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张果果工作完去找工头领钱，工头照例要挑张果果毛病，张果果照例在内心问候了工头的祖宗十八代。

        地上是张果果搬的货，工头一眼看过去，报出个数。

        “你数少了六件。”

        工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叫喊，“忙中出错总是有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是吗？可是你给我报数从来没对过，难到不是因为你不会数数的原因吗？你长得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做起事也真不聪明。”

        “呸，泼妇。”

        张果果不想和他争论有的没的，催他快点结钱。但工头觉得自己的面子过不去，非要骂她一顿，打压她的嚣张气焰，吐出来的脏字比下水道还臭。

        张果果听着面无表情，握紧了拳头，眼睛在工头身上打转，寻找落拳的位置。

        在张果果动手之前，一道清亮的女声传了过来。

        “你们在干嘛？”

        张果果看过去，那位女子衣装简练但布料一看就很贵，颜色鲜亮，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华贵的牡丹花，一看就很贵。

        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工头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好话，“没，没，没什么事，就……”

        女子身边跟着一个管事的，他知道工头和张果果，简单地给女子解释了一下，“大小姐，这是来搬货的短工，这个时间应该是在结账了。”

        看管事毕恭毕敬的态度，和他对女子的称呼，张果果猜想女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想让他把事敷衍过去。

        “工头短我工钱，每天点数点不对，少算的钱可是私吞了吧，这样谁还敢来你们这做事！”

        私吞工钱的事时常有，没闹出来上面也不管，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只要把事做好了，太细的东西是不管的，闹出来了就要解决，至于怎么解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有些人解决工人，有些人解决工头。

        她们都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么样的人。但张果果不想再忍了，如果这件事今天不能解决，她会想其他办法讨回来，比如说，套麻袋打一顿。

        世界上多的是解决工人的人，工头嚣张惯了，听到张果果指责，立刻又骂起来，“你一个婆娘能干什么？别不知道好歹，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在这一块干了，不如挂块帘子张开腿收钱……”

        管事猛咳了两下打断工头的污言秽语，工头一看大小姐的脸色，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大小姐一脸阴沉，抽出鞭子给了工头两下，然后对管事说，“我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他。”

        管事应了声是，然后揪着工头的后领把人推走了。

        事情解决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张果果一下没反应过来。

        管事把工头带走了，大小姐的脸色好了一些，她看了看张果果。

        “女人做这行的挺少见。”

        大小姐和颜悦色地对张果果说，她看了张果果的工作量，和其他人是的一样，“你不比男人差，工钱不该少你。”

        如果全力工作，张果果能做更多，但张果果更关心工钱。

        “这几天，他克扣了我一百六十钱。”

        “给你补上，你一直在做这个吗？能给我讲讲吗？”

        张果果不知道她是哪的大小姐，就随便讲了下自己的工作经历。

        “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怎么算钱，做再多的活都只能赚个饭钱，后来有个工头没认出我的性别，给我算足了工钱，然后我就一直学男人的衣着打扮……有几个之前认识我的人，给我编排了些闲话到处传，工头知道我是女人后就专门挑我的刺。”

        管事把工头打发出去，然后回来了。大小姐听得津津有味，见管事回来，吩咐他，“去帐房称二两银子给她，以后她的工钱，一分都不能少。”然后对张果果说，“很高兴认识你，张果果，我要去忙其他事了，再见。”

        二两，张果果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要不要礼貌性地拒绝一下，大小姐就雷风厉行地离开了这里。

        管事带张果果去领钱，路上他酸溜溜地说，“你运气真好，遇到了林大小姐。”

        张果果听过林家，“是城里最有钱的林家？”

        “不然还有哪个！”

        “难怪！”张果果想起来她衣服上绣着的金线，“难怪能把钱穿在身上。”

        尽管大小姐看着挺平易近人，但张果果也没指望能和她交上朋友，如果能交上，不能说是高攀，简直就是升天了。

        最有钱的大小姐被张果果遇到，这运气！这概率大约和遇到下凡的仙女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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