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朵纸玫瑰
与钟斐脑海里编好的剧本大相径庭, 本该气急败坏怒而离去的方译,此刻大咧咧地夺门而入。
钟斐想反悔也来不及阻挡了。
方译推门而入的刹那间想到了很多, 他微敛着黑眸,心里不断盘算着进去之后遇到的种种情景要怎么应对。
两手手心顷刻之间便汗涔涔的,方译暗自唾骂自己, 当初第一次和其他公司谈合作时, 都没有紧张到手心冒汗,现如今年纪越大胆量倒是越发倒退。
钟斐侧着身子, 看向理着袖口大步迈入的方译, 吞了吞口水, 紧跟其后:“哎,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我又没有说你可以进来。”
她一路小跑冲到方译之前,电视里不停地在播放着海绵宝宝的声音, 咿咿呀呀地听得方译眉头拧的更深。钟斐伸手拿过电视机柜上的遥控器, 登时摁熄了电视屏幕。
屋子里窗帘紧紧拉拢在一起,密不透光, 暖黄色墙壁上的复古雕花吊灯投射出淡淡的光芒, 显得格外暧昧缱绻。
方译忐忑不安地走到床边,凌乱的双人大床上洁白的床单被压出几条深深的褶皱,薄被被随意拥成一团,堆在一侧。
很好,没有别的碍眼男人。
他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耐下性子环视一下屋内, 床头柜上单单摆放着钟斐一个人的包,口红和眉笔散落在包的一边,并没有男人来过的痕迹。
双人床对着的墙角摆放着一张藤编的躺椅,钟斐的黑色大衣被她随意地抛在上面。
方译舒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毕竟他也看到了那张图,钟斐确实和孔山尽勾肩搭背进了酒店。
他的眼神微黯,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紧闭的窗帘若有所思。于是他快走两步,一下揭开了窗帘,窗帘下摆的流苏随着他的举动不断地来回飘摇。
窗帘应声而开,自是空无一人。
钟斐此刻也从刚刚的方译那句话的错愕之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她挺直了自己的腰杆走回床边,麻利地踢掉脚上的拖鞋,盘着腿坐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方译一会冒冒失失地掀开窗帘,一会心烦意乱地挪挪板凳。
果然,方译折腾累了,一言不发地杵在她的面前。
钟斐懒得理他,连眼睛都没抬起,垂着眼皮揶揄道:“可都要查看仔细,地砖缝也不要忘记了。”
方译不理睬她的讽刺,只淡淡开口:“让开。”
“为什么让开?”钟斐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皱着眉头左右打量自己的两侧。
然后她又从混沌不解之中变得清晰明了,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好的哦。”
方译是怕床板下面藏了人,钟斐觉得有点好笑。
床板下面也没有别的男人。
方译觉得自己的心此刻才真正的放回了肚子里,难以察觉地舒了一口气。
紧锁的眉头因为这个认知变得舒展,他的嘴角明显轻快地上扬起来,连钟斐都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倏地,方译余光扫到了卫生间,脸色突变。卫生间灯光大亮,里面橙黄色的灯透过磨砂的玻璃门影影绰绰地投射出来。
他登时想起了自己在门外最坏的设想,那个男人不在床上,有可能在卫生间沐浴,他被自己的想法猛然吓了一跳。
热血涌上了他的面颊,方译瞬间因为激动变得面红耳赤。
浴室没有水声,极大可能男人已经洗完澡。这个男人在卫生间悄无声息地听着钟斐镇定自若地跟他和宋曼欣盘旋,敏锐地观察着自己。只等他找到这最后一处容身之地时,乐滋滋地给予他迎头一击。
方译的心中此刻像一团乱麻一样,他步履蹒跚一步一顿地走向卫生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极力想抑制心头涌起的不安,可还是无法阻止右手在抚上门把手时的颤抖。
钟斐坐在床上,仰起脖子探着脑袋,默默观察着疑神疑鬼的方译,心中更是欢乐。方译这厮不会想着有人藏在卫生间里吧。
看着他右手像要解开囚笼中猛虎一般,在空中瑟瑟发抖,钟斐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只好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出声,单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盈满了笑意,还在不断追寻着方译。
方译的右手不停地抖抖抖,他剑眉微拧,连忙伸出左手覆盖在右手之上,深吸一口气。
他想,死就死吧,大不了打一架。
他推开了卫生间的玻璃门,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卫生间的灯孤零零地亮着。
宋曼欣跟在方译身后望到此景,失落地长叹一口气,瞪着眼睛看向钟斐,凶巴巴地质问:“你耍我?”
钟斐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笑着蜷成一团倒在床上,捂着肚子直呼哎呦。
方译心情像是坐了一趟云霄飞车,猛地坠入低谷之后又突然冲上云霄,此刻他也顾不得被钟斐愚弄的生气,只是对上苍满怀感激,但愿一切还都来得及。
钟斐笑够了又盘腿坐好,勾勾手让方译重新站回自己面前。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后者虽然仰视对方,但是气势拿捏得却极其到位,丝毫不受位置的影响。
钟斐伸出自己的光裸的右脚,浅浅地隔着衬衣抵在方译的小腹之上,把两个人隔开了些许距离。莹白玉润的脚丫滑腻微凉,挨在方译身上的刹那,他的大脑便任由空白在无休无止地蔓延。
“你们的疑惑解了,我倒要和你们算算总账。”钟斐眨眨眼睛,调皮地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宋曼欣,又慢慢地把脚趾在方译的小腹上随意地画着圆圈。
五个脚趾娇嫩白皙,每个指甲盖圆润透亮,都擦上了带着亮片的浅色指甲油。
方译低头看到这幅场景,眼睛微黯,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低头看去,正望上钟斐一双满是嘲讽的杏眼。
“方总说要给我当情人,我可没有听错吧?”钟斐似是才从三人剑拔弩张的战场上走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收缴胜利的果实。
方译清了清嗓子,刻意忽略小腹上滑嫩的触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有。”
“那可以脱衣服了。”钟斐歪歪头,示意方译可以把脱掉的衣服抛在自己右侧。
宋曼欣警觉地盯向钟斐,声音失控:“你要干嘛?”
“情人之间,当然要做有趣的事情了。”钟斐垂眸,从方译被西装裤包裹的挺直小腿,扫视到对方蕴含力量的有力大腿,媚眼斜抛,正入方译一双迷乱忧郁的桃花眼里。
此刻,钟斐心里暗想:生气,快生气,我要困死了,赶紧生气赶紧走人。
哼,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生气。
方译心里乱糟糟的,但还是在百乱之中给自己捋出了一条中心思想: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总不至于让我脱裤子。
方译蠕动了一下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小盒子,转手递给了钟斐。钟斐正仰头欣赏自己涂抹完美的脚趾丫,没想到面前突如其来一个戒指盒。
她不明所以,刚想拒绝,但想到宋曼欣在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二人,思索片刻终是接下了,声音放嗲:“呦,这是什么,让我看看。”
方译见她果断地收下戒指盒,眼睛黯淡却不失温柔地扫向她好奇的表情,伸出手果断地把大衣脱下,长臂一伸,大衣稳稳当当落在床上。
“脱。”
钟斐掀开戒指盒,一枚切割完美的钻戒顿时映入眼眶,屋里灯光昏暗但是没能掩盖住钻石的光芒。她不看满脸愁云惨淡的方译,低头把玩起了钻戒。
她就不信,一会方译还能忍住不暴走。
方译心一横,闭着眼睛慢吞吞地解开衬衣的第一粒纽扣。
钟斐嫌弃他做事磨叽,一点也不爽快,就用脚丫子在他的小腹上点了点:“你怎么像头拉磨的驴,别人讲一句你动一下。”
“有那么不情愿吗?”
“不情愿就回去吧,不勉强。”
她心里暗爽:忍不住了吧,忍不住就回去吧。
钟斐伸出左手小指,把戒指试着戴在上面,间隙松松散散,看来正如她心中所想,方译按着她无名指粗细订的戒指。她和方译现如今没有关系,就算有那么点藕断丝连的意思,一会他生气夺门而出也就什么关联都没有了,凭什么如了他的意。
她举着左手小指在眼皮子底下左晃右晃,抬眼看向方译,笑盈盈地取笑对方:“方总做人可真小气,见面礼也不选个大号的,看我什么都不懂,挑了人家不喜欢的来搪塞我。”
说着她揪下小指上的戒指,塞回戒指盒,轻轻一抛戒指盒滚落在地毯上,遇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听闻这话,方译解第三颗纽扣的手顿了顿,又恢复如常,声音不由带了一些宠溺:“你不喜欢,下次带你去选。”
钟斐被他逗乐,露出一小排贝齿:“这还差不多。”
第三颗扣子解开,在钟斐的位置一抬眼就是方译坚实强健的胸肌,肌肉的线条被衬衣下摆挡住了隐隐约约向下蔓延的趋势。
方译一向爱健身,身材保持的很好。虽然平时穿衬衣正装显得清瘦,但是钟斐又不是不曾见过方译裸着上身的样子。
不过那也是两个月前是事情了。钟斐两个月未近男色,看到方译在自己身前肆无忌惮地脱衬衣,不免有些颤动,心中关着的那只小鹿砰砰撞得有些猛。
方译适度锻炼使得他的肌肉走向很好看,四肢修长有力。单从支起的领口窥见冰山一角,足以让钟斐回忆起过去和方译婚后在一起的时光,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她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偏过头去看向左侧,不看方译的身体,更不与他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今天的更新
祝小天使们周四快乐
方译可真狗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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