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经过一番的舟车劳顿，中也来到了巴尔斯布鲁克教会门口。
巴尔斯布鲁克教会坐落在远离京都市区的偏僻的沟壑。
虽然偏远，但来往教会的人却络绎不绝。
大多穿着朴实，其中衣衫褴褛的也大有人在。或形单影只，或成群结队，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带着一股敬虔和庄重。
巴尔斯布鲁克教会是京都异能管制的实权者，但在明面上它依然一间寄托着无数圣徒希望和信念的教会。传说只要在这家教会里寻求帮助的人，教会都会庇佑他。所有不安的灵魂都能在教会的圣乐和主教们的祈祷祝福中得到安宁。
而此刻，头戴黑帽，身着修身西装，肩披拉风黑大衣靠着一辆火焰一般红色的法拉利的中原中也显然和这幅景象格格不入。
每一个来往的信徒都会好奇的往中也那里飘上一眼。
这种被观赏的感觉很不好，中也压下心中的不爽，将帽檐往下拉了一点，大步向前走去。这时一个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妈妈，这个酷酷拽拽的大哥哥好矮啊！”
中也立马转过身冲声源大喊：“混蛋小子你tm再给我说一次？”
中原中也已经在用毕生的理智在控制自己没直接把地面踩裂或是直接把那臭小鬼揍一顿，毕竟在这个麻烦的地方，他不能被教会的人盯上。
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紧紧的抱着母亲的脚。
他的母亲穿着发黄的外套，脸上因久经日晒而显得干瘪。她光看中原中也的打扮就知道自己惹不起，慌忙拉着小孩弯腰道歉，哭着求中原中也不要追究。
中也倒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嘴瓢的孩子。
中也蹙了蹙眉头，走到那对母子面前想递给她手帕擦眼泪。但那个母亲惊吓过度，忙不迭地要下跪道歉。
中也眼疾手快，拉住了准备下跪的母亲。
“不需要这样，管好自己的孩子就行了。”说着，递给了那个母亲一张米色的手帕，“擦擦眼泪吧。”微微鞠躬行了个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大门，是宽敞的前庭，整间教堂都是有象白牙的大理石修筑的哥特式建筑。
中央的高塔直冲云霄，将人的视线引向上天，教堂外部还有多座小尖塔烘托。外露四壁的窗户上都由色泽艳丽的彩色玻璃组成。
走下大门前长长的台阶，入目的是一个圆形层层的喷泉，以喷泉为中心，约莫两米宽的水道向四面延伸而去。修女们在旁的空地上说笑着，晒着床单。
今日的风有点大，吹的空地上一排一排晾晒的床单悠扬地飘起，就像飞舞的旗子飘向远方。
中也向前走着，走进了教堂。
但这间教会实在是大，沿着长长绕绕的走廊，走廊旁的景色也渐渐变了，变得逐渐郁郁葱葱起来，中也在往前走，却发现走到了一个庭院。
太阳暖暖的照在这里，留在了层层叠叠却修建整齐的小灌木花坛，期间零零落落地装饰着娇俏的小花。中也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却在转角处忽然撞到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中也有点蒙圈，他后退了两步连忙道歉。
“啊，没事，说起来我也该道歉。哎实在没看见。”被撞到的男子穿着白色的主教服，头戴白帽，有一层半透的纱垂下遮住半张脸。
其实，也没有遮住，看得很清楚……
男子身材伟岸，长得倒极高，浅金的头发被帽子压住，只露出几缕在外，隔着半透的面纱能看见男子棱角分明的面庞和锋利利落的五官。
男子低头看了中也一眼，深蓝的眼瞳蓦地一缩，低沉又带着些不羁的语调穿来：“诶？你不是那个羊…”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出现的两个主教拎着衣领抓走了。
“别磨蹭了，仪式马上要开始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主教这么说着。
“真是的，每次弗拉乌都要迟到。”另一个稍矮但语气温和的主教说道。
被勒住拖走的弗拉乌一脸的难受，好不容易感受到氧气重新入肺的喜悦，弗拉乌咳嗽了几声，又看了中原中也一眼，收回目光就走了。
中原中也有点蒙，刚刚那个人的反应很显然是认识自己，教会的人对横滨的异能者略有了解也并不奇怪。
但是他刚刚说了羊什么。
“羊”？
不是港口黑手党，而是“羊”？
中也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这家伙认识的他似乎不是作为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他，而是仍在“羊”时期的他。
可是中原中也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且刚刚那个被称作弗拉乌的人，看见他只表现出了惊讶，一丝一毫的杀气甚至是分毫的敌意都没有展露出。
自有记忆起就在组织争斗间生长的中原中也甚至可以分辨出视野之外空气中存在的杀意，刚刚那个人确实没有对他产生敌意。
不是敌人？
可是“羊”时期中原中也却并未对这样的一号人物有所印象。
浅金的头发，雕塑般俊美的容颜，还有那双深邃深蓝的双眼，还有他的低音炮，对方的外形特征实在太明显，他不可能记不住。
圣乐齐奏，诗班献唱，大主教位列在前，主教们站在两列依次排开。
而弗拉乌在走神…
他不会认错，已经过了八年，当年稚气残余的小鬼头已然变成了俊朗不羁的青年。
不过好像没怎么长高啊…
还有，他为什么来这？
中也无所事事地晃荡着，等到仪式结束，与大主教交涉，谈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协议，以及和梶井基次郎一起挨了骂之后，恶狠狠地把人拽走了。
“你这混蛋乱来连着我也要被骂！”到主堂外后中也扣着梶井基次郎的头发一脸的不爽。
“他们不懂得欣赏我的科学！神明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唯科学永存！”梶井基次郎毫无忏悔之意地说道。
中也啧了一声，双手插兜走开，“我才不管你科学还是神明，你就给我记好，下不为例。”
又回头看了一眼残阳下披着橘金色余晖的豪华建筑，“首领强调过了，不要惹这个教会。”
梶井基次郎只好挠挠头，不再说话。
赤橘色的云朵蔓延在天边，黄昏时，正是教会关门的时刻。
中也和梶井基次郎正走在通往大门的路上，有个白色的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中也看着眼前高大的人影，眼眸暗了暗。
他还没去找人，人自己找上门了。
“有事？”中也双手插兜，语气冷漠。
开玩笑，人都要回来了，还和你们啰嗦啥？
“哎呀，真是冷漠呢。人要回来了就这么生疏。”弗拉乌笑道，颇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中也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深蓝钴蓝的眼睛交相辉印。
“你认识我？”中也说。
“哈哈哈，横滨鼎鼎大名的港口黑手党重力使，怎么会不知道呢？”弗拉乌又笑了。
中也轻轻哼了一口气，声音压低了一些，“少来搪塞我，你最开始说的明明是‘羊’吧！”
弗拉乌却不买账，依然是浅笑盈盈地。
“谁知道呢？”
忽的又略略前倾，平视着中也的眼睛，低低地说：“也许是段孽缘呢？”
中也握紧了拳头，正准备发作，弗拉乌却先一步举起了手挡在中也的眼前。
中也心里一惊，这家伙速度这么快！
“在这个教会里异能者作乱的话，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弗拉乌说着，嘴角却啜着一抹略带挑衅的笑。
中也松开了拳头。
弗拉乌收回了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愿神保佑你。”
然后转身离去。
见中也盯着弗拉乌离去的背影，梶井基次郎忍不住问：“你们认识？”
中也向前走去，“不认识。”
弗拉乌站在喷泉旁看着中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以前的熟人？”
之前把弗拉乌拽走的另一个主教说道，他戴着眼镜，暗红色的短发。
“哦，卡斯托鲁。”
“算是吧，有点因缘。”弗拉乌说。
“那个人，将用自己的生命照亮自己所爱之人的黑暗。”一道略矮的身影靠近。
弗拉乌和卡斯托鲁转头，“拉普拉多鲁，是你啊。”
拉普拉多鲁笑了一下，“花儿们说，他已经和那个人相遇了。”
又看向了弗拉乌，目色柔和，“你的祈祷大概被应允了吧，弗拉乌。”
弗拉乌心尖一动，“不是，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拉普拉多鲁笑着点了点头。
弗拉乌看向大门外扎染般层层晕开的火橙色的天空，“在横滨吗？”
你在横滨吗，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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