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熄灭了，就回不来了
深渊。
秩序教廷的高阶法师们一个个闭着双眼，盘坐在新城种的圣殿当中。
他们并不是在冥想，而是在利用特殊的感知方式，让自己的意志窥探深渊位面内外的各个角落，探查那些可能的威胁和寻找堕落神势力。
这是他们的任务。
即便他们知道，在多个世界的秩序势力共同积聚于此的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威胁敢对他们发难。
不过日常的警戒工作依然是要进行的。
“你们继续监视恶魔们的动向，我去位面外的虚空看看。”
“好！”
伴随着日常的分工，那个法师的意志缓缓地让自己的感知蔓延到了位面之外。
位面之外的虚空一片虚无，仿佛从亘古以前开始，这里便只有一片死寂。
他摇了摇头。
随即就要沿着位面的边缘，开始今日的巡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就在他的感知当中，无垠的虚空尽头，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的气息刹那间便烧塌了他的意志。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圣殿当中响起。
而发出惨叫的不止有他一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个又一个法师在凄厉的惨叫当中，身上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而在他们最后看到的画面中，是一艘又一艘庞大的火源战船，隆隆地在虚空中掀去了它们的伪装。
铛——
铛——
刺耳的钟鸣在新城的上空剧烈地响起。
“敌袭！！”
法师圣殿当中，一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法师凄厉地冲了出来，向着这座城市发出了第一声预警。
而在深渊位面之外的虚空。
伴随着伪装的撕破，此时此刻，一眼无法望到尽头的战船惶惶然地逼近了整个位面。
依稀可以看到无数的火元素在上面紧锣密鼓地行动，而在战船之上全部清一色地铭刻着火狱的标志。
那是代表着火神的势力！
而与此同时在位面的另外一边，无尽的虚空中，无数背生双翼的鹰人就像是风暴云团一样，遮天蔽日地靠近了深渊位面。
而在那无数鹰人簇拥的最中心，是一个巨大的云团，额在那由空气和尘埃包裹的云团中，无数的闪电和风暴隆隆地向外倾泻着它们的能量，甚至是看一眼就会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
就和林恩知道的那样。
这是风暴神的大军！
咔擦——
咔擦——
秩序新城当中，一个又一个通往各大位面的传送门在巨大的干扰中轰然炸开。
“传送门受到了未知原因的干扰，已经全部停止运行！”
“你们观测到了吗，位面之外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天哪！那到底是……”
“是火神的势力！还有风暴神的鹰人一族！！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立刻将此事通告给主教！！”
伴随着巨大的嘶吼声。
整个秩序神的势力也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无数的圣灵高高地非常天空，刺耳的警报响彻全城。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那永恒不变的猩红的天空剧烈地波动了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惶惶地靠近。
而伴随着几乎蔓延整个位面的波动，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在天空出现的那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是战船！
是火元素的战船！
轰——
轰——
也几乎是在他们看清楚那些战船的下一刻，无数的陨石就像是毁天灭地一样，从高高的天空坠落而下。
火神的势力，进攻了！！
没有任何的交流，也没有任何的宣战的敬告，袭击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降临。
“快！立刻集结军队！准备反制！！”
圣教军的首领嘶吼着拔出了利剑，指向了那熊熊燃烧的天空。
无数的圣灵开始在城市上空铸造第一波的防御结界，军队迅速地集结，作为秩序神教在各大世界当中的精锐，他们的反应非常的迅速，并没有在第一波的袭击被打垮。
但在这场突入齐来的袭击当中，他们依然是在接触时便处于了弱势。
他们当中有很多来自能级更高的世界的信徒，在他们的秩序神教当中，也拥有着可以进行虚空跃动的大型战争兵器。
但是那些兵器，他们并没有布置在这片深渊的位面。
而显然。
发动这一次袭击的火神势力，显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要降临了！”
伴随着第一波远程的进攻，无数道火柱从高空的战船之上降落在了遥远的地平面尽头。
那是传送的光泽。
所有人的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
因为看那光柱的密度，这一次降临的敌人的数量显然非常的庞大。
而几乎是在与此同时。
在新城的另一端，远空中中逐渐地传来了刺耳的嘈杂之声，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嗡鸣。
“那是……鹰人！”
他们颤抖地向着远空眺望。
那是几乎遍布了整个天空的压抑的黑云，无数被生双翼的生物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虚空外飞来，他们发出的刺耳的尖啸，就像一阵阵响雷在他们的脑海当中炸响。
前后夹击，这是一场专门针对他们的战争！
“快！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吾神陛下！！”
“我们遭遇了其他神灵势力的袭击！”
伴随着几乎破音的嘶吼。
新城的各大教堂当中，所有世界的大主教全都跪在神像之下，急切地向着他们至高的神祷告。
而在林恩的耳边，也很快就传来了来自深渊位面的无数的呼唤和祈求降临的祷言。
林恩沉默着。
事实上从火神和风暴神的势力出现在深渊位面的最初时刻，他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向。
他本就注视着一切。
就像是用厚厚的冰将自己的良心和恻隐压制在身体的最深处，就像是必须要为自己带上残忍和冷酷的枷锁。
将所有的哀求和呼唤全部忽视，静待着作为神该做出回应的那个时刻。
掌控。
漠视。
残忍。
然后……
改变。
也许这就是你成为神的那一刻开始，就会逐渐地被这个秩序所同化的缘由。
“我注视着无数的生灵在我的沉默中身死，然后我会在最危急的时刻就像救世主一样降临。”
“他们为我痛哭，他们感激我对他们眷顾，并认为我是他们永远的救主。”
“而我不再有一丝的沉痛，不再有任何的怜悯，我逐渐地学会漠视这一切，并再无法让我的心产生哪怕一丝的恻隐。”
苍穹的倒影中，倒映着秩序神那张冷漠的脸颊。
就像是她在成为神之后曾铭心自问的那些话，在神格记忆中，在林恩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
就像那双眼中，逐渐被更深的寒冷所抹去的那一缕哀伤。
一点点斩掉自己的人性。
“然后……成为神。”
“这就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一切。”
林恩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将秩序神格记忆中的那些话语一点点地抹去。
他俯视着那片杀戮的战场，就像曾经那个怀揣着满腔热望的女孩，就像她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想要在黑暗中独行，那就守住心里的那缕光。】
纵然它再如何微弱，也请不要让它熄灭。
因为熄灭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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