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朵纸玫瑰
深巷的出口水泥块散落一地, 钟斐脑里藏着心事,并未留意脚下的路。
一个不小心, 钟斐的皮鞋卡在水泥块缝隙之间,一股刺痛从脚踝蔓延,钟斐趔趄一下, 眼圈刷得一下红了。
方译见状连忙低头查看, 这时钟斐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汩汩而下。
见她左脚脚踝处有些红肿,方译谨慎地把她的脚拿开, 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按压在她的脚踝处, 观察她的表情。
钟斐眼泪不断流下, 似乎是忍受莫大的痛苦。实在是看得他心慌。
他收回手,暗骂自己不懂医,还瞎按一通,白白耽误治疗时间。
“抱着我的脖子。”他的声音夹杂一丝惊慌失措, 紧张地翕动着嘴巴。
方译弯腰打横抱起钟斐, 才感觉到她最近变得更轻了,比结婚时候轻多了。
愣怔一下, 他脱口而出:“你瘦了。”
钟斐痛得伏在他的肩头:“我都快痛死了, 我们能不讨论体重了吗?”
方译快步走出小巷,把她抱进副驾驶座,启动车子驶向最近的人民医院。
挂了急诊又拍了片子,方译忙得团团转。立在医生面前时,修长的手指捏着衬衣领口不停地微微扇动,脸颊也泛起阵阵潮红。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举着钟斐的片子放在光源下,先排除了骨折。又低头瞪大眼睛,仔细查看了钟斐的左脚伤情,最后诊断只是略微有些崴脚,并无大碍。
方译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这才收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医生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旁的圆珠笔运笔如飞,唰唰几笔开好了处方。
他叮嘱钟斐二十四小时之内冷敷,之后可以热敷。还要记得睡觉要把受伤这个腿抬高,不要随便挤压住伤口。多加休息,两周之后可以来复查。
钟斐用手接过医生开的处方,点头谢过医生就要单腿跳出诊室。
方译急忙拦在她前面,一把把她公主抱起,回头看向医生:“谢谢您。”之后扬长而去。
医院的走廊悠长又寂静,惨白的灯摆列整齐地码在天花板上,发出明亮的光。
高大挺直的男人小心翼翼抱着娇小的女生,在走廊默默向电梯间走着。
钟斐觉得自己崴脚实在丢人,在他的怀里闹了个大红脸,双腿不停地蹬着嚷嚷着要下来。
方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深邃的瞳孔里充满严厉,桃花眼里也不复近日里的温柔。
“不要闹了,让我抱你下楼。”
“坐电梯我一个人可以单脚立着。”钟斐坚持,动了动自己的右脚,看着方译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只好悻悻地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
方译不由分说,薄唇微抿成直线:“不行。”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伤到骨头也得休息两星期,这才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下地,什么时候才能好。”
钟斐气结,又没有理由可以说服他,偏过脑袋看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任由方译把她抱进电梯。
方译感受到怀里人的情绪变化,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哄:“乖一点,别让我费心。”
他呼出的股股热气轻轻地喷在钟斐的耳朵上,烫的她一阵瑟缩,加上方译今天身上还喷的是柑橘调的香水,味道一直萦绕在钟斐周围。
比他们共处一个车厢时,味道还要浓烈几分。
意识比身体还先想起,上次在他身上闻到这个味道后,两人在一起酣战一场,那天方译下手太狠,把她身上弄得青紫一片。钟斐念及于此,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方译也发现了这一奇特现象,有心逗她,凑的更近:“你想到了什么,怎么脸红了?”
“变态。”钟斐杏眼流转,斜了他一眼,正常人被凑这么近讲话都会不好意思,方译大惊小怪。
方译淡淡一笑,也不拆穿,只稳稳地抱着她。
眼睛却看着不断电梯里更新的数字,到了一楼药方他把钟斐放在休息椅上,独自一人去取药。
他领完药,把包裹药瓶的塑料袋抛在钟斐怀里。
让钟斐拎着药,又抱起钟斐,然而这次他的手臂好像失去了大半力气。刚刚被抱起,钟斐就顺着他的胸膛缓缓向下滑动。
突然失去保护,钟斐唯恐摔在地上,连忙伸出双臂搂住方译的脖子,一抬眼正撞上方译笑嘻嘻的双眼。
“这样才好,你总也不用力气,我好累哦。”方译声音温柔,目光如水,像幼猫的绒毛在掌心轻搔,眼睛别有深意地盯着钟斐。
看着的心里发毛,她瞪回去:“无聊透了。”
“随便你怎么说。”方译把钟斐往上托了托,大步流星抱着她赶到停车场。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斐没走路也被累得不行,方译抱她抱得太紧了,勒得她喘不过气。
对方译来说,钟斐虽然不重,但是从停车场一路过来也是气喘吁吁。
他在家门口放下钟斐,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打开客厅的灯眯缝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回过头又一把抱起钟斐,用脚带上了门。
钟斐仰着脖子,大声吆喝,声音在空荡的客厅回响:“换鞋换鞋。”
方译全然不听,先把钟斐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去烧开水,留下一句:“地我一会拖,你不要管这么多,先照顾好你自己”
热水烧开,方译在里面掺了冷水,混合好替钟斐试过温度之后,给她端了过来。
“喝吧,温度刚好。”
钟斐就着温水咽下药片,转头看到身侧的方译,嘴角因为缺水有一点翘皮。
她把手里的温水递过去,杏眼无辜地看着方译:“喏,你喝吧。”
“我不喝。”方译皱眉,他确实有点口渴,不过要先照顾钟斐,她痛得厉害,之前倒是不知道她这么怕疼。
看到钟斐主动递水,他略感诧异。
室内一派寂静,钟斐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垂下眼皮暗示方译:“喝吧,你这都起皮了。”
方译看着她被水滋润的嘴角,伸出食指摸了摸,心下了然,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酸酸涨涨:“好的。”
他接过水杯,就着钟斐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
眼瞅钟斐就要起身,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脸变得阴沉起来,声音也带上几分严肃:“你要干嘛?”
“回去睡觉啊。”钟斐不以为然,直起身子。
“我抱你回去。”方译一本正经。
钟斐提高声调,立马拒绝了他:“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不行,你是我的金主,你生病了,谁养我,”方译慢悠悠地扫过钟斐微皱的眉头,突然伸手拂过她的额头,“别皱眉,会变丑。”
“变丑就变丑,又没让你娶我。”钟斐一没留意被他占了便宜,翻了个白眼,自己小声嘀咕。
方译坦坦荡荡,响亮地回她:“谁说我不想娶你,我想的不得了。”
说完,一手伸在钟斐腋下,另一只手伸在钟斐腿弯处把她抱起,满眼笑意:“只当提前演练了。你老了,走不动了,去哪我都抱着你。”
“你恶不恶心,”钟斐连呸三下,“你老了才不会走,要人抱。”
方译展颜一笑,脸上的表情变得鲜活:“是是是,我不会走。”
“还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嫌弃我,给我推轮椅就行。”
“想的美。”钟斐咬咬牙,美目圆瞪。
钟斐扭到脚,方译扬言,只要他在家里的时候,百分之百不让她双脚落地,走哪都得抱着她。
方译名正言顺地进了钟斐的卧室,看着屋里粉嫩的墙纸和一桌子摆放整齐的娃娃,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伸手就要拿一个细细把玩,被钟斐喝住。
“你出去,我要去上厕所。”钟斐指着大敞的房门,扬了扬下巴。
方译不以为然,抱着手臂,走到主卧的卫生间打开了门,过来就要抱钟斐,连上厕所都得他亲自抱着去才放心。
钟斐尖叫,伸出双手推开他的胸膛:“你干嘛?我自己可以。”
“卫生间那么滑,怕你摔跤。”方译被她揪着头发,软软的头发结成一簇一簇的,无可奈何地咧咧嘴。
他把钟斐放在马桶前,也不离开,目光灼灼地盯着钟斐。
钟斐大骇,捂着自己的裤子,一脸警觉:“你要干嘛?”
这厮不是要看她腿脚不利索,要占她便宜吧,她长这么大可还没在谁目光注视下上过厕所。
“你一个人行吗?”方译挠挠脑袋,眼睛扫向钟斐紧拽裤腰的手。
手上皮肤薄而光滑,方译眼神微黯,追问道:“嗯?”
“你……”钟斐气结,说不出话来,“你出去,我一个可以。”
被人看着怎么上厕所,钟斐痛苦地想要原地跳脚。
“好吧。”方译走到墙角,背对着钟斐,声音低沉,“可以了,我不看你。”
“你……你留在这里干嘛”钟斐鼻子轻哼,甚是不满。
方译并未回头,只摊摊手,未置一词。
钟斐心里郁积一股不快,她伸手打开水龙头,清水哗啦啦地流淌下来,打湿了洗手池。
在水声的掩盖下,她一把揪下裤子释放得痛快,解决完之后,整理好自己才关上水龙头:“可以了。”
方译回头,缓慢又有条不紊地向她走来:“今天晚上我睡在这屋?”
“不可能。”钟斐果断拒绝,让他抱着她来回穿梭在屋子里还情有可原,现在还想扰她清净,睡在她身边,门都没有。
方译挑挑眉,看了看怀中的女生,盯着她因为生气起伏的胸膛,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想哪里去了?”
“我在你门口打地铺。”
他每次都暗搓搓地引导钟斐误会,钟斐真想抓住他的厚脸皮狠狠咬上两口解气。但是她现在腿脚不利索,只能作罢。
“我没有想多。”她白了方译一眼,“你随意。”
方译把她抱出卫生间,放在床上,食指勾起一撮长发挂在她的耳后。
“我还以为你心疼我,要把床分给我一半。”他低低浅笑。
“滚。”钟斐从身后抽出一个枕头扔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今天的更新
在这里问读者小天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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