贴在右上角，微胖的脸上有点小雀斑，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充其量只能算得上可爱，赵般般倒觉得她在班上应该是听话懂事的乖小孩。
她的成绩也不算好，高一和高二都只算中等偏下，但是高二的下学期期末成绩却考的很好，像是突然开了窍，一下子就窜上了年纪前100名，其他倒是没有什么疑点，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小孩。
令人震惊的是，档案上写了她在今年十月中旬在校自杀死亡，所以蔡晓君的桌子才和许佳佳和桌子一起被放在了杂物间。
“也就是说蔡晓君10月已经死了，但是那个时候许佳佳还活着，那为什么后面许佳佳写纸条说蔡晓君骗了她？”戴白的脑袋糊成一锅粥，他突然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
赵般般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粉色的密码本看了又看。
密码本看起来精致又小巧，价格也很贵，许佳佳真的会花钱买这种华而不实的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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