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朵纸玫瑰
方译和陶知卓约在酒吧, 夜幕已落,店内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人, 三三两两觥筹交错。
方译晃着杯子里的矿泉水,扫过身边走过的熙熙攘攘的人们,时不时抿一口杯里的水。
陶知卓找到他的时候, 就看到他一人歪着头, 手臂撑着脑袋,眼睛漠然地看着走廊上形形色色的人。
黑色的冲锋衣在他身上长短正好, 细碎的短发微微垂在额前, 给他染上一抹浓烈的颓废感。
陶知卓走上前去, 拍了拍的方译的肩膀,瞥到他杯中的矿泉水,一言不发坐在对面:“怎么还喝起了矿泉水?”
方译鲜有喝多的时候,但来酒吧不喝酒还有什么劲。
陶知卓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抄起他的杯子, 放在鼻子下轻嗅,果然是水。
方译才不是那种遵医嘱的人, 伤口长了快两个月, 早就可以喝酒了。现在一个人落寞地窝在角落里喝酒,一定是受了情伤。
他不禁啧啧出声:“看来这是情场失意了啊。”
“滚蛋。”方译紧皱眉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从他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杯子,“哪凉快待哪里去。”
“嗨,不是你约的我吗?怎么现在让我走人?”陶知卓逛了一圈回来, 手里多了一杯酒,“最近过得还好吗?”
“好。”早上还看钟斐秀恩爱,能不好吗?
方译偏过脑袋,看着自己一翘一翘的脚尖:“钟斐和孔山尽在一起了。”
“在一起?”陶知卓重复了一遍,不敢相信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孔山尽是谁,但是很明显是个男人,能让方译看起来如此失落。
方译的思路杂乱无章,一时间涌入了许多凌乱的片段。
比如钟斐和孔山尽在一起时的轻松自在。
比如钟斐和他在一起明显的疏离感。
最令他受打击的还是今天在孔山尽脖子上发现了一枚吻痕,不知道出自谁手,但是十有八九是钟斐。
之前一个人在城东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虚无缥缈的事情变成事实,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像一根深深的刺种在他心里,拔.出.来伤人伤己,他只能任由这根刺在新房里扎根,越扎越痛。
他伸出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灯光昏暗,照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看不真切。陶知卓却却精准地捕捉到他指缝之间,缓缓流下几滴液体,汇成小股汩汩顺眼角流下,最终滑落进他的衣领。
哭了?
陶知卓从来没有见过方译这么失意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睁大自己的双眼,俗语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默默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兄弟之间的安抚。
方译放下手,摇摇脑袋,眼角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无奈地笑笑:“算了算了,是她的自由。”
陶知卓说了很多话来安抚他,但是似乎没有起什么太大的作用,一晚上方译都兴致缺缺,讲话也是听得多答得少,时不时点两下头。
-
陶知卓驾车送方译到住宅区门口,冲他扬了扬下巴:“到了。”
方译微微吐口气,干脆地摆摆手,推门下车不置一词。
陶知卓紧跟着推门下车,快步追上他的脚步,叫了他一声。方译茫然回头看他:“?”
陶知卓伸出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别怂,有兄弟在,加油!把钟斐一把拿下,来十个孔山尽也不怕。”
方译心情虽然还是很低沉,但还是被陶知卓的话逗笑了,勉强地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好的。”
方译推门而入的时候,钟斐在厨房清洗家里的玻璃杯子,从厨房探出了个脑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方译的心情不佳从语气里显而易见地表现了出来。
钟斐把沾湿的双手胡乱地在围裙上蹭了蹭,再次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换好鞋子就瘫在沙发上的方译,抿了抿嘴唇:“你喝酒了?”
住院的时候,医生一直说要方译禁酒,今天他和陶知卓出门,难免会小酌两杯。
“没有,”方译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把双手插在黑色的发间,阖上双眼,“暂时还不能喝酒。”
“那你休息一下,我还有家务没做完,一会再陪你聊天。”钟斐转头重新回到厨房。
她穿着睡裙,因为家里开着空调的缘故,裸着两条白花花的两条腿在方译面前晃来晃去,惹得他的眼睛跟着她的腿停停走走。
方译从沙发上坐起,跟着她的身后走进厨房。水龙头哗啦啦地响着,在水池里裹挟着洗洁精,泛起白色的水花,后又恢复澄净。
他看着水池边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杯子,有陶瓷带花纹的,还有白瓷蓝边的,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边。钟斐哼着歌,对身后蛰伏的危险男人一无所知。
方译走上前去,伸出右臂,一把把钟斐拥入怀中,微微弯下脊背,把下巴靠在钟斐的肩膀上,她侧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哑着嗓子:“别洗了,明天买一个洗碗机,什么都解决了。”
他冷不丁地从背后拥钟斐入怀,灼人的气息喷在钟斐的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柱攀爬至后脑,然后坠进无边的柔软云朵里,令人想入非非。
钟斐故作镇定地继续清洗手里的杯子,刻意不和他对视:“清洗杯子可以让我心情愉悦。”
方译抱着钟斐的腰,逼迫她紧贴自己,右手在她腰间不停摩挲暗示,成年男女只需一个对视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他把鼻尖轻蹭钟斐的耳垂,嗅着她身上幽幽飘来的香气似有若无在他鼻尖打转,心里的欲望更加强烈。
他推开钟斐的衣领,轻吻她的锁骨,伸出温湿的舌头在今早吮吸出的吻痕上反复碾磨,桃花眼里蓄满了深情。
在钟斐的后颈反复点火撩拨之后,他重新凑上钟斐的右耳,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道:“节省时间做一些快乐的事?”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的坚定却没有半点转旋的余地。
方译见钟斐没有异议,歪了歪脑袋,去捕捉她脸上的表情,却被她偏头挡过去。
他使了点力气把钟斐转了个身。钟斐指尖上的泡沫还没有冲净,粘连在指缝之间,滑腻感让钟斐皱眉。
方译双手把钟斐禁锢在自己怀里,低头就要吻过去,却被她堪堪躲过,温热的嘴唇落在钟斐的脸上。
“手上还有泡沫。”她满脸酡红,软着嗓子轻哄方译。
方译心情不佳,置若罔闻,探头就要追寻她的嘴唇,又被她转头躲过,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他皱皱眉,一把把钟斐抱起放在流理台上,双眼敛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深情又执着地看向钟斐:“你想不想和我试试”
“我可能不是一个天生的完美爱人,但是我愿意为你改变。”
“或许你不再喜欢我,但是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待你。”
“我不想强迫你呆在我身边,我想让你快乐。”
“就算没有缘分和你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用我的余生守护你。”
钟斐愣在当场,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泡沫都化成细流顺着指尖流下,沿着琉璃桌面的边沿缓缓地一滴一滴落下。
厨房很静,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伴着方译的情话溅起钟斐心里的阵阵波澜。
说完他低头浅笑:“这么努力地喜欢上你,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再去和别的女生相处了。”
看到钟斐不置一词,他有些失落,面上的笑容只滞了一瞬,又更加浓烈:“拒绝我没关系的。”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刚才的事,很抱歉。”
他垂下眼皮,看了看水流在地上形成的一滩水,低着脑袋就要走掉。
钟斐唤住他:“方译。”
方译顿住脚下的动作,并未回头:“嗯?”
“我和孔山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林渊也只是我朋友的弟弟,和你离婚后我也在空窗期。”
方译扬起脑袋,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钟斐笑笑:“最多只能说是朋友。”
“本来想找一个机会和你讲,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讲出口,趁今天这个机会言明也好。”
钟斐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双脚,看到身侧一个黑影慢慢向她挪来。
方译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突然攀援到快乐的巅峰,他的双手扶住钟斐的双臂,不可思议地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好啊你,你骗得我好惨。”
他故作生气,却忍不住嘴角翘起的弧度,最终没有忍住还是笑出了声,一把把钟斐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吓死我了,你这个小混蛋。”
“看我吃瘪,你心里是不是快乐极了?”他推开钟斐,在两个人之间隔出一段距离,微眯着眼睛看向她,又忍不住凑上前去亲近地在她的额头亲吻:“还好还好。”
没和别人在一起就是还好?钟斐心里不禁有点生气,难不成在他的眼里离婚了也要为他守身如玉?他把她当什么。
一句阴森森的话在怀里人的嘴里悠悠吐出:“没和别人在一起,你这么开心?”
方译一下语塞,捋了捋自己的思路:“我是怕别人表现得比我好,把我比下去了呗。”
“那我呢?”钟斐冷冷掀起眼皮,“有没有人把我比下去啊?”
没结婚的时候,方译的身边莺莺燕燕围了不少,虽然方译一个眼神也没给对方,但是钟斐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没有!”方译竖起手掌,声调扬了一个八度,赶紧表忠心,“只有你一个!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今天的更新
方译:作者,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转正?给个准信好吗?
顿:大概最后一章?
方译(握紧拳头):天凉了,让顿顿流落街头吧。
顿(吓到缩脖子):别急别急,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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